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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独孤行天下 > 第325章 囚山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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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湿气绕着石壁打转,白纾月靠在粗糙的岩面上,闭目凝神。体内那颗黑乎乎的药丸化作暖流,缓缓淌过断裂的筋脉,像春水润进龟裂的田地,蛇胆撕裂的痛楚一点点退去。她吐出一口浊气,肩头的血口不再火辣辣地烧,心下稍安。

她不清楚独孤行从哪儿弄来这黑玉续命丹。这玩意儿珍稀得很,治内伤堪称一绝,连六境修气士都未必舍得用。可这少年不过一面之交,竟舍得掏出这宝贝救她,还跟个四境武夫拼得头破血流。

脚步声从洞口传来,独孤行走了进来。他瞅了白纾月一眼,低声道:“药炼化得咋样了?要是没啥大碍,我得走了。”

白纾月一愣,眉头微蹙,“你这就走?这么急?我这伤还没好呢,你就打算甩手不管了?”

独孤行蹲下身,捡了根枯枝拨弄火堆,低声道:“我帮不上啥忙,也没义务非得守着你。你不是把药炼化了吗?自个多歇几天就没问题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扭头就往外走,步子干脆得没半点拖泥带水。

白纾月急了,撑着洞壁站了起来,肩头还隐隐作痛,可她顾不上。她咬牙挪了几步,脚下踉跄,硬是抢到洞口前头,张开双臂拦住他,“你敢丢下我走试试!我伤成这样,你拍拍屁股就跑,算啥男人?”

独孤行停下脚,扭头瞧她,嘴角抽了抽,“你还来劲了?我救你一命,药也喂了,背也背了,还得咋样?伺候你一辈子?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去干,能帮你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白纾月气得牙痒痒,瞪着他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妹妹怎么办?你就不能多留两天?等我伤完全好了,你再走也不迟!”

但独孤行不为所动,固执己见,迈步就往外走。

白纾月见他真要走,眼底寒光一闪,脸色骤沉,“独小子,你敢迈出这洞口一步,我让你后悔!”

独孤行脚步一顿,扭头瞧她,也是火气直冒,“你还威胁我了?会我还救你命。”

他气不过,干脆转过身,拳头捏得咯吱响,抬手就朝白纾月挥了过去。拳风呼呼,可刚递出去半尺,他脸色一变,手腕一抖,像是被抽了筋,力道散了大半,软绵绵地砸向白纾月。

白纾月眼疾手快,灵气一聚,轻轻松松接住他拳头。她掌心一托,卸了他的力道,眉头微皱,盯着他抖得厉害的手,低声道:“你这双手怎么回事?筋骨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留下歇几天,我帮你调养好,省得以后落下病根。”

独孤行被她抓着手腕,脸憋得通红,想抽回来却没那力气。他瞪着白纾月,气得想骂娘,可又发作不出,只能一屁股坐到草堆上,仰头喘粗气,“你管我!打不过你,我还不走行了吧?”

其实少年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只不过打不过,没办法。

白纾月见他这副倔样,嘴角一翘,轻笑出声。她挪到他身边,蹲下身,柔声道:“瞧你这倔样,不就多待几日,至于如此吗。况且手都这样了,还非要走?留下来,我还能欠你个人情,将来好报答你。”

独孤行斜她一眼,“我不想事情弄得太复杂。况且,你也没好人到要我非救不可。”

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他这双手是跟宁熙硬拼时伤的,骨头没断,可筋脉震得乱七八糟,偏偏逞强逞到现在,落得个半残的下场。他暗骂自己蠢,嘴上却嘴硬道:“留就留,别指望我伺候你。”

白纾月笑得更欢,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那就多谢独公子了。”

——————

与此同时,另一头,阴森森的地洞里,土地公岫然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手里捏着个七彩灯笼。这灯笼瞧着不大,通体剔透,里头却像藏了座小天地,山峦起伏,水流潺潺,灯火摇曳间,映得他那张老脸阴晴不定。

灯笼有个名号,叫“囚山盏”,是件邪门的法器,能困人魂魄,化作微缩天地,任他摆弄。

灯笼里,一个小人儿正抱着一堆书,满脸惊慌地乱跑。那小人不过拇指大小,模样却清晰可辨,正是阮锦瑟。她在里头撞来撞去,被各种兽影追逐,“岫然,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放我出去!卑鄙下流,无耻至极!”

岫然眯眼瞧着她,嘿嘿一笑,枯瘦的手指拨弄灯笼,低声道:“小丫头,别挣扎了,这囚山盏可不是你能破的。里头自成一界,山高水深,你跑得再快,也逃不出我这巴掌大地方。”

他顿了顿,咧嘴露出几颗黄牙,“乖乖做我新娘子多好?我给你吃香喝辣,享不尽的福,比你那四处奔波的日子舒坦多了。”

阮锦瑟气得眼眶发红,抓起一本书砸向灯笼壁,可书刚碰到边缘,又被弹了回来,若是独孤行在此,估计心疼得要死。

“做你新娘子?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老鬼,连土地公的皮都披不下了,还敢肖想我?恶心死人了!”阮锦瑟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

岫然脸色一沉,手指敲了敲灯笼,低声道:“死丫头还挺嘴硬的。可惜啊,我早不是那正儿八经的土地公了。”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齐国战乱一起,上头收回了策名,我那金身法力被大御史一笔勾销,香火供奉也断了根。从那以后,我不过是个淫祠野神,苟延残喘罢了。”

岫然哈哈大笑,“既然天不给我活路,我就自个找乐子。命不长了,总得快活一把,你说是不是?”

阮锦瑟瞪着他,眼底满是恨意,“你这老东西,早晚有人收拾你!把我困在这儿,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我爹要是知道你敢动我,定把你这破灯笼砸个稀巴烂,连你这老骨头一块儿烧了!”

岫然也不恼,嘿嘿笑了几声,“阮锦瑟,我知你爹身为太史,在齐国很有地位,但那又如何?如今大齐命数已定,就算有墨家那帮人出手相助,也抵挡不住两国夹击。要不然,他怎么会偷偷派人将你护送出国?”

“你!”阮锦瑟没想到岫然居然知道得这么多。

岫然舔了舔嘴唇,满眼色迷迷的,“倒是你,小丫头,细皮嫩肉,长得灵气,正好给老夫助助乐。”

阮锦瑟缩在灯里,脸色刷白,心里慌得要命,“我告诉你别乱来,要不然我就自杀!”

岫然冷哼一声,满脸不悦,“真是不识好歹的死丫头。算了,等那和尚收拾了那两个祸害,老夫我再慢慢享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