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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致弘帝手边,还放着一份战报。

那是他埋在天门关暗子所传回来的。

两份战报,截然不同。

探子传回来的战报中,详细记载了崔文心引蛇出洞诛杀内奸,诓骗草原使团入城趁机主动出击等事情。

但在周景行的战报中,这些统统没有提及。

并且周景行的战报中,刻意弱化了崔文心的作用,将大部分功劳都扣到了石鸿飞和傅成头上。

就连他自己这个临危受命的天门关统帅,也被他写成了石鸿飞所托。

致弘帝看着手中两份战报,眼中杀意愈发难以压制。

“朕也算帮过你不少,可你竟然为了崔文心,如此欺骗于朕...”

他喃喃开口,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半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招来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贴身大伴。

“朕记得周景行家中,还有一个瘸腿老者是吗?”

大伴拱手作揖回道:“回禀陛下,周公子家中的确有个瘸腿老者,听闻是早些年周公子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这么多年,一直侍奉在周公子左右。”

致弘帝微微颔首,“派人去将他请到宫里来吧,让太医为他诊治一番。”

大伴眼神一动,当即会意。

“奴婢遵旨。”

在大伴走后,致弘帝看着两份战报,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思索良久,在贴身大伴回来后又吩咐道:“你替朕走一趟,去请靖西侯入宫。”

大伴没有多问,再次退出乾清宫。

良久,一个身穿常服,面容坚毅的中年人被太监带入乾清宫。

“微臣李建新,叩见陛下。”

“李爱卿请起。”

致弘帝亲自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给李爱卿赐座。”

李建新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下,刚想谢礼,就被致弘帝摆手打断。

“朕能够荣登大宝,背后少不了靖西侯的帮助,所以在朕面前,靖西侯不必如此多礼。”

当初发动兵变的时候,除了金吾卫和禁卫军,长安中还有三大营。

这三大营的兵力,可是在金吾卫和禁卫军之上的。

哪怕战力上不及,可靠着人数优势,也能将金吾卫和禁卫军死死托住。

而帮致弘帝控制三大营的人,正是这位靖西侯,李建新。

他这靖西侯,也是在致弘帝登基后册封的,并且世袭罔替。

“陛下潜龙在渊,就算没有臣相助,相信陛下荣登大宝,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李建新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回答的滴水不漏。

“荣登大宝于朕而言固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只是这天下有太多人看不惯我大夏的安稳,屡屡想要破坏。”

“朕每每念及此事,总是倍感忧虑。”

致弘帝长长叹了口气,“北方传回来消息,草原三大部落聚集三十余万大军进攻天门关。”

“崔太师带兵主动出击,如今的天门关统帅,被临危受命给了一个名叫周景行的年轻人。”

“如此年轻,也不知道崔太师为何会选择他为统帅。”

李建新眸光微闪,心思快速活络起来。

致弘帝这一番,完全没有交代前线的战况。

崔文心竟然能带人主动出击,并且还将统帅权交给了一个年轻人,这说明崔文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打的这一仗。

如此状态下的崔文心,李建新相信前线的战况必定是大捷!

只是陛下为何要刻意向自己隐瞒战况,还着重点了一下周景行是个年轻人呢?

莫非...

李建新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

“陛下可是担心这周景行过于年轻,倘若前线战事吃紧,他无法做出有效应对?”

致弘帝点头,“能明白朕之所忧虑,李爱卿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

“朕并非是不相信崔太师的选择,只是这周景行毕竟太过年轻。”

“所以朕想着,能不能再给天门关派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前去。”

“二者合力,相信定能保天门关无恙。”

“不知李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李建新站起身,拱手施礼道:

“陛下思虑周到,臣也认为,周景行太过年轻,恐无法应对战场上的变化。”

“老臣李建新虽已过不惑之年,但仍旧能够提刀,能够御马!”

“请陛下下旨,让臣前往天门关,守卫大夏边疆!”

他不是傻子。

致弘帝单独召见自己,又将话说的如此明白,明摆了就是想让他跑这一趟。

这时候推荐别人,那不是将功劳拱手让人嘛。

如今致弘帝刚刚登基,正是用人的时候。

自己只要抓住机会,以后李家的荣华富贵,就绝不会断!

