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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银般的月光淌过阮星语蜷曲的睫毛,在鼻尖摇摇欲坠。

月光继续流淌。

沿着肩颈滑落,在锁骨凹陷处盛满,随呼吸起伏摇晃。

雪色床单上,阮星语翻了个身,腰窝没入阴影,月光再也寻觅不见。

林储言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看她细腰好像暗夜里的蛇,忽而就缠了上来。

“累不累?”

“累?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我天天健身么?你不知道我天天练腿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辛苦了!”阮星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化作了这一句。

林储言贱兮兮:“您满意就好,欢迎下次再来。”

“满意,很满意。”阮星语拿手指下意识在他胸口虚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0”。

能不满意么?都快散了架了。

阮星语换了个话题:“拍完这部戏,是不是就要拍《爱乐之城》去了?”

“是啊,我估计最少要拍2个月,你记得让文琪安排好行程。”

“嘻嘻嘻。”阮星语忍不住开心。

“笑什么?”

“那拍《爱乐之城》的两个月,岂不是可以一直待一起?”

“是啊。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假公济私……地在一起。”

“越说越难听,最后一个成语暴露自己想法了。”

“我还有更难听的你想不想听?”

“你说吧!”

“哎,我们这才是真正的剧组夫妻吧?其他那些算……剧组搞破鞋?”

“你懂挺多啊林储言!”

林储言毫不犹豫就让兄弟背锅:“怎么说也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当然,大部分都是苏苏那小子告诉我的。”

苏和自从《狂飙》之后就片约不断了,这次林储言原本还想着在《新警察故事》里给他安排个反派角色来着,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档期。

“你明天几点走?”

阮星语把脸放进他脖子,又摸了摸他新长出来的下巴上的胡茬,轻声发问。

“我让夏至订下午的票,这样还能多陪你一会儿。”

“你这些天不是天天都陪着我么?”

这倒是真的。20多岁的年轻情侣异地恋见面之后哪有不黏着的?尤其女朋友还是这么一个大美人。

事业虽然重要,爱情也不能丢下,这些天两个人可谓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因为同出同入,已经被狗仔拍到好几次了。

林储言也不在意,反正有借口。

他借口《枪火》里阿来的发型太短了,这些天就待在首都哪也不去,美其名曰“留头发”,快乐似神仙。

捏着阮星语的手臂,他轻轻叹气:“怎么陪也陪不够啊。每次这个时候,我对一些话就特别有感触。”

“什么?”

“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温柔乡是英雄冢、从此君王不早朝……”

阮星语笑着说了他一句:“出息!”

林储言还在感叹:“我以前就想,这些女的得长得多好看,才能让男的这样啊。后来我想明白了……”

阮星语见他卖关子,在他身上晃了晃:“想明白了什么?”

林储言紧了紧她身子,不让她乱动:“这个就是爱情!”

“是爱情没错啦……但是不需要节制一点么?”

连女方都觉得应该节制一点……你就想言子这些天有多猛吧。

林储言眯了眯眼睛看她,眼珠子顺着往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节制?”

他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告诉他是要节制一点,但还有个声音在说二十多岁正是精力最充沛的时候不好好享受节制个屁啊。

他觉得后面那个声音说得对。

再说了,不是有越哥的配方在么?林储言打算过几天继续买点党参+黄精泡水喝。

“怪我咯?”阮星语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那我走了。”

林储言抱紧她:“去哪?”

阮星语白了他一眼:“喝水,嗓子有点干。”

合理。

林储言松开手。

只是望着阮星语轻盈地跳下床,一边收拢头发一边摇曳着出卧室的背影……他又蠢蠢欲动了。

今天晚上首都难得下雨,林储言怀里空落落的,也顺势爬了起来,听了听雨声,又听着客厅的动静,跟着女朋友往外走去。

换个地方,挺好。

……

卧室门好像有点问题,拉开的时候偶尔会带上一丝滞涩的呻吟。

阮星语正在找水喝。

她抬手去够桌上的柠檬水,又从冰箱深处扒拉了冰块,冰块落在杯中,敲出了间隔越来越短的响声。

搅拌棒慢慢伸了进去,缓缓搅动着冰块。

冰块慢慢融化在水中,二者渐渐合为一体。

冰水和这夏夜有温差,杯壁外侧很快就凝满了水珠,水迹沿着水杯的杯壁往下流淌,滴落在地,在木质地板上显现出蜿蜒的溪流。

热,好热。

汗珠先是在后颈浮现,接着爬向后背,像有蜗牛拖着银线从肩胛缓缓滑向腰际。

阮星语有部分发丝黏在了后背,却莫名其妙有一种黏腻的美感。

这闷热的夏夜,正需要一杯冰水。

终于。

水入喉。

燥热的身子瞬间就舒服了。

远处传来一声闷雷,夏夜的雨越下越大了。

雨点打在窗上,一下一下地,开始变得急骤。

阮星语赤足,身子有点晃,不小心踩过地板,留下半枚潮湿的足印。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到窗前,阮星语偷偷掀开窗帘,只露出一条缝往外瞧着。

窗外大雨滂沱,远处的地面早已变得泥泞不堪。

仔细看,路边有一辆自行车正强撑着,歪歪斜斜,终于是倒在了地上,像是不知道被什么怪力给撞散了架。

又有汽车从倒地的自行车旁边驶过,车头两盏大灯,灯光忽明忽暗,偶遇行人飞快穿插马路,忍不住便发出一声急促的长鸣。

阮星语的目光有些呆滞,对面楼的阳台上,还晾着一件吊带小短裙,在这样的雨夜里,早已被风吹落在地面,雨点砸向它,显出深浅不定的斑痕来。

暴雨倾泻的第十三分钟,窗外的水汽越来越多,高高低低的地面也已经蓄满了积水。

远处的雷也不再闷声闷气,开始在阮星语的耳边轰然作响。

一声接一声,似乎要将这个世界彻底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