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暂时不能进普通病房,必须在监测室待够四十八个小时,身侧还要有人一直守着,以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面对同事疑惑的表情,乔晓芸知道这些都是乔荞的功劳,她抱着乔荞狠狠的亲了一口,隔着监测室的门,往里望了几眼,眼泪也不由的落了下来。
到傍晚五六点的时候,孟家两老也闻讯赶了过来。
两个老人对孟子焕这个孙子向来疼爱的很,看着一向活蹦乱跳的小孙子变成了这样,心疼的不住的抹眼泪。
孟奶奶坐在床边,牵着孟子焕的手不住的抹眼泪的时候。
孟爷爷拉着孟郑程去了边上。
孟爷爷以前也是干警察的,现在虽然退了下来,但是当警察时的一些习惯还保留着。
他表情严肃的问孟郑程:“到底怎么回事?是你办案时结下的……”
“不是,是四楼的曹家,他家的那个叫曹晓文的畜生!”乔晓芸回答,眼睛通红,恨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曹家?
还留在病房的乔荞,闻言,疑惑的眨了眨眼,努力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她记得这个曹家,好像是和她姑姑有些不对付,她住在筒子楼里的这些日子,也确实看到这户曹家的女主人,和她小姑姑起口角之争的情况。
但是,完全没到要杀人的程度啊。
乔荞自从跟着乔长东搬到这栋筒子楼里,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不住在这里。
但是因为她奶奶颜莉媂的大方,不时的给筒子楼里的孩子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这整栋楼里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特别喜欢她,也对她特别友善。
若一定要从中间找到一个不喜欢她的,那大概就是住在四楼的,和她姑姑不对付的曹家。
这户曹姓人家,是一家五口。
从入住筒子楼开始,就和她姑姑乔晓芸有些不对付。
能够在这个筒子里住的人家,大多数是洪丰镇的公职人员。
四楼的那户曹姓人家,之所以会和乔晓芸不对付,是因为当初选房的时候,那户人家也看上了乔晓芸现在住的这套房。
筒子楼一共是五层。
乔晓芸和孟郑程搬进来时,这个筒子楼里已经住进来了大部分职工,还剩下六间房,分别是一楼三间房,三楼一间房,以及四五楼各自一间。
洪丰镇这边的天气,有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春天会回潮。
每一年的二月到四月,一到回南天,那地面就基本都是湿的,墙壁都会挂水。
如果不是特殊的住房要求,很少有人愿意住在一楼。
二楼是比较好的位置,早早就被人选光了。
剩下的六间,勉强算来也只有三楼是比较好的了。
姓曹的那一家也看上了三楼,但是两家是同时选房,领导也没有办法做主给哪一家,只能让他们两家抽签决定。
最后是乔晓芸抽到了这一间房。
而曹家只能选了四楼。
但是曹家却总觉得是她姑姑乔晓芸抢了他们的房子,她姑姑又是口直心快的性子,面对曹家的一些阴阳怪气和挤兑,自然不会让着,两家就没少发生一些口角。
当然,一般也都只是口角之争,还没上升到发生肢体碰撞的程度。
这次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这样的疑惑,乔荞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当晚,她小姑父就走访了当时案发时的几个小孩,得到了答案。
原来是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小表哥放学回来,正好听到那曹家的孩子曹晓文,说乔长东和她的坏话。
孟子焕上去理论,让人不要乱说。
不知不觉就从口角之争变成了肢体碰撞。
孟子焕虽然年纪比对方小两岁,但是他经常去莫家,跟着几个哥哥也学了点腿脚功夫。
对大人或者比他大太多的孩子,或许是没什么胜算,但是对一个只比他大两岁,还比他瘦的小子,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他两三下就把曹晓文打趴下了。
但是没想到曹晓文是个狠角色,趁着孟子焕转身弯腰捡书包回去的时候,从花坛底下掏出来半截板砖,就对着孟子焕的后脑勺敲了下来。
酿下了这一场悲剧。
至于曹晓文为什么说乔长东和乔荞的坏话,那是因为当天有个小报社刊登了一则,关于乔长东恶行的报道。
这事说起来,又得从几天前,那个被王军扭送到了派出所,搜查底片的小报记者王大发说起。
那天被乔长东拒绝采访,随后又被王军扭送到了派出所,将好不容易拍下来的一张照片给删了后,王大发就记恨上了乔家。
他想着xx报社报道乔长东的正面新闻,那他就要报道他的负面新闻,有种要打擂台的意思。
王大发开始全面搜集乔长东的负面新闻。
还别说,真给他收集到了不少。
不说远了,乔家村就有一个恨乔长东恨的要死的人家,那就是之前被乔长东以通。奸罪送到牢里的乔铁牛一家。
从上一辈乔友良开始,这户人家就和乔家乔奶奶结了仇。
奈何乔家现在发展越来越好,现在又给村里修了路,村里谁说起他们不是竖起大拇指。
乔铁牛的父亲乔友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也奈何不了乔长东一点。
王大发找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刚进乔家村,就和这个乔友良对上了。
而往近了说,最近和乔长东起了冲突的,就是前些日子被乔长东拒买了荒地的老汉的儿子。
老汉的儿子今年三十多岁,叫茅乙,二十多岁的时候找过一个媳妇,但是媳妇嫌他又懒又穷,跟别人跑了。
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的,也没个一儿半女的。
茅乙接到自家老汉电话的的当天,其实是很高兴的,这个年代家家都有地,买地的人很少。
他家那一块地虽然才两分多一点,但是按照二十二一平方卖出去,那也是两千多块钱啊。
是他现在十年才能赚到的钱。
白得这么一笔巨款,茅乙自然是高兴。
他甚至都想好了,要靠着这一笔钱再娶个媳妇,然后生几个大胖小子,过吃香喝辣的好生活了。
哪里知道,就因为自己的一点点贪心,就导致乔长东直接不买他的地了。
茅乙很后悔。
又很气。
他觉得乔长东这么有钱的一个大老板,怎么就那么吝啬,多出的那几块钱一平方,对他来说难道不是跟洒洒水一样简单吗?
为什么要和他这么一个贫苦的小老百姓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