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和傅盛炀陪着褚锦怀,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安小月把昨天在褚霄家玩的事情,也和褚锦怀说了。
“褚大哥的厨艺很好,家里也打扫得很干净,他可以把生活过得井井有条。”
“花兰和褚大哥认识很多年了,她护短得很,她自己吃亏、吃苦,都舍不得褚大哥吃。”
“上次逛街的时候,她还特意给褚大哥选了一个很有意义的胸针。”
......
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小月、傅盛炀说话。
褚锦怀只是听着,唇角浅浅笑意,是他唯一的回应。
偶尔护工、卫姨会出来看一看褚锦怀的情况,或者给两位客人添水、送水果,就再也没有打扰。
卫姨坐在窗前的小凳上,又哭又笑。
老爷还有这样的后辈,少爷还有如此要好的兄弟。
真好。
直到太阳直射在三人的头顶,褚锦怀累得反应都迟钝了,傅盛炀才坚持要推褚锦怀回客厅。
“你们多和我说说褚霄的事情,我还不累。”褚锦怀还想听。
安小月柔声道:“褚叔叔,盛炀没有上班,你要是想知道,明天盛炀又来陪你。”
傅盛炀也道:“是的,褚叔叔,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有幸运,明天我也把幸运带过来。”
“不不不......”
一说明天傅盛炀不仅来,还要把幸运带过来,褚锦怀连连摆手拒绝。
“别把幸运带过来,把病气过给孩子就不好了。盛炀也别来,有这一次,叔叔已经没有遗憾了。”
“你们年轻人把日子过好,我们就放心了。褚霄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我也放心。”
“以后就不要来了,你们要把生活过好,把身体照顾好,我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也不要告诉褚霄。”
褚锦怀断断续续叮嘱完,一张没有血丝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来。
护工见状,立即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老爷,不要说话了,调整呼吸。”
饶是在临床工作两个月的安小月,看到这一幕还是怔在原地,手脚无法动弹。
而当她看到护工给褚锦怀插上鼻饲管,卫姨将打成糊状的营养餐用针筒缓慢推入的时候。
她,再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
但她还是攥紧一双拳头,压下所有的情绪,和护工、卫姨一起,照顾褚锦怀休息。
傅盛炀弯腰,想要亲自抱褚锦怀去床上。
褚锦怀不好意思地拒绝,招招手,示意护工来弄。
傅盛炀坚持,“叔叔,你就当我是替褚霄尽一点孝心吧。”
他话说到这份上,褚锦怀笑了,主动张开手,让傅盛炀抱他。
安置好褚锦怀,他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平平的床上,好似没有人一般。
安小月和傅盛炀不得不退出来,让他安安静静的休息。
傅盛炀对卫姨恭敬道:“卫姨,叔叔吃不了那些补品,你和护工照顾叔叔辛苦了,你们做来吃吧。”
卫姨一双眼睛猩红。
整个上午,她的泪水就没有停过。
这是年轻人的心意,卫姨不忍心拒绝。
“谢谢傅少爷、傅太太。”
两人能过来看一看老爷,陪老爷说话,让老爷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感受到温暖,她心中感激不已。
“我去做吃的,你们坐一坐,很快就好。”
卫姨为褚叔叔做饭,已经花尽心思,一会儿还要做护工和她自己的饭菜。
安小月感念卫姨一片真心,也不想她累,便拒绝道:
“卫姨,不麻烦了,你照顾好叔叔就行,我们回家去吃,方便些。”
“不麻烦,我烧菜好吃的。”
卫姨不是自夸,她第一次来褚家应聘,就是因为挑食的褚霄少爷爱吃她做的菜,不按时吃饭的老爷也会按时回家吃,她才被夫人留下来任用。
两人推拒之间,谁也没有注意玄关处突然多出来的人。
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一屋子人都感到意外。
“哟~家里有客人呀!”
安小月对褚慈的第一印象一直都不好。
当下见到她,再如何压抑情绪,一双秀眉还是微不可查地蹙在一起。
不止安小月,就连和蔼的卫姨,在见到褚慈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
对于大家的不欢迎,褚慈浑然不知一般。
她站在门口,手指转动着钥匙扣,一脸无所谓。
“卫姨,我上班累了,给我做午饭吃,多做点啊,我打包回去晚上吃。”
这人脸皮真厚,不仅要吃,还要打包。
“小姐,我没办法给你做饭,照顾老爷我已经很累了,老爷付给我的工资,只有做他一个人的饭和打理家务,至于其他的,我做不了。”
褚慈摘下墨镜,往卫姨的身上砸去,语气讥讽,
“哟~这还把你能耐上了,我爸还没死呢,你就蹬鼻子上脸的。就算褚霄不要这房子,我还是第一继承人呢,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傅家少爷这么壮实的一个男人站在这里,这一次,她一点都不带怕的。
卫姨硬气道:“至少现在是使唤不动的,这里是你的家,我无权报警说你私闯民宅,但我是和老爷签的劳动合同,我可以拒绝为你服务。冰箱里有菜,要吃你自己做。”
“呵~”褚慈当然知道卫姨是狗仗人势,她也确实惹不起傅盛炀,“你给我等着,不是每天都有人给你撑腰的。”
知道讨不到好处,褚慈识时务地离开。
卫姨看着地上的墨镜,一脚踢出去,“嘿,你的垃圾带走。”
褚慈头也不回,挥挥手道:“送你了!”
要不是怕污了傅家少爷、太太的耳朵,卫姨真想叉腰,痛痛快快呸一口褚慈这个搅家精。
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点团结友爱都不懂,更别提素质了。
这种小姑娘,要是放在她们村里,婶婶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还是村里好,吵架过瘾,不用这么憋屈。
安小月看得清楚,褚慈手里的钥匙一按,大门就打开了。
回褚家捞油水,她是来去自如。
“卫姨,她经常这样吗?”
“是。”卫姨气啊,但又不能动手,“以前是拿点家里的东西去卖,后来东西都被老爷捐去博物馆了。捞不到钱,她就破口大骂,今天回来蹭个饭,明天来提点水果、米油什么的。”
安小月不用细问都知道,自私自利的褚慈,根本不会在意褚锦怀的死活。
她巴不得褚锦怀早点死,死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这房子。
房子虽然年久失修,但核心地段,学区、医疗、公园等配套设施都是顶配,几千万还是值的。
“她这么闹,褚叔叔没想过换大门吗?”安小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