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夫君的话,永春伯府大夫人眉头微蹙。
要是前几年,刚成亲的时候,这话她是信的。
可这些年下来,让她明白,她的信任就像是个笑话。
现在,因为她夫君以前那可笑的,完全没实现的誓言,她连外出参加宴会的次数都去的少了。
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要不就是可怜她,要不就是笑话她。
可虎毒不食子,她夫君对她的一双儿女下手,应该……有点不现实吧?
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就在永春伯府大夫人这么想,表情有些松动的时候,秦泽安看不下去,对着衙役说道:
“来人,既然徐大人不认罪,请证人。”
此话一出,永春伯府大夫人猛地抬起头看向秦泽安。
她还以为,是拍花子交代了,但只是空口无凭。
有证人,那,她家相公真的想对儿子女儿下杀手?
瞬间,永春伯府大夫人,也就是神威大将军家的小女儿柳如意,眼神变了。
而此时,被抓了个现行的刘管家,被带了进来。
在看到他家主子后,刘管家眼神躲避的看向地面。
他主子来的有点晚,刚才秦大人已经审问过一遍,他可不敢改供词。
于是,低着头的刘管家,在秦泽安询问后,马上说道:
“禀大人,老爷,哦,是府中的大老爷,的确安排小的给拍花子带去银子。
您看,小的一共带去一万两银票,就是听从大老爷吩咐,让他们杀了小姐和公子。”
边说着,刘管家还把怀中的银票拿了出来。
见状,徐大人徐永清脸色一变,怒喝道:
“刘管家,本官对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
“大老爷,您是不是忘了,您给小的这一万两银票,可是从钱庄取回来后直接给的。
只需秦大人去钱庄问询,就能知道这银票的来源。”刘管家幽幽道。
闻言,徐永清下意识的说道:
“不是让你把银票换了,你怎么……”
话说到这,他反应过来,赶紧止住了话题,狡辩道:
“刘管家,本官给你银票,是让你交给夫人花用,可不是让你给拍花子的。”
听到徐永清的话,柳如意苦笑了一下。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自从嫁给徐永清后,也就第一年,他会给她家用的银子。
等第一个妾室入府,银钱就慢慢减少,也就半年时间后,她再也没见徐永清一两银子。
现在,徐永清说他让刘管家给自己一万两以作家用,她一点都不信。
所以,他宁愿花费万两白银,只为让人杀了她的儿女?
这么想着,柳如意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胸口处,像是被人紧紧地攥住了心脏一般,疼痛起来。
“相公,你若给妾身银子,绝对会自己亲自送来。
再说了,这些年来,你何曾记得要给妾身家用银子?
还有刘管家,他是永春伯府最得你和公爹看重的人。
除了公爹,只有你能使唤得了他。
现在,他跟着拍花子一块被抓,你怎么解释?”柳如意看着徐永清问道。
问完这话,不等徐永清开口,她接着问:
“还有,刘管家带的银票是你给的。
想来,按照刘管家的习惯,他应该掌握了某些证据,才会亲自行动。
两个孩子从府中离开到被拍花子带走,经手的人绝非一两个。
要不然,这几天我也不会查不出来。
所以,相公,需要妾身请刘管家将所有动手的人交待出来吗?”
此话一出,京兆尹大堂内事不关己的其他人,纷纷看向低着头的刘管家。
而刘管家,则是在抬头快速的看了徐永清一眼后,干笑一声,道:
“大老爷,秦大人是审问完了我等,才让人将您请过来。
该交代的,小的已经全都交代清楚。
现在,小姐和少爷还都活着。
您不如直接承认,你是小姐和少爷的亲爹,想来也不会有太重的惩罚。”
随着刘管家的话说完,徐永清瞪了他一眼。
接着,从他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于是,刘管家闭着眼睛,幽幽道:
“老爷,小的比较胆小。
您吩咐小的干这样的事,小的肯定要查清楚的。
还有,所有的证据,其实小的已经给秦大人提供了。
此刻,证据证人就在殿外,随时可以请入殿内。”
此话一出,就连安若,都看向刘管家,直呼这也算是个人才。
而徐永清,认命一般看了秦泽安一眼,苦笑起来。
“秦大人,高明!
刘管家可是我们永春伯的老人,也是最受信任的人。
没想到,您能让他把本官所做都交待出来,连证据都贴心的提供了。”
秦泽安:“……”他什么都没干啊!
想到拍花子和这群被抓来的人都是有问就答,还贴心的提供认证物资,秦泽安悄悄地看了安若一眼。
这不是他的能耐,有能耐的人在看戏呢!
这么想着,秦泽安倒没有跟徐永清解释。
他轻咳一声,看向徐永清冷声道:
“如此说来,你这个当父亲的,先是派了人拐走自家儿女。
接着,又让刘管家带银票,只为杀了你家儿女。
徐大人,你可认罪?”
“本官承认,这都是我安排的。
不过,我一双儿女还都活着。
秦大人,按律,我这个当爹的,即便打杀了儿女,也只是教训时用力过猛。
至于让拍花子带走我的儿女,那只是我没银子花用,准备卖了她们俩。
这,应该算不上是大错吧?”徐永清有恃无恐的看着秦泽安问道。
只要他的儿女还活着,那刘管家即便按照他的吩咐,拿着万两银子买他儿女的命,那也不会惩罚太重。
在徐永清说完后,秦泽安带着歉意的看向柳如意。
这次抓了不少人,但亲爹准备杀自己儿女的,就这么一件。
按律法,徐永清还真的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
毕竟,这世道,被亲爹卖,或者打杀的孩子,多的是。
而此时,听到徐永清的话,柳如意握住手帕的手指处,关节泛白。
即便指尖陷入肉中,她也跟无所察觉一般,只是眼神狠厉的盯着徐永清。
“徐永清,为什么?”柳如意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