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寡妇以头抢地,发出砰砰的响声,嘴中不断求饶。
李言希心中有些好奇,这林寡妇手中还能有什么东西,是他一定会喜欢的?
林寡妇叫喊着,将手伸入胸口,翻找一番之后,掏出了一块玉佩。
玉佩通体纯白,做工精美,其上雕刻着一尾游鱼,给人一种鲜活生动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玉佩中游出,在天地之中畅游。
刘家老爷是个生意人,自然有双慧眼,一眼就看出这玉佩价值不菲,伸手一掏,便将玉佩从林寡妇手中抢了过来。
“此物从何而来?”
刘家老爷将玉佩握在掌心,仔细把玩了一番,严肃问道。
“这是……这是舍妹的玉佩,小时一直随身带在身上……”林寡妇结巴说道。
“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妹妹?”刘家老爷疑惑道。
林寡妇颤声回道:
“舍妹并非亲生,而是年幼时被我家父亲捡来的,只养到六岁。
刘老爷您平日里忙着镇上生意,村里这些小事自然不会入耳。
李言希翻动脑海中的记忆,貌似林寡妇家的确有过这么一个小孩。
但印象很浅,后来便不知什么缘故消失在村中。
刘家老爷点点头,将玉佩递给李言希,说道:
“的确是块美玉,质地极佳,而且没有任何瑕疵,拿到镇上,或许能卖几百两银子。”
李言希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神色突然有些疑惑。
这般款式的玉佩,似乎他之前在哪见过一块?
李言希思索良久,突然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李运的房间在李氏武馆的最偏处,上着锁,方才村民们并没有破门而入。
李言希握住门锁,手指微微用力,锁头便瞬间断开。
哐当一声,李言希推门而入。
房间内部空间并不算大,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一个柜子。
李言希在房间内仔细翻找,很快就有了发现。
在衣柜里发现了十几条颜色不一的肚兜。
在桌子上的花瓶里发现了十几两的“巨额”私房钱。
在床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块玉佩。
“玉佩?”
李言希神色一凝,将在枕边发现的玉佩握在手中。
这块玉佩通体漆黑,做工精美,其上雕刻着一尾游鱼,活灵活现,每一枚鱼鳞都雕刻的异常精致。
李言希左手握着自己的漆黑玉佩,右手握着林寡妇给的纯白玉佩,陷入了沉思。
“阴阳双鱼?”
除了颜色不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两枚玉佩都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言希仔细回想自己这枚玉佩的来源,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回忆。
就好像这枚玉佩是凭空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样。
李言希将手中黑色玉佩藏在胸间,又回到了院子里。
刘家老爷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却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李言希问林寡妇:“你那个妹妹,后来去了哪里?”
林寡妇嗫嚅道:“我家养她到六岁,生活花销愈大,实在承担不起,便托人卖到了镇上。”
李言希继续追问:“镇上哪户人家?”
林寡妇目光躲闪,几经犹豫,最后说道:“醉月楼。”
闻言,李言希微微一愣。
要说起这醉月楼,他可太熟悉了。
毕竟前身的衣柜里就放着醉月楼出产的十几件货物。
醉月楼,黄山镇上唯一一家青楼,同时也是整个黄山沟唯一一家上得了台面的青楼。
楼内汇聚着黄山沟里半数以上姿色上佳的美人,所以其生意也是异常的火爆。
林寡妇之前掏出玉佩时,并没有想到自己那妹妹似乎还与李氏武馆有着某种联系,此时心中也是万分忐忑。
犹豫片刻,林寡妇说道:
“不管怎么说,如果当初不是我父亲将她捡回家中,她早就饿死了。”
“我家对她有养育之恩,拿着这块玉佩去醉月楼找她,兴许她能给您半价服务……”
啪!
林寡妇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家老爷一脚打断。
刘家老爷愤愤道:“简直就是我们青羊村的败类!”
李言希倒是没有刘家老爷这么愤怒。
他看着手中的纯白玉佩,对这林寡妇妹妹的身份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李言希对着林寡妇伸出手指,轻轻一点,林寡妇双眼一翻,便晕倒在地。
李言希又对着她身上的穴位连点几下,说道:“好了,将她抬走,此事便算了结了。”
刘家老爷看着李言希这一手,好奇问道:“这也是一门武功?”
李言希摆摆手:
“谈不上武功,只是练武时间长了,便对人体内各个穴位的功用了如指掌。
通过真气刺激不同的穴位,便可对人体造成不同的影响。”
刘家老爷听着李言希淡淡的话语,一脸的羡慕。
李言希微笑道:“刘老爷天资异禀,多加参悟那门《白云踏山巅》,想来不出三年,便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闻言,刘家老爷一抚下颚短须,哈哈大笑,却又故作谦虚道:“李师言过了。”
很快,刘家的下人们便抬着棺材来到了李氏武馆。
下人们将自家老爷的挚爱亲朋抬进棺材之后,又拿起白灯笼白布条开始装饰李氏武馆。
一直忙到傍晚,整个李氏武馆之中白幔飘荡,充满了肃重沉哀的氛围。
按照流程,李言希最后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老爹,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便合棺了。
青羊村并没有留死者在家中过夜的习俗,趁着夜色还不是那么浓重,几个下人身穿丧服,抬着棺材走出李氏武馆的院门,便给它安葬了下去。
深夜,李言希独自一人坐在李氏武馆的大堂之中,对着老爹的灵位,正在守夜。
夜晚的风吹动门口的白灯笼,令里面的烛火摇晃,发出扑簌簌的响声,大堂里也随之明暗交错。
沉默的夜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异样的声响,却又没有显露任何身形。
以至于让人心生怀疑,这些奇怪的声响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在夜深时刻产生的臆想?
李言希在大堂里枯坐一夜,于天亮时分睁开了眼睛。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