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有时间去秦局那边坐坐,联防队的工作,局里可是有新的指示,我刚从秦局办公室出来,保证这是一手的消息。”
隋宇泽淡淡一句话,便把他的身份抬高,从秦局办公室出来的人,能普通?
而年轻的李局长,不得不走出办公室,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下,副局长可走不了了。
何旺的目光微微一凝,慌忙把警棍收了起来,对眼前的人有些面熟。
“行行行,我知道了。”
王琨然是硬着头皮答应呀。
“这里挺乱的。”
隋宇泽只是点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轻后生,便没再多语,径直走出了大厅。
这还要是胡来,头就太硬了。
而王琨然也紧急跟着送出去,而这两位离开,大厅里有一堆人,突然就安静了,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刚才那个人是谁?咋那么面熟?”何旺急切地看向李章平。
“隋市长的儿子。”
李副局一脸凝重。
“啊?”何旺张大了嘴巴,看向李瑞祥,两位公子哥终于面露慌色。
真要是弄出人命,或者事做得太绝,那就比较麻烦了,无疑留下把柄。
“行了,就是普通的打架,你们两边都吃了亏,把人放走吧。”
李章平沉声一句,随即走回到办公室。
“妈的,算你这个孙子命硬,别再让老子碰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何旺瞪着薄圆怒吼。
“咋不打死俺了?来啊?废俺的双腿!”薄圆喘着粗气,后生还是不怂,额头上在往出冒着鲜血,整个脑袋都被染红,看起来无比狰狞恐怖。
“你不要给老子嘴硬!”
何旺高吼。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以后离得人家远点,我晚上就把你发送回去。”
徐勤赶忙蹲在薄圆身边,抬手捂住后生的嘴。
“领导们放心,肯定不会让这傻子干糊事,妈的,真是能添乱,村里来的啥也不懂。”
徐勤一边向何旺等人哀求,连忙把薄圆背起来,快步走出大厅。
要远离这土匪窝啊。
关键薄圆伤的伤势,得赶紧送去医院才行。
搞笑的事,毕福庆不走了,走到副局长办公室里,溜须拍马起来。
“何旺,你不要担心,等过几天我找人收拾,肯定废他一件。”
李瑞祥恶狠狠道。
“过几天再说吧,妈的,老子的头发,真他妈的晦气,遇到个傻子!”
何旺烦躁地坐在椅子上。
他对于秦局,还是非常惧怕的,毕竟他亲哥就死在人家手上。
......
“薄圆啊,你可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要有啥三长两短,要不然我咋跟你们厂长交待。”
“千万不要睡觉,把眼睛睁开。”
“这群狗日的,下手真狠啊,把人往死里打......”
徐勤心慌得厉害,背着薄圆快步奔跑,后生流出的鲜血,浸红了他的上衣,鼻腔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薄圆已经晕死过去。
在这偏远地方,叫个车都难,徐勤后悔没开车过来,步子愈发急切。
在路口,停着一辆吉普,正是隋宇泽,他拉开车门,朝着两人招手。
“赶紧上车,我带你们去医院。”
隋宇泽大声高呼。
徐勤不敢磨蹭,连忙背着人上车,很快,那辆吉普车在路上狂飙而过。
刚才在大厅里,徐勤听到隋海的身份了,眼下人家帮了大忙,极其感激,更是受宠若惊。
“领导,这这这......血把你的车子弄脏了,回头我帮你洗干净。”
徐勤慌忙道。
“不碍事。”
隋宇泽轻声回应,担忧地望了薄圆一眼,几乎把脚焊死在油门上。
以最快的速度,将徐勤和薄圆送到医院,隋宇泽并没有跟进去,直接驱车离开,也没有任何言语。
徐勤背着薄圆,狂奔抢救室,医生一句“幸亏送来的早”,才让这位把心咽到肚子里。
......
天黑了......
裴寂昌赶回津临市后,直奔医院。至于支书,马上就要种植葡萄,他急着回到坪头村,要搞土地承包的事宜,没法跑这一趟。
好在薄圆没什么大碍,虽然浑身都是伤,但并没有骨折,额头上开了一道口,缝了二十几针。
“妈的,俺去弄死何旺。”
班晓庆疯了一样,要往出冲,一群后生拦着他,裴寂昌重重栽了一拳。
“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
裴寂昌沉声呵斥,这才让大高个消停下来。
“太欺负人,上来就直接打,还把咱们的陈列都给挡住了。”
许亮委屈地告状。
“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大家先忍一忍,没事的,那伙人出不了货。”
裴寂昌大声叮嘱。
这时,医院病房里的灯光昏暗,气氛尤为沉重,薄圆忍不住呻吟着,全身都在发痛。
“行了,都回去吧,明天还有不少事。”裴寂昌的声音充满疲态。
“我去送你。”
许亮凑到秦招娣身边问。
“啊?不用不用,有直达的公交,俺走了。”秦招娣慌忙逃离,还以为父子两人是不是提前交待过。
其实吧,许亮只是担心一下,是他骑着厂里的二八大杠。
随后,人们都走了,只留下裴寂昌和徐勤。
“薄圆,哥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哥说。”
裴寂昌柔声安慰,可后生只是咧嘴笑,轻轻点头。
随即安顿好薄圆后,裴寂昌和徐勤在走廊楼梯口抽烟。
“哥,今天辛苦你了。”
裴寂昌重重感激。
“跟我说这些!不过呀,最应该感谢的是隋市长的儿子。”
“隋宇泽?”
裴寂昌诧异道。
“对,就是他,你认识啊?”
“见过一次面。”
“虽然没说薄圆的事,但人家在关键时候出来了,哪怕是凑巧,但也帮咱说话了。”
“那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裴寂昌用力点头。
想来当时隋宇泽在秦局的办公室,恰巧听到了那番话,所以才特意跑一趟的。
“寂昌,接下来该怎么办?做卫生纸买卖的,都是些领导的子弟,妈的,就知道往回捞钱。”
徐勤纷纷怒骂。
“问题不大的,哥,你也回吧,我送送你。”裴寂昌长吁一口浊气。
“行吧。”
徐勤也没有多问,抽完烟后,便快步离去。
有些话,实在问出口,裴寂昌藏在心里太深了,徐勤捉摸不透,但片刻的接触,他明显能够感受出来,农民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