这种巧合中透着荒谬,荒谬中又有一丝合理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女孩面上震惊的情绪不像是作假,明冠也有些糊涂了:“所以你刚刚说完精神力,又去抱精神体只是一个巧合?”
现在看来应该是的。
锦一小手猥琐地往平头哥啊不、平头姐怀里探……
没摸到铃铛。
果然。
上回要摸的时候,棒槌刚好醒了,想来那个时候一直叫她小变态,不只是因为害羞,可能还因为……秘密?
现在咋办?
要不……
“我会保密的。”
锦一超认真地承诺,试图把这件事揭过去,但是明冠这边……
好颓废。
“你咋啦?”
棒槌抖落了肩上的手,继续郁闷:“想笑就笑吧,你肯定忍很久了吧。”
那倒没有。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嘲笑你?”
“精神体是哨兵意志的体现,而我和大家都不一样。”
“是个另类。”
“我的潜意识是个……女孩?”
锦一眼睛一竖
“你歧视女性?”
“没有!”
明冠连忙辩解,说话还是支支吾吾的:“就是、就是很奇怪,而且……我没有时间的。”
精神体的性别错乱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在人类有精神力记载以来不超过一只手。
患上这种疾病的人,普遍寿命是正常哨兵的一半,尤其哨兵大多都活不到平均年龄。
这种病患上就意味着英年早逝。
哪怕天赋再好,受时间限制,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但每一个知道的人,都会对他抱以或同情或惋惜的眼神。
从小到大,他也没少见自己父亲那种复杂的眼神。
他其实很自卑,明冠连自己都不清楚这种自卑从何而来?他能力优秀、他在有限的时间、顶着比旁人更乱的精神力线条升级。
可还是不够。
所以他想,一定要在英雄碑上留下名字,这样即使他……也留下了一点存在的痕迹。
或许父亲也会为他骄傲。
听完了棒槌的自我剖析,锦一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从前的性格暴躁有一半是因为精神体性别反转?
所以,一个可可怜怜的崽崽版棒槌,从小到大都被灌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事实。
然后父亲不爱……
等下,锦一收起了快要泛滥的同情心,明益先生怎么会不爱明冠呢?那是承载了他和元柏女士生命的孩子!
换个角度想,她养了许多年的小猫走了一段时间,然后突然间发现小猫在去世前交的女朋友来到了家门口。
猫猫女朋友还叼了一个跟小猫很像的孩子来到她面前,先不管小小猫和小猫像不像,单就知道这是小猫的孩子她就没办法不爱。
若是在有个两分相似,那就是绝杀!
所以,是有误会吧?
“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是谁吧?”
有些意外锦一的问题,明冠点点头:“父亲提过,我的母亲是联邦向导元柏女士。”
“那你知道你父亲很喜欢她吗?”
棒槌迟疑着点点头:“我看过……一张照片。”
锦一一拍手,把明冠走神的思绪唤了回来:“所以我不觉得,你父亲会不喜欢你。”
明冠突然苦笑一声:“那你就错了。”
他根本就不是正规渠道,由基因库养育的。
在棒槌的讲述下,锦一知道了另一个版本:
当年元柏女士是有一点喜欢明益先生的,但这一点喜欢不足以让她和其结婚。
二者的身份地位都太过特殊。
她作为向导中等级最高的一员,虽然不是星塔塔主,但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都会影响到向导们。
如果,她和联邦主脑结婚……
星塔方会认为她背叛先人,哨兵一方、乃至联邦高层,或许会默认这是星塔方的求和信号。
所以元柏女士决定此生不结婚。
将基因捐献后,她就选择了强行突破,然后……
明益先生悲痛欲绝,想起了元柏女士留存下来的那一份基因,于是生平第一次动用特权谋私。
诞生了明冠。
“所以,我只是父亲想要握住元柏女士留下的最后东西的容器而已,我不在爱中诞生,甚至不是因为家族荣耀。”
“只是为了……”
明冠说不下去了。
锦一:……
锦一仔细看了看棒槌面上的神色,有些惊讶的发现,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小苦瓜。
不过,在他的角度上,这么想也是难免的。
她也没什么好劝的,明益先生那隐晦的爱还得棒槌自己去细品。
“既然你情况特殊,那我接下来会把安抚你的次数提高一点,只要升级升的快,你会没事的。”
角落里,平头姐正抱着绒绒亲密贴贴。
把明冠送走后,锦一又安抚了几个排号的哨兵,这才回了家,今天边陨要回自己家吃饭,所以晚上的补习取消。
说不出来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可惜多一点。
……
私人酒馆内。
墨诀影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酒,看得一旁的利诺直皱眉:“别喝了。”
“你酒量不好,到时候我还得把你带回去。”
见劝说无果,且人已经有了酒醉的趋势,兔兔直接把酒给抢了下来:“你未必有多喜欢她!”
“若真喜欢,就努力弥补,而不是自顾自地告白,被拒绝后就来这里喝酒。”
“说的好听一点,你只是心绪难平,说难听一点,谁知道你要借着醉酒怎么样!”
“博同情吗?”
墨诀影不语,只是沉默的低下了头:“我知道了,我没打算去打扰她。”
“我只是……”
“只是欠缺了一点处理感情的经验,我似乎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是错的。”
……
到家没一会儿,锦一就收获了一只醉兔子。
“利诺?”
“你怎么喝酒了?”
“心情不好吗?”
后来的利诺看着朋友这般自伤的模样,也陪着喝了几杯,可他酒量不好,这样就醉了。
挣扎着给墨诀影打了飞行车送走,不知哪里来的潜意识下意识就让他来了这里。
兔兔还能站直线,只是眼神实在是不清明,氤氲着水雾,看起来不太聪明。
被扶到沙发上坐下之后,利诺的头就一直跟着锦一活动。
给人倒了杯温水,配上了家里有点解酒药,她有些难言的兴奋,最好兔兔做出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举动。
她会把视频录好的。
能笑一笑他也是好的。
兔兔看着锦一手里的药,皱了皱眉把头一偏,表示拒绝:
“不吃。”
她:……
她背过身把药直接丢到了水杯里,等小气泡散开,重新给他递过去:
“加了糖,快喝!”
这个方法虽然幼稚,但确实好用,利诺一口气就把水干了,然后一脸委屈地说道:
“不甜,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