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善三卫西出敦煌。
他们可是为了复土之功而来。
若是四万五千军,就这样一国又一国的推过去,何时才能平定三十六国。
如今。
礼部之人就在西域之西。
若他们不分兵争夺灭国复土之功,恐怕是要白跑一趟。
故此,刘备斟酌片刻,颔首应下分兵之策,以率善上卫发往众车师国,率善中卫发往焉耆,率善下卫发往楼兰。
是以左中右三路大军,朝着整个西域横推而去。
大汉朝内。
十一月的朝报之上。
刊登《大汉告西域令》宣之于天下。
同月,营州发来公文,高句丽,夫余,肃慎,挹娄,北沃沮,五国来朝,则日经由幽州刺史周慎遣人护送入京。
礼部,骆俊匆匆瞥了一眼。
便将五国朝贡之事,交给一个典客司员外郎处理。
如今典客司主事步斐还在笈多王国,他也要处理明年大考取仕之事,焉有时间处理这些撮尔小国的朝贡事宜。
月末之时。
太微宫开始封禁。
殿中,王卒两尉分昼夜而巡,尚宫王异率众常驻未央殿中。
同时,熟手稳婆,太医监医师,连华佗,张机,都被招入太微宫,等候临盆之时。
“陛下。”
未央殿中,蔡琰劝谏道:“还有两月时间,何必兴师动众。”
“我说了不算。”
“况且,此事可没有十月之准。”
刘牧用瓷碗端过来一份蒸鸡子,说道:“吴苋,荀采她们都是九个月多十余天时间,所以宗正府,礼部,父皇,他们合定此事,必须要维稳!”
“好吧。”
蔡琰愁绪难解。
望舒,纤凝,皆为大汉公主。
她为大汉皇后,承受的压力可不止是来自宗室。
不管是太微宫各殿,还是大汉的百姓,都有所期望,希望能诞下皇子,所以才有如此慎重之事。
“莫要忧心。”
“朕还年轻,不着急。”
刘牧安抚着,用棉帛为蔡琰擦了擦嘴角。
“陛下。”
“可想过名字?”
蔡琰忐忑不安的问道。
此刻,她寄希望于刘牧,想要试探出可能承受再生一女。
“若生女,便名初一。”
“若生男,便名刘朔。”
刘牧垂眸一笑,捏了捏蔡琰的脸颊,说道:“你自己在宫中小心,我要去处理朝政了,十二月要颁布明年的政令,可是有不少奏章积压!”
“诺。”
蔡琰脸色微红。
捏脸颊,昔日之景,犹如重现一般。
那时,她还年幼,刘牧却已风姿绰约,立于鸿都门学是那般的耀眼。
“朔者。”
“初始,为一月之始。”
王异立于一侧,淡笑道:“皇后,此心可安了!”
蔡琰放下手中的瓷勺,笑道:“王尚宫,日月相推,日舒月速,当其同所,谓之合朔,是以阴阳并合,我更以为是九州同归,四夷宾服之意!”
“皇后大才。”
王异瞳孔微震,作揖恭拜。
她以男女之名而对,定下初始之意。
似乎忘记,太微垣,为三垣之一,是三垣的上垣,更是以五帝座为中枢,所以蔡琰所言才是简在帝心,日月同所,阴阳并合,谓之朔。
“缺钱了?”
天禄阁中,刘宠淡然抿了口茶问道。
“父皇。”
刘牧脸色黢黑,说道:“孩儿可是大汉天子,怎么会缺钱?”
“得了吧。”
刘宠叹了口气,无奈道:“为父这些时日去找刘忠问过,大汉商会的钱财,多投于户部之中,建设大汉各州,你这天子做的还不如一家商贾富裕。”
“呵。”
刘牧干笑两声。
这两年,大汉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只能说,他的心气太大,想要将各种政令做到尽善尽美。
户部国库空虚之时,只能用内府补之。
若是战争,或基础建设,可用大汉银行的储蓄,但内府绝不能轻易取用银行之钱,失信于百姓。
“算了。”
“为父,当真欠你的。”
刘宠把自己的储蓄簿递过去,说道:“这里面有三亿钱,算是这些年刨除开设茶陵酒肆剩下的一些,年关将至对于诸卿的赏赐不可少,免得一个天子被人说悭吝不舍!”
“孩儿收下了。”
刘牧没有拒绝,悄然收起储蓄簿。
“嗯。”
“若是无事多拜拜自己的生祠。”
刘宠扶着案几起身走向阁外,念叨道:“你年岁不小了,太微宫的事情要多注意,若不然为父妥协,宗正府,礼部不会妥协!”
“我。”
“拜自己的生祠?”
刘牧犹如被重击,脑海轰鸣不已。
这是什么发言,这世上有人自己拜自己吗?
“噗呲。”
兀的,一旁的起居郎没忍住笑出一声。
刘牧抬眸笑吟吟的问道:“怎的,你们在长乐宫写起居注有什么异事吗?”
“陛下。”
“天子不观起居注。”
起居郎义正言辞的婉拒道。
“罢了。”
刘牧眉头微挑。
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一叠储蓄簿递给典韦。
“嗯?”
典韦一脸茫然。
刘牧叹了口气,说道:“将这些储蓄簿交给司礼监尚宫,并入内府的储蓄簿之中,莫要浪费父皇与她人的一番好意。”
“诺。”
典韦接过储蓄簿,连忙走出天禄阁。
顺着阳光一瞥,上面露出几个字,甄,吴,麋,荀。
可见,从长乐宫取钱,恩赐刘晔店铺,府苑之事,惊动的不止是刘宠,更是整个太微宫。
“宗正。”
“某,惶恐至极啊!”
弘毅坊,刘普手足无措的站在一座府苑之中。
“非是予你。”
刘虞目光平淡道:“这赏赐,是陛下给刘晔考入公羊的赏赐,所以登记造册的名字也是他,而非是你,或刘涣。”
“明白。”
“某省得。”
刘普连连点头道。
一旁,刘晔作揖道:“敢问宗正,陛下可有召见?”
“未曾。”
“你好生读书便是。”
刘虞告诫道:“陛下对你可是给予厚望,宗室也当出一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之人!”
“此言大彩。”
刘晔眸子顿时发亮。
刘虞笑道:“昔日在神武门下聆听陛下之言,某斗胆借来一用!”
“晔,谨记。”
刘晔作揖恭拜道。
“嗯。”
刘虞从一个木盘中取出符令,说道:“此为宗人入学符令,凡持令可观公羊,稷下所有藏书,更可聆听两学宫授课,但莫要惊扰他人,不然国子监处事,某亦不能阻!”
“拜谢宗正。”
刘晔小心翼翼的捧起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