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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可真是仁慈。”米歇尔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倚在华丽缀有金丝银线的落地窗边,尾指勾起金线捻成的麦穗状穗子搭在唇边。

“无论如何,我都要再次重述一遍我的立场,我不会站在任何一方,除非有足够大的利润。”

他语气轻飘飘,慢悠悠,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与他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可只有沈青青知道现在他的内心究竟有多么想让她收回敕令。

毕竟废除旧制度后,受到打击最大的,除了长老院之外,就数他了。

“看来你现在已经明确了自己的临时队伍,”沈青青也不慌,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听他讲,“不过即便如此,即使那些贵族无视律法闯入圣殿,这件事已然定局。”

“我不会修改任何一条律法,哪怕长刀架在脖子上。”

听到沈青青这么说,米歇尔也笑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笑容里少了些戏谑,多了些阴险。

“呼……既然虫母大人依旧固执己见,那便随你。”

“告辞,我尊敬的……虫母大人。”

他的话里别有深意,只不过这个时候沈青青已无暇思考那层含义究竟是什么。

她快要被外面的喧闹声吵得头都要炸了。

米歇尔离开后,从早到晚,圣殿外面的嘈杂声都没有停过。

嘈杂声,喧闹声,呼唤声……种种声音加起来的威力丝毫不亚于用三百二十分贝的大喇叭在耳边嘶吼。

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也不顶用,沈青青凌乱着头发从被窝里钻出来。

她已经听了一宿了,外面的虫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就是不消停。

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软斗争迫使她屈服,收回成命。

“但那是不可能的!”沈青青坐在床上想。

话都说出来了,哪有再反悔的道理。

况且如今的虫族的确该迎来新制度的变革了。

赤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沈青青猛的一哆嗦,抱起双臂瑟缩了下,接着慢慢走到窗子边。

巨大的拱形落地窗被沉重的暗红色绒布窗帘遮上,隔绝了外界与内里的呼唤,将朦胧的月,皎洁的光,通通与昏暗的卧室隔绝开。

将室内笼罩在乌暗,呈现出很适合睡懒觉的氛围。

没有一丝光能够打扰到她。

没有一缕风能够扰乱她。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寂静。

白皙修长的手臂微动,将窗帘从边缘抚开一道缝,月光争先恐后挤了进来,生怕无法落在这位美人的脸庞。

皎洁的月光很是明亮,落在沈青青的脸上形成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头顶落下,将她的左眼以及唇瓣笼罩在光下,虚幻得看不清楚。

外面依旧吵闹,只不过没有白天那般热烈。

可能是换了一批虫的缘故吧。

沈青青注意到下面的虫子都是些年轻面孔。

白天她刚和米歇尔见过面,外面的那些虫子们都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侍卫拦在门外。

接着她又开始在终端进行会议,商议接下来虫族律法的确切实施路线,并且还要计算虫族所有资产用来供给教育以及政治支出。

其中戈鸢和萨恩斯特,莉娅他们充当了拥护虫母的主力,安道尔和米歇尔态度飘摇不定,站在哪一方暂时未知。

而赛利特态度变换之大更是令她疑惑。

明明舍不得自己的伯爵之位,却在听说了最新颁发的重商主义条令后,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信誓旦旦表明自己要站在虫母一边。

注意到外面的虫族声音越来越小,沈青青觉得他们或许也喊累了。

被自家老虫子逼着来圣殿招摇呐喊示威的年轻虫族都要脸,论起脸皮自然比不过那些老油条,所以喊的也都有气无力的,生怕别的虫族知道自己喊的声音大了,都藏着掖着,从喉咙里发出蚊蝇般细小的声音。

“虫母大人不要躲着不见,我们都想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种律法显然就是针对我们来的,虫母大人千万不要被那些虫子蒙蔽了双眼,改革不行的。”

“虫母大人你听我说……”

“……”

数不清的声音从厚重窗帘拉开的一条缝传来,鲁莽地撞入她的耳畔。

向下眺望,虫群的声音忽然比之前大了些。

沈青青定睛一看,嚯,原来是长老们来了。

那些小家伙们像是见了猫的小耗子,纷纷挤在一块儿,瓮声瓮气地扯着嗓子喊,既怕声音太小被长老们揪着耳朵拉上台示众,又怕声音大了打扰到虫母休息。

于是纷纷开始各显神通。

有的当场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当场晕倒。

有的捂紧胸口,面部狰狞,抽搐了两下翻着白眼吐舌头装病。

而有的则是直接指着天空大喊一声:“看!虫母大人!”待其他虫族的目光的移到天上,嗖的一声溜之大吉。

而动作慢的则是被长老直接拽住衣摆,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小家伙们平日里都是肆意张扬惯了,哪受得了这等委屈,于是,在领头羊的带领下,纷纷抱头痛哭。

一时间哭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三长老是气得最猛的,逮到几个年轻小虫就将他们留在原地,怒斥他们的不上进。

“整天就知道哭,哭什么?我很恐怖吗?”

被拉到面前的年轻虫睁开泪水婆娑的眼睛,看了看他,又重重点了点头,哭得更加伤心了。

备受重创的三长老赶紧吃了颗速效救心丸,才没有当场晕倒。

手指着那个年轻虫,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瞎了眼,赶紧回去治病,不然三长老我要你好看!”

于是年轻小虫哭哭啼啼地走了。

走出不到二里地又一蹦三尺高,嘿了一声迅速消失在原地。

这操作看的那些孩子们一愣一愣的,就连三长老也是一愣一愣的。

“你们不许学他!都给我哭!”

三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目眦尽裂,咬牙切齿。

“唔唔唔。”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抑扬顿挫,交响曲般在三长老周遭萦绕。

“都别哭了,给我送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