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眼睛都瞪大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刚才听错了吗?
哪有孩子希望自家父母离心的?
柳馥妗转头,就看见萍儿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
她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我娘性格优柔寡断,如果不给她一点冲击,只怕日后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会被气出病来。”
可是,做错事的明明是别人,为什么惩罚反要落到自己身上呢?
重活一世,她心里面其实很清楚。
你越是因为别人所做下的错事生气,那旁人反倒是会看到更加高兴。
除了自己最亲最近的人,旁人所想看到的并非是你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他们想看到的,往往是你狼狈不堪,被人人喊打的时刻。
所以,当你因别人的错误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时,那些人嘴上劝着别生气,可实际上心里面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甚至,他们会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你流露出来的脆弱,反倒是别人刺向你的尖刀。
可是,凭什么呀。
凭什么做错了事情的人逍遥法外,他们却要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所以,祝云柔必须强大起来,日后才好作为她最强的后盾。
萍儿虽然不知道柳馥妗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是她心里面也清楚,姑娘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想清楚这一点,她也不再问了,转而从怀里面掏出一个荷包。
“姑娘,咱们当时也没有想到谢家人会这么快就上门,那些人都是临时找来的,咱们要不要多给加些赏钱?”
毕竟临时找来的人能够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也算是着实不容易了。
柳馥妗满不在乎的点头,点了点萍儿的额头。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收买人心的法子被你用得如此通透,日后我也越发愿意把更多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了。”
这话是真心话,萍儿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两个人嘻嘻笑着离开,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都抛之脑后。
祝云柔到底还是没有把在门口发生的事情说给柳馥妗听,甚至交代底下的人,莫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坏了大姑娘的心情。
柳瀚文原本是想找柳馥妗问个究竟的,却也被她拦着。
“老爷是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的过错都在妗儿身上?”
柳瀚文还在因为之前她在人前不给自己面子的事情着恼,这会儿自然也没有给她面子。
“你养出来的好女儿,给府上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难道问都不能问一句?”
“问自然是可以问的,可是要如何问,是不是该有个章程,谢家如此行径,若是追根溯源的话,当真只是因为看上了妗儿?归根究底,难道不是因为他谢家人没有把柳家放在心上?”
祝云柔也不甘示弱,冷冷的哼了一声。
柳瀚文顿时就急了,红着眼嚷嚷。
“他敢!谢家算个什么东西,那谢留卿之所以能当上长安令,还不是因为我在圣人面前为他说尽了好话?他哪里来的胆子,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过就是猜测一番,老爷这么生气做什么?”
祝云柔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嘴角得冷意一点都没有消散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们当真承你的情,如何不会好好得来说?可是他们倒好,一声招呼没有,就直接上门来提亲,还用的是如此侮辱人的法子。”
只怕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他们不是故意的。
祝云柔话说的犀利,柳瀚文冷汗直流。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直提拔的人竟然会咬自己一口,只梗着脖子嚷嚷。
“那妗儿也不是完全没有错,若非她私自和外男接触,那谢长风如何能打上她的主意?”
祝云柔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面上带怒。
“你的意思是,之前柳含烟不小心和马夫共处一室,也是因为她不检点,那马夫合该直接拿了聘礼上门……”
“这怎么能一样?”
柳瀚文急了,直接打断他的话。
祝云柔冷眼瞧着他,眼底尽是失望。
“柳瀚文,这件事情你若是敢私下调解,让我女儿嫁给谢长风那样的草包,那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除非你能直接杀了我,不然的话,咱们不死不休!”
撂了这句狠话,祝云柔直接转身离开。
柳瀚文被她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还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付姨娘连忙拦住他,又是掐人中又是顺背,这才没有让人就此撅过去。
只是……
“老爷,柳馥妗是要赶紧嫁出去,可是绝对不能嫁给谢长风。”
付姨娘眼底深沉,那一双凤眸里含着锋利的杀气。
柳瀚文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喘匀就听见这话,顿时就被气笑了。
“清儿,你莫不是怕了那贱人?左右现在咱们的计划中有她没她都行,若是她当真敢拦着,直接……”
“老爷!”
付姨娘连忙拦住他要说的话,声音都带着些怒意。
“老爷莫不是被气糊涂了不成?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那祝云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让勋儿怎么办?”
付姨娘和前朝太子的面容太过于相似,所以绝对不能暴露在人前。
柳瀚文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实在不行,就把祝云柔弄死,或者是给付姨娘搞个平妻当当。
可是不管是继室还是平妻,都不能不和外界人打交道。
所以留着祝云柔,不仅仅是因为想要祝老将军手中得祝家军,还因为付姨娘身份的掣肘。
被付姨娘训斥一通,柳瀚文终于冷静了一些。
只是面上还有些不甘,咬牙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生生咽下这口气?”
付姨娘没有说话,而是反问:“老爷觉得,这谢家人为什么会突然说要求娶柳馥妗?”
“当然是因为这小贱人不检点,故意招惹了谢长风!”
柳瀚文还在气头上,所以说话自然也没有了忌惮。
可是付姨娘却摇了摇头,声音诡异的压低。
“不,他们只怕,打得也是祝家军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