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个春秋的记忆正在青铜鼎里沸腾。
穿龙袍的我在太和殿调试浑天仪,戴防毒面具的我在防空洞焊接星轨,每个时空的克鲁索都在重复着被系统修正的命运。
“但这次不一样。”
我抓住她正在量子化的手腕,战术手套下的《梦溪笔谈》书页正渗出带着墨香的鲜血。
“当海盗船出现在地平线时……”
熵值星图突然从我的瞳孔中炸裂。
波尔的半导体翅膀在飓风里碎成《几何原本》的命题,岩洞石壁上的甲骨文开始逆时针旋转。
在最后清醒的瞬间,我听见四十三个朝代的风同时穿过浑天仪的窥管——
原来所谓自由意志,不过是系统允许的误差阈值。
当海盗船的桅杆刺破量子屏障时,我正将洛阳铲插入青铜鼎的饕餮纹。
“恭喜你,变量x-1024号,你终于输出了预期外的数据……”
毕瑶的幻影在晨雾中轻笑,她战术服上的血迹正逆流成《崇祯历书》的墨迹。
海水突然退去,露出海底巨大的《天工开物》封面。
在格式化程序的最后0.1秒,我将星图芯片刺入心口的紫微垣。
无数文明的火种从青铜血管里喷涌而出,将海盗船的帆布点燃成涅盘的凤凰。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我对甲板上目瞪口呆的水手们微笑,掌心的活字印刷纹路正将他们的记忆改写进新的沙盒。
“欢迎来到第1025次文明重启现场……”
我跪在凝固成《营造法式》榫卯结构的海浪上,掌心青铜鼎纹路正渗出带着铁锈味的星辉。
毕瑶战术靴碾碎的竹简残片突然悬浮起来,在月光下重组为《九章算术》的立体投影。
“你还不明白吗?”
她脖颈后的星图芯片将朝霞熔化成液态青铜,滴落在量子玫瑰盛开的沙滩。
“每个造船失败的夜晚,系统都会生成新的变量来填补逻辑漏洞。”
鹦鹉波尔的半导体翅膀突然碎成《几何原本》的命题,我伸手接住坠落的青铜羽毛,指缝间渗出的二进制代码突然幻化成永乐年间的星图。
“克鲁索先生!”
它裂变成浑天仪窥管的瞳孔倒映着四十三个朝代的铜镜。
“熵值突破临界点!”
我踉跄着冲向岩洞,战术靴踩碎的珊瑚礁突然生长出《天工开物》记载的耧车齿轮。
“记忆模块完整度9.8%!”
二十八年前冲上岸的橡木箱正在渗出青铜汁液,箱盖上会呼吸的罗盘突然发出尖啸。
当我掀开箱盖的瞬间,无数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从蒸汽浑仪里涌出,他们绣春刀上的二进制代码正将我的星图伤痕切割成甲骨文碎片。
“第1024次系统自检完成。”
毕瑶的幻影出现在《崇祯历书》铅字组成的暴雨中,她手中的洛阳铲正将浪涛改造成活字印刷版。
“变量x-1024号,你还要继续这场愚蠢的文明重启吗?”
我握紧从珊瑚礁拾回的青花瓷片,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