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阳已落山,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可在不知不觉间,月亮已爬上了半山腰,朦胧的月光,把大地照得一片银白。
贺聪仍是顶着月色在急速地向前奔去,可他边走边想着程老前辈传授自已的心诀,边走边拿刀按心诀的要领演练。有时情不自禁地纵身挥刀,只见刀光闪烁,犹如蛟龙飞天,光彩夺目。
贺聪把刀舞得兴起,又沉刀挑起一片尘土,尘土飞向空中,如天女散花,缓缓坠落。跟着他平手挥刀直削数刀,只见土末四溅。
突然身后有人拍手笑道:“好刀法!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刀法,老夫真是大开眼界!”
贺聪忙转过身子来,只见有三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已的身后。原来这三人正是龙湖三翁。于是忙收刀向前施礼道:“晚辈贺聪拜见三位前辈,晚辈这点皮毛刀术让三位前辈见笑了!”
小头大耳者老三关霆笑道:“大哥、二哥,这小子还挺有礼貌的,刀术也不错,最难得的就是不骄傲。”
贺聪道:“晚辈哪敢在三位老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说道:“你这刀法还不够熟练,上强下弱,真力不匀,大概至少还差三成火候!想不到一个弱少年,居然成了一个顶尖高手的刀客。”
尖嘴猴腮者老二方超问道:“你刚才所使的是什么刀法?”
贺聪道:“晚辈刚才所使的是程威刀法。”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说道:“程威刀法?!这刀法可是程威的不传之秘,你从那里学来的?”
贺聪道:“实不相瞒,这套刀法确实是程老前辈的刀法。”
尖嘴猴腮者老二方超道:“程威刀法?你说的这刀法是程威镖局程总镖头的刀法?”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忙问道:“程总镖头的刀法你是怎么学来的?”
于是,贺聪就把程威老前辈所遭遇的事讲述了一遍。仙湖三翁无不对程威的不幸感到惋惜,也对那五鬼痛恨至极。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道:“想不到你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把这套刀法练得如此精妙,看来江湖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胜于蓝。”
贺聪道:“前辈太过奖了!”
小头大耳者老三关霆又哈哈大笑道:“说的也是,我三人可是那泰山北斗大元帅。不过你小子到也不错,就是步伐慢了点。”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道:“你刀法虽然精妙,但身法不够敏捷。若再将身法轻功提升一个境界,普天之下就很难有人是你的对手了。”
贺聪道:“前辈所言甚是。”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三兄弟与你师傅也算是生死之交,好吧!我今天就将‘鬼影迷踪步’传授给你。”
贺聪跪拜行礼,并喜道:“多谢前辈!”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道:“起来吧,我现在将‘鬼影迷踪步’的口诀传授给你,你要先记住口诀。‘鬼影迷踪步’的口诀是:‘幽鬼行游,若即若离。身形鬼魅,如真似幻。鬼啸苍穹,身法施展。无声无息,身形飘摇。如同鬼魅,拘魂阁冥。镇派轻功,若往若还’。”
贺聪跟着甄雷念了两遍就记住了口诀。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道:“你果然聪明绝顶,我念了两遍你就全部记得了。我现在将运用之法告诉你,我说你照着做:微撮谷道暗中提,尾闾一转趋夹脊;玉枕难过目视顶,行至天庭稍停息;眼前便是鹊桥路,十二重楼降下迟;华池神水频频咽,直入丹田海底虚。”
贺聪照着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说的做,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融会贯通了。
尖嘴猴腮者老二方超道:“你果然是个练武奇才,想不到不足一个时辰,你就已经将这套步伐融会贯通。”
小头大耳者老三关霆也赞道:“这小子不错,年纪虽轻,在武学修为上,却有极高的造诣,真是可造之材!”
