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指落在她腰间,他眼尾微挑,目光在女帝陛下愉悦的脸上扫过,暗自放下心来。
陛下没有厌弃他。
他神情乖巧地给她按揉着腰肢,不动声色地将身子贴过去,感受到女帝陛下的手搭在自己身上,这才安分地没再挪动。
女子的腰身不算纤细,但是匀称结实,富有力量,是贵家公子聊天时倾慕的身形。
林砚知反手掐了把自己的腰,父亲常说他们做男子的,要养出一副纤细又不失灵活和力度的腰,这样才能得到女子的喜爱。
只是他偶有犯懒,这力度还是差了些。
以前他并不在乎这些,但是如今重活一次,让他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他们的命最重要,还有面前女人的宠爱。
“怎么不按了?”宋云枝昏昏欲睡,将他抱紧,“林卿的手法很好,孤很喜欢。”
林砚知继续按,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他又停了,宋云枝睁开眼,看着熟睡过去的人,低头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
偷懒。
若是叫徐姑姑知道,定要罚他抄书。
“手疼......”林砚知轻声低喃道。
宋云枝笑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轻揉起来。
男子眼睫轻颤,彻底放心睡过去。
“陛下,卯时初了。”门外守着的老太监压低声音提醒道,隔了一会儿又再次提醒。
宋云枝清醒地睁开眼睛,隔着窗户都能知道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将怀里手脚都扒拉在她身上的林砚知弄下去,她起身下床。
林砚知立马醒了,下床伺候她更衣。
宋云枝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作息,但是面前的人显然还有些懵,衣带系错了一根,又赶紧给她重新系。
她笑盈盈地看向他,“等孤走了,你再睡会儿。”
“谢陛下。”
“女帝陛下,该启程了。”太监催促道。
宋云枝将贴身玉佩佩戴好,见周围还有人,忍住亲林砚知的想法,摆摆手道:“孤走了。”
“陛下今日还会来吗?”林砚知不敢拉住她,只是低声询问。
“孤下完朝过来陪你用早膳。”宋云枝毫不犹豫道。
林砚知猛地抬起头,眸光明亮又带着希冀欢喜地看向她,利落地行了个礼,“那臣侍等女帝陛下来。”
宋云枝一只手背到身后紧握。
母凰啊,他真的好乖。
昨晚就应该把他欺负哭的。
宋云枝忍住自己的恶趣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所有人一走,林砚知浑身瞬间卸了力,坐在床榻边迟迟未动。
书童石升走进来,连忙扶着人躺下,“公子当心着凉,如今时节不同夏日。”
“替我更衣。”林砚知站起身。
石升微愣,“公子,陛下不是让您再睡会儿吗?”
“怕是没机会。”林砚知平静道。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喊声,“林公子,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他们怎么这样,就不怕女帝陛下怪罪?”石升低声抱怨,走过来替自家公子更衣。
林砚知对这种事情早就熟透了,府里那几位,哪次得了宠不是跑到主君屋里头叫唤?
有势无势的区别罢了。
他如今地位低微,又得了侍寝的机会,自是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穿戴好衣衫,林砚知去了芳兰殿主殿。
孙舒华阴沉着脸,看到他来,立马如雨过天晴般,迎了上去,“昨夜我还说想错了,如今看来,林小公子的福气是到了。”
“孙公子折煞我了,只是刚巧病了,陛下怜惜罢了。”林砚知淡定道。
孙舒华暗自瞪了他一眼,示意书童上茶,面带笑容,“昨夜都未好好同林公子说话,今日总不能推辞了。”
谁家大清早的喝茶聊天。
林砚知接过茶杯,默默饮了一口。
这里面加的东西都太过熟悉,后宅或是后宫,原来都是这些手段。
他眉心皱了皱,孙舒华立马紧张起来,“怎么了?我这茶有什么问题?”
“不是,只是匆匆过来还未用早膳,喝了一口茶有些难受罢了。”
“林公子是说喝了我家公子的茶,难受了?”孙舒华的书童语气有些冲地道,“我家公子特意从家中带来的,也只给你一人尝了,旁的人都没有。”
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不识好人心。
林砚知放下茶杯,嗓音清冽淡然,“书童小哥误会了,只是女帝陛下答应我等下过来用早膳,我怕肚子不适,到时候扫了陛下的兴致。”
“女帝陛下还要过来?”孙舒华的声音突然提高。
林砚知抬头看他,“嗯。”
“那林公子就先回去吧,莫让我打扰了陛下雅兴。”孙舒华善解人意起来。
林砚知起身作揖,转身离开。
宋云枝早上被丞相烦得不行,一进后宫,许尚宫又急匆匆来报,说孙舒华胸闷头疼,恳请她过去瞧一眼。
“宫中这么多太医都是死的吗?”
“陛下,那孙公子是孙丞相家的大公子.....”老太监在旁提醒道。
宋云枝神情微冷,淡淡道:“他住哪里?孤过去看看。”
“孙公子住在芳兰殿。”
跟黑化小反派住一个地方,正好顺路了。
免了轿撵,宋云枝熟门熟路地朝芳兰殿走去。
“女帝陛下驾到!”太监尖锐的嗓音在殿内响起。
孙舒华和林砚知都出来接驾。
左侧的男子头发上不知道抹了什么,看起来黑黑亮亮的,穿着一身柳色长衫,像棵绿油油的树,应该就是孙舒华。
林砚知看了孙舒华一眼,垂眸安静地行礼,之后站到一边。
“孤听说你头疼?”宋云枝走过去侧头问道。
孙舒华立马答道:“谢陛下关心,臣侍这都是小毛病,没有大碍。”
“那就好。”宋云枝扭头看向林砚知,“睡得可好?孤来晚了,可是饿了?”
林砚知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微微作礼,“睡好了,只要陛下来,臣侍都不觉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