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很快就到来,傅磊睁开了眼。
一夜的养精蓄锐,身体也没有了疼痛感,整个人精神了起来,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在黎明的曙光里,抓着榆树,慢慢的站了起来。
听着嘎巴一声,脚下一软,差点掉了下去。
急忙手上用力,身体偏了一下,调整了一下重心,才没有掉下去。
稳住后,低头一看,一只脚下,手指粗细的一个树杈,已经裂开,真是万幸。
长吁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惊慌,向峭壁上移过去。
经过努力,手终于摸到了冰冷的石壁,第一步成功了。
摸着光滑的石壁,琢磨着怎么才能下去。
脚下踩着老榆树的根,手贴在峭壁上,顺着石壁向下看去。
在六七米的地方,发现有一块凸出的岩石,只是凸出的太小了,光秃秃的,最多能放下半只脚。
傅磊犹豫了,这才是,往上爬,犹如登天,往下去,面临深渊。
一个普通人,想登天,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这种绝境,没有什么可选,不能登天,那就只有一条路,落入万丈深渊。
深渊里,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昨天夜里,峡谷下面,野狼不住的在嚎叫着,声音很凄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开始听着,很难受,后来就慢慢的睡着了。
黎明前,睡意朦胧中,还听到叫了几声,后来就再没有声音了。
狼能进来,在峡谷里生存,也就能走出去,那么,人也同样可以进去,也可以从峡谷里走出去。
对峡谷里的狼群,傅磊没有害怕。
也没有想过,一旦到了谷底,会不会被狼群撕成碎片。
傅磊到大伯家,也十来年了,也经常在野外见到狼,各种各样的,有大有小。
那些狼,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也从来也没有害怕过。
见到他的那些狼,都表现的很温驯,没有了野性,如同家里养的狗一样。
凝神观察着周围,远处天边,在早晨的霞光里,传来了大雁的鸣叫声,由远及近。
看准那块凸出的石头,贴着石壁,向下滑去。
六、七米远的距离,眨眼就到,还好,脚尖落在了上面。
就在庆幸的时候,一只大雁俯冲到面前,一翅膀拍了过来。
看着到了眼前的翅膀,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么大的翅膀,这要是拍在身上,拍不死,也会骨断筋折,急忙躲闪。
脚下一滑,就离开了那块凸出的岩石,身体向北斜着,迅速下坠,那块岩石断裂了,也随之落下。
傅磊心中暗暗叫苦,急忙向下面观察,寻找落脚点。
还好,发现了一棵手臂粗细的榆树,长在峭壁上面。
这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容不得有半点犹豫,伸手就抓住了这棵小榆树。
小榆树断裂声,还在山谷里回荡着,噗通一声,傅磊掉到了凹进去的一块岩石上。
也就是这棵小榆树,还真的成了救命稻草。
借着小榆树的阻力,反弹了一下,身体才没有直线坠落。
虽然被摔的有些疼,保命才是关键,一点疼痛,已经无所谓了。
感觉身体落稳了,才看自己跌落到什么地方,这一看,惊讶不已,是一个有足球场大小的平台。
平台是完全凹进去的,呈一个三角形状。
外面高,里面低,如同一个西瓜,被取掉一牙后,空出来的那一部分。
底面像打磨过一样的光滑,顶部最高的地方,有两人多高。
低的地方,也有一人多高,虽然没有底面这么光滑,却也很平整。
翻身坐起来,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株小榆树,看了一眼榆树,没有扔,拿在手里。
喘息了一下,才想起来那只大雁。
也多亏了那一翅膀,要不然自己现在,跟着那块断裂的石头,一起粉身碎骨了。
再抬头看去,一行大雁,已经飞向了峡谷的中间,向着死马坡的方向飞去,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傅磊坐在平台上,望着远去的大雁。
发现这一队大雁,在头雁的带领下,在峡谷里,突然快速下降。
大雁发现,在峡谷的河边,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在一块石头上,很不一样。
一匹雄壮的狼,蹲在这块石头上,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守着这个黑色的东西。
这只狼的面前,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一只有些破损背包。
一只大雁,落在那块石头上,那只狼,发出了愤怒的呼噜声。
大雁向背包靠近了一点,那匹像雕像一样的狼,突然活了过来,猛地扑向了大雁。
大雁灵巧的躲过,飞了起来,带着雁队,继续向死马坡的方向飞去。
傅磊看着大雁奇怪的行径,应该是在地面发现了什么。
看了一眼谷底,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到。
回头在平台上搜寻着,想着怎么才能下到峡谷底下?
大伯家的马,没有找到,把自己也给失踪了,大伯一家,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找到马群,公司那边还在等着他,不仅仅是公司,还有好几个人,都在等待着他回去。
沿着平台的边沿,向下观察着,目之内,石壁如刀削一样,光滑流畅。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以继续向下的支点,颓然的坐在边缘,双腿伸到了悬崖下面。
如同坐在一张硕大的,没有靠背的椅子上,不过,脚下却不是地板砖,是万丈深渊。
望着远方,空荡荡的原野苍凉、神秘。
空旷的大自然,在宁静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坐在悬崖中间,才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在大自然面前,自己太渺小。
无奈的望着峡谷,大脑的不停的飞速的转着,在这种绝境,大脑似乎已经没用了。
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纵身一跳,听天由命。
这样做,很愚蠢,也是唯一的选择。
静静的坐在悬崖上,苦思冥想着,总感觉,会有其他的办法出现,可又想不出来。
太阳的光线,照在了司马坡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色。
本来就辽阔的大坡,好像是被扩大了一样。
快疯了傅磊,双手向上举起,仰头向上,发出了一声吼叫。
吼叫过后,颓然的躺在了地上。
峡谷里,回荡着余音,好一会儿才消失。
悬崖下面的小河边,如同雕像一样的那只狼,动了动身体,仰头发出了一声嚎叫。
悬崖上面,站着几个人,有人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两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