大嘴塌鼻者老大甄雷道:“鬼影迷踪步你已经学会了,老夫三人尚有要事在身,得先行一步。”话才说完,三条人影一闪,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聪看着离去的三人,深有感触。三人虽说称不上‘泰山北斗大元帅’可在江湖上也实属罕见。他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亮,虽然已是深夜,但这月下美景依然美不胜言。
很多人都喜欢月色的美,尽管月色不会给人带来温暖和激情,但它却给了人安详与宁静。
贺聪不再停留,当即又向前奔去。当奔到半山腰时,突闻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撕杀声。贺聪一时好奇,便立刻掠了过去。
只见一群人正在围攻一名年青的秀才公子,打斗的十分激烈。那几个黑衣汉子对那年青的秀才公子下手极狠,年青秀才公子也作殊死拼搏,互不相让。
贺聪见几个人欺侮一个年青秀才公子,一时间感到忿忿不平。正待出手相助,却发现该年青秀才公子似曾见过,而且他的武功也是极高。虽然他暂时无法脱困,却毫无落败迹象。于是就想看清双方冲突经过的孰是孰非,再决定伺机而动。同时也想一边观摩双方的武功招式,增加自己的阅历,以便截长补短,精进自己武艺。
贺聪看的正兴浓,确见对方一汉子猛的一刀向那年青秀才公子头部砍去。那年青秀才公子急忙低头躲让,可动作还是慢了一点。他头上的头发却被刀扫到,顿时满头的头发被打散。长发披肩,秀发飘逸,原来他竟然是个女扮男装之青年女子。
那群人见此也是吃惊,全未想到相斗之人竟是个秀色可餐的妙龄女子,于是更加狂妄。这时只听到一人道:“你这小女子!只要你乖乖交出藏宝图,便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我黑风山八金刚里的鬼影血手谭菲手下无情。”
“该死的谭菲,如此说来,你们是有意来夺图的。本姑娘可不怕你们,你如果是个男子汉的话,就正大光明的来和本姑娘单打独斗。”那女子怒斥道。
“哈哈!怕不怕倒无所谓,只要你先交出藏宝图,我八金刚立刻就如你所愿。哈哈!你就认命吧!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教你有这藏宝图呢?”谭菲阴恻恻地浪笑道。
女子气愤道。“无耻!你分明就是不敢接受挑战,少拿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为你胆怯的借口。”
“该死的臭丫头,你仗着程威镖局这块破招牌,就以为可以吓唬我八金刚鬼影血手吗?等一下你只要落入我手中,看我不将你的衣服剥光,让你体会一下本公子的厉害。”谭菲嘿嘿笑道。
“你无耻……”那女子深知一干凶邪恶煞,只要获悉有甚藏宝图,多会不择手段地,务求攫为已有,于是怒斥道。
“哈哈!你尽管骂好了,等一下包你回心转意,舍不得离开我八金刚……哎唷!”谭菲得意地道。
那女子听他越讲越下流,大怒之下,趁他得意忘形之际,突然一掠而至,劲风凌空卷到,一剑砍中他的左臂,顿时鲜血直流。
谭菲大意之下受伤,只痛得他怪叫连连。其他的人一见情势不妙,连忙一涌而上,又将那女子团团围住,想阻止她进一步攻击。
那女子恨极了谭菲的无耻,确实想趁机将他杀死,以泄心中之恨。无奈谭菲的手下全是黑风山的精英,那女子尽管武功极高,却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无奈。一时之间,双方战况陷入胶着的混战局面。
此时,谭菲让人包扎好了伤势,他对那女子已恨上心头,眼神变得极端凶恶,恨不得扑上前去,将她碎尸万段。只听他道:“该死的贱婢!竟敢趁我不备,突下杀手。既然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也让你一尝我暗器的厉害。”
他怒吼着,乘那女子腾空掠起的机会,突然毫无预警地发射暗器,只见寒芒一闪,那女子便惨叫一声,如中箭的孤雁一般坠下地来。
“哈哈!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谭菲得意地叫道。
谭菲狂喜之下,连忙掠近便待动手捉人。突觉一股劲风袭来,一阵银色光影闪过,强劲的内力袭来。他大惊之下,想要闪避已是不及,百忙中一式‘懒驴打滚’,才算狼狈避开。
当他惊魂未定地爬起,才发现一人正挟着那女子,攻势猛烈的突围。并看到已方众多手下却节节败退,情势十分不利。
谭菲连番受挫,不禁恼羞成怒地狂吼一声,挥剑急攻而上,总算压住贺聪的攻势。
贺聪急欲救人,一见无法脱困,急忙大叫住手。
谭菲等手下摆好了围势,才冷笑道:“小子!怎么又是你?你和我黑风山的恩怨还未了结,你如果想要活命求饶的话,只要乖乖交出她身上的藏宝图,我黑风山的八金刚鬼影血手谭菲就可以大人大量的饶你等一命。”
“藏宝图!只要交出藏宝图即可?”贺聪故意问道。
“不错!”谭菲阴阴地说道。
贺聪低头一看那女子已经昏迷不醒,于是便装模作样地在她身上搜找。并乘人不注意,忙从自已怀里取出那张包着烧鸡的牛皮纸包。然后不慌不忙的问道:“你说的是这张图吗?”
谭菲见状,立刻激动地大叫道:“对、对!就是这张图,快点交给我!”
