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
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哪一年?”
“好像景和廿一年?”
七年前?
那么久远的事谁能想到?
不过经常从京城偷溜出去不假,秦征很确定自己没来过南方。
但是,他知道季宴时偶尔会借他名义办事。
沈清棠挥挥手,问秦征:“都说是道听途说,你那么较真做什么?难道那位秦公子是你?”
秦征一激灵回过神来,“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他要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惹了不该惹的姑娘,他家已经掉光牙的太君能挥着拐杖追他三里地。
***
黄玉采买的是生活用品,沈清棠买的是食材。
不管如何生意还是要做的,不做生意怎么养活这么多张嘴。
另外,想帮黄玉就得赚多多的钱。
对无权无势的人来说,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沈清棠还特意试了试,林家的封禁令很好使,她确实没买到一粒芒果。
不止沈清棠,秦征、秦山他们都买不到。
倒是黄玉母女都能买到。
大概封禁令是针对外地人的。
不过沈清棠并不在乎,她要想买,林家可拦不住。
她眼下更想解决的是春杏的问题。
这丫头自从跟黄玉去了海岛回来,就一直躲着她。
弄得沈清棠很是莫名其妙。
逛街时跟黄玉闲聊,问黄玉路上春杏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黄玉一脸惊讶:“你不知道?不是你下令惩罚的春杏?”
“罚春杏?”沈清棠摇头,越发茫然,“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罚她的?”
黄玉抬眸看着沈清棠,见她似是真不知道,才道:“春杏似乎和大船上的人认识,我无意间瞧见有个男的训春杏了还……”黄玉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惩罚了春杏。那鞭子抽的……我看着都疼,春杏一声不吭。她不说我也没好意思问。只是隐约听见男的似乎说春杏不好好侍主才罚她。”
沈清棠愕然,这事她不知道。
见黄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只得道:“春杏只是……朋友放在我身边帮忙的,不归我管。”
黄玉怔了下,点点头,有些遗憾:“这样啊!我还想说帮春杏求个情,让你饶了她。春杏就是年纪小,其实小丫头挺好的。”
她去东望岛一路上被春杏照顾良多,又共患过难,还挺喜欢她的。
***
晚上准备食材时春杏来帮忙,沈清棠趁机叫住她,“春杏。”
“啊?夫人?”
“你过来。”沈清棠招招手,示意春杏来自己身边。
春杏瞬间白了脸,委屈巴巴的开口:“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
沈清棠:“???”
什么?
春杏见沈清棠不说话,直接“哇!”一声哭了出来,“夫人,我真知道错了我一定改!求你别赶我走!呜呜,我不想回去。”
沈清棠:“……”
她好像都还没开口吧?
“你先别哭!”沈清棠放下手中的盘子,抬脚走到春杏身边,“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这两天一直躲着我是为什么?”
弄得她莫名其妙。
春杏哭得急,乍然停下,还是抽抽噎噎的,“夫人,呜呜,我就是怕你赶我走!”
“这话打哪儿听的?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赶你离开的话?”沈清棠缺人手缺的很,有人帮忙还往外赶,她又不傻。
春杏委屈的撇撇嘴,“婆婆说等从岛上回来就把我送回去再换个听话懂事人的来伺候。夫人,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绝对不会胡说八道了!”
沈清棠:“……”
原来李婆婆还能管着春杏。
不过,既然是他们内部的决定,沈清棠也不好承诺什么,只是安慰春杏,“别哭了!一会儿我去问问李婆婆。”
“谢谢夫人!”春杏破涕为笑。
沈清棠失笑摇头。
到底还是年纪小。
若是她真要赶人,难道避而不谈就不赶了吗?
当然,春杏去留的事轮不到沈清棠做主。
于是晚上给糖糖和果果洗澡时,沈清棠问一起的李婆婆,“婆婆,春杏说你要赶她回去,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李婆婆似乎不太意外沈清棠找她,不答反问:“夫人觉得春杏这丫头如何?”
沈清棠把跟泥鳅一样直往盆里滑的糖糖扶正,一边给她用香皂打泡泡,一边回答李婆婆:“她就是年轻了点儿,偶尔有些口无遮拦。人不坏。”
“人不坏是评价旁人的不是评价身边丫环的。”李婆婆把浑身是泡泡的糖糖简单擦洗后抱进另外一个干净浴盆里,“夫人心善,心胸宽广,纵使心有不满,因觉着我二人是主子派过来的,便对我们客气有加,多有忍让。
但,这是夫人待人宽厚,我们不能丢了主子的人。
夫人见过季十七、季十等人,应当知晓他们平时什么样?”
沈清棠点头,“每一个单拿出来都能独当一面,各有特色。”
“实不相瞒,春杏也是季字头的人,只暂时还未通过考验,没有获得排序。
这事说来也是老身的错。人是我选来的,选她时我看中的是她年龄在那群丫头中稍长,平时很照顾其他人。
没想到她到夫人身边后,口无遮拦不说还有点儿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沈清棠笑笑:“婆婆言重了,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她承认春杏偶尔说话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但,春杏本就不是她的人。
人对来帮忙的人和对自己支付佣金雇的人不可能是同一种态度。
李婆婆摇头,“若是夫人喜欢春杏,觉得她伺候的好。也不是不能留下。若是夫人不坚持,春杏还是得回训练营。
她这样出来做事,丢的不是她的脸,是我家主子的脸。
我个人觉得春杏火候不够还是不要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好,我本想让她跟着余船主回去。
只是夫人身边少人伺候,便想着等余船主回来,带新人来再让春杏回去。”
沈清棠:“……”
还想为春杏求情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口。
原来春杏还是季字开头的人。
原来春杏真是季宴时的人。
原来在季宴时的安排里,也有她的存在。
心里有些酸有些胀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