“崔帅啊崔帅,要怪,就怪您太强了...”

李建新在心中为崔文心默默哀叹一声。

崔文心的处境,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李建新也知道,致弘帝派自己过去是要干什么的。

“靖西侯不愧为朕之肱股!”

致弘帝微微颔首道:“明日朝会,朕会下旨,让李爱卿驰援天门关。”

“李爱卿,切莫让朕失望。”

李建新立刻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道:“请陛下放心,只要微臣在天门关一日!天门关就绝不会破!”

“朕自然是相信李爱卿的。”

致弘帝示意对方坐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李爱卿,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让朕颇感为难。”

李建新脸色微变,还有事情?

“为陛下解忧乃是臣子本分,陛下有何为难之事,或许可以与臣细说一二,也许臣会有些浅薄的见解。”

“李爱卿自己看吧。”

致弘帝将那份真实的战报丢给对方。

李建新拱手作揖,随后便翻看起手中的战报。

看完之后的李建新一双眼睛瞪的滚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以十五万人对抗敌方三十余万!

仅用一万人的伤亡生生啃下对方六万人,还缴获无数战马粮草。

这特么就跟做梦一样!

“陛下,此乃大...”

“草原派遣使团入关,本意是想要与大夏协商,结果崔太师却坑杀草原使团,让天门关再起战火,葬送了一万将士的性命...”

“我大夏向来是礼仪之邦,崔帅此等作为,实在是有损我大夏威严。”

激动的李建新刚刚开口,就被致弘帝有些冰冷的声音打断。

致弘帝盯着李建新,似笑非笑的问道:“李爱卿方才想说什么?”

李建新只觉后背一寒,连忙道:

“此乃大罪也!”

“崔太师贵为太师,当深知我朝律法。”

“可他却在阵前斩杀草原来使,还将对方的头颅悬挂战旗之上,这有损我大夏礼仪之邦的形象,有损我大夏的威严!”

说完这些话,李建新额头都有着冷汗渗出。

身为一个在前线领兵作战多年的将领,他下意识去关注战损,忽略了崔文心斩杀使团的事情。

致弘帝想要对崔文心动手,斩杀使团就是一条很好的罪名。

他没有发现,甚至还一脸惊喜的想说这是一场大胜。

如果致弘帝没有用他的想法,恐怕刚才就会任由他说下去,之后再找李家慢慢清算了。

历经两朝的李建新,对这位刚刚登基的致弘帝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这位致弘帝,远比嘉阳帝难应付!

“那依李爱卿所言,朕该如何处置崔太师呢?”

致弘帝一脸玩味道:“毕竟崔太师刚刚立下如此功劳,朕若在此时降罪于他,岂不是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

“此次崔太师虽然大破敌军,可却让我大夏威严有损,二者不能相抵。”

“如今草原大军被崔太师打退百里,三大部落之间又本就互相猜忌,此次失败过后,他们内部肯定会生出间隙,导致战力受损。”

说到这的李建新抬起头,眼神坚定。

“臣以为,陛下可命太师撤军,回长安述职,与朝堂诸公辨明对错。”

“臣可以带着大军接替太师,守护我大夏边关!”

致弘帝嘴角一点点翘起。

“既是李爱卿所言,那便依李爱卿所言,让太师撤军,回京述职吧。”

送走李建新后,致弘帝便坐回了那张象征至高权力的龙椅。

“崔文心...周平远...项震山...周景行...”

他念出一个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不着急,一个个来。”

这时,一个太监停在门口,“陛下,奴才有事禀告。”

“进。”

太监快步走入乾清宫,来到致弘帝身前跪下。

“杂家不是派你去寻周景行家中的瘸腿老者吗?你怎滴回来了?”

大伴认出了这个自己吩咐去办差的太监,十分疑惑的问道。

太监跪在地上,有些害怕的回道:“回公公话,小人要说的,正是此事。”

“那周景行家中,早已人去楼空。”

“无论是房中还是院中,都有着一层薄灰,想来已是离开多时。”

大伴瞳孔陡然紧缩,“什么?!”

他猛地跪在地上磕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在周景行和崔文心离开后,致弘帝便让他派人盯着京城各处,其中就包括周府。

如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你说,他能不慌吗?

致弘帝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的阴冷,愈发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