贺聪不由地心中冷笑一声,道:“你想要那就给你吧……”
“慢着!藏宝图是老夫的,任何人休得想染指。”这时,突见一男子现身在眼前。那男子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哪来的野种!快滚!休得在此给老子碍事!”谭菲手下一人大声叫道。
只见那人冷哼一声,凌空就是一掌击出,竟将出言不逊的那人击毙。
“黑鹰手浦天霸……哇啊……”也有人发出惊呀。
谭菲一见这骇人听闻的绝世神功,不禁吓得面无血色,一面连连倒退,一面语不成声地颤声道:“黑鹰……神功……”
“哈哈!不错!正是我威震天下的黑鹰神功。”黑鹰手浦天霸说道。
黑鹰手浦天霸冷傲地说完,立刻转向贺聪阴森森地一笑道:“小子,你还不快点交出藏宝图,难道想尝一尝黑鹰神功的厉害。”
贺聪早已听说过这黑鹰手浦天霸,云天飞龙陆云天及一家就是被他所害。知他目前势力最强,其声势也最大,绝非任何一派所能抗衡。加上他的黑鹰手神功,暂时还无人与之抗衡,在现今武林中几乎无人能敌。
所以贺聪一见黑鹰手浦天霸的出现,心中也是一惊。知道如果和他硬碰绝对占不到便宜,何况现在还要保护受伤中毒的女子。于是故作胆小心怯的样子,问道:“前辈也要藏宝图?可是他们那些人也在要啊!”
“不错!是我要!他们有什么资格敢与我相争?赶快把藏宝图给我!”黑鹰手浦天霸恶声地说道。
那谭菲急道:“藏宝图给我们,是我们先找到的。”
贺聪一看这情势心中一动,他突然将手中牛皮纸包用力抛向谭菲。随即挟着受伤女子如飞而遁,片刻便消失在夜幕中。
谭菲见贺聪把那藏宝图抛向自已,心中大喜。只要能得到这藏宝图,便是天降横财。眼看牛皮纸向他飞来,他连忙腾身跃起一把抓住,随即转身飞跳。他不走西行大路,竟飞身往南,故意涉险地,进入最容易蕴藏凶险的密莽丛林之内。
黑鹰手浦天霸本想将藏宝图弄到手后,立刻将现场所有人杀之灭口。怎料贺聪却故意把藏宝图抛向对方,便猜出他已看出自已的心思。
事出突然,这简直给黑鹰手浦天霸来了个措手不及。见自已打算已败北,立刻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连拍出数掌‘黑鹰神功’,当场将谭菲手下的几名高手全数击毙。随即紧追谭菲而去。
贺聪虽靠着临危不乱的机智,又将‘鬼影迷踪步’实用于此,才逃离险境。他仍然不放心,便故布疑阵,采取迂回的路径,以避免强敌循线追踪而来。
最后确定安全后,才放心地寻得一处隐密洞窟,然后小心地放下那女子。这时已是下半夜,月色也渐渐暗淡了许多。可这样的夜却让人打破应有的沉静,也最让人引发人生感悟。它不需要有明朗的月光,也不需要有那闪烁的星星。但偶尔会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就可以维持一份应有的凄美。
疲惫的贺聪本想休息一下,可看着那女子还处于昏迷中,心中难免也十分着急。于是借着微弱的月光想检查她的受伤情况。当伸手去探她鼻息,只觉得呼吸若有若无极是微弱,再去搭她脉搏,也是跳动极缓,显是命在垂危,如悬一线。
当想查看她受伤的部位,却令贺聪傻了眼。只见她中暗器的部位在胸左侧,而且伤口周边均已发乌,再不抓紧去毒,毒气攻心,怕要有生命危险。可想要给她去毒疗伤,就必须脱去她的内衣不可。这敏感部位,岂不是会侵犯到少女的尊严和名节清白?
看到中毒后的那女子,她脸色已显得仓白。如果再不施救,任由她伤重而亡,这可不是贺聪愿意看到的。情况危急,时间也不等人,现在已别无选择。逼不得已,他只好揭开她的内衣,俯下身用嘴吸付伤口的毒液。
反复吸吮多次,贺聪也呕吐多次。毒液的恶心味实让人难受,可为了救人也顾不得许多。直到伤口处渐渐有了血色,脉搏渐强,呼吸也顺畅起来,贺聪才算放下心来。于是撕下自已的衣襟,包扎好她的伤处。这一折腾,洞窟外已见曙光,洞内也开始有点光亮起来。
贺聪这时本想闭目休息一下,却听到那女子发一声呻吟。贺聪忙又查看,见她嘴唇动了几动,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半点声音。贺聪忙把她扶坐好,又伸出右掌,抵在她后心,用自己丹田中真气鼓荡,自腹至臂,自臂及掌,传入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