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死斗位面的一处幽深峡谷之中,血腥的气息弥漫天际,如同一层无法散去的赤色雾霭,将整片天地笼罩在一片压抑而窒息的阴霾之下。
风声在峭壁间低沉回响,却被另一种更为可怖的声音覆盖——
骨骼碎裂的脆响,血肉撕裂的黏腻之声,以及痛苦的哀嚎,交织成一首彻底脱离人类理智的疯狂乐章。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凉的山地,嶙峋的石壁间点缀着零星的苔藓和暗红色的地衣,然而,在无数杀戮和血肉吞噬的催化下,大地早已不再是冰冷的岩石,而是某种蠕动的、仿佛具有生命的血肉组织。
充满腥臭的血色菌丝蔓延在地面,如潮水般缓缓蠕动,时不时有细小的肉芽在表面生长,又迅速萎缩,如同贪婪地试探着空气中尚未凝固的血气。
菌丝攀附在山壁上,形成一张张湿润且蠕动的脉络,有些地方甚至突起成血肉孢囊,仿佛某种未知生物的孵化器,在微微的震颤中孕育着更深层次的诡异存在。
在这样一片死亡与狂乱滋生的土地上,原本的生物早已发生了无法逆转的异变。
不远处,一头本应是普通猛禽的生物正在低空滑翔,然而,它的形态早已扭曲至难以辨认。
它的羽翼已彻底被血肉织补,半透明的翅膀上遍布着瘤状的眼球,每一次拍打翅膀,都有浓稠的血浆自其中渗出,滴落在地面,立刻生出蠕动的菌丝。
而它的喙则变成了一张上下错位的血口,内部密布交错的骨刺,发出尖锐的啸鸣,像是在呼唤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
峡谷深处,一只巨大的鹿形生物踉跄地走过,然而它的蹄子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断翻涌的血肉肿瘤,每一次踏足地面,都会留下蠕动的肉痕。
它的脖颈扭曲成极端的弧度,皮肤下似乎涌动着不属于它自身的筋肉,甚至在偶然间,会有另一张扭曲的人脸从其血管间透出,微微开合,发出窒息般的喘息声。
更为深处的阴影中,一头失去了皮肤的狼状生物正在缓缓爬行,它的背脊如同被剖开的脏器,裸露在空气之中,暴露出蠕动的血管与不断增生的骨刺。
其尾巴已经变异成了一条仿佛寄生虫般的触手,末端开裂,长满了不规则的獠牙,每当它靠近猎物,尾端便会猛地张开,如吞噬之口般将活物撕碎吞噬,然后又在极短时间内融合进自身,令它的血肉更加诡异地增殖。
然而,这里最可怖的并非这些畸变的生物,而是那些仍然保持理智,却甘愿投身疯狂的人类。
他们站立在这片蠕动的血肉大地之上,赤裸着双足,任由脚下的菌丝攀附而上,渗入血肉,与自身筋骨交融。
他们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半透明,血管之中隐约可见不断流动的黑色液体,那是长久浸淫在血肉菌丝之中所产生的异变,一种由杀戮和吞噬所催生出的怪异进化。
他们的练功方式,正是在这片异变的大地之上,利用不断涌现的血肉生物来锤炼自身。
他们赤手空拳地撕裂变异生物的喉咙,汲取其中不断增殖的血肉,并尝试将其同化入自己的身体。
有的人在吞噬过多后,手臂开始异化,皮肤下长出一根根螺旋状的骨刺,甚至有高人直接被血肉菌丝侵蚀,化为扭曲的人形菌群,自我意识散开成去中心化的存在。
一名男子站在血肉地面之上,漠然地望着自己手中的一块鲜活的肉块,那是一只变异生物的内脏,仍在微微蠕动。
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其塞入口中,尖牙瞬间刺穿血肉,黑红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淌,落在地面,被菌丝迅速吞噬吸收。
整个峡谷都在喘息,血肉在生长,杀戮仍未停歇。
这里,已经没有真正的生者,只有不断轮回的吞噬、异变,以及永不停息的狂乱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