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血月混局
随着众人利用灵力探测起来。
众人立足之处,是一片广袤的水晶平原,但这平原并非一马平川。无数巨大的灵力晶体从地面突兀地耸立而起,有的如同利剑直插云霄,尖锐的顶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有的像巨大的蘑菇,宽阔的伞盖下隐藏着未知的神秘。这些晶体高低错落,相互交错纵横,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其间的通道狭窄而蜿蜒,仿佛是巨兽随意踩踏出的小径,七拐八弯,让人稍一转身便迷失方向。
在平原的边缘,是一片迷雾笼罩的沼泽。那沼泽中不时冒出巨大的气泡,气泡破裂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释放出一股腐臭的气息。沼泽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粘稠的淤泥下似乎隐藏着无数双拉扯的手,只要稍有不慎踏入,便会被迅速拖入深处。而且,沼泽中的淤泥并非单一颜色,有的地方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有的地方却是刺目的血红色,仿佛是被不同的邪恶力量所浸染。
越过沼泽,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但这些山脉的形状怪异至极,有的山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蜿蜒盘踞,山峰就是蟒蛇高高昂起的头颅,张开的蛇口仿佛要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有的山则像是被巨人愤怒地扭曲过,山体呈现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陡峭的悬崖如同刀削一般,根本没有可供攀爬的立足之处。山脉之间,峡谷幽深而狭长,谷中呼啸着凛冽的寒风,风声中似乎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哭嚎,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正利用灵力探测着这片复杂而神秘的地域,还未来得及对周围的景象有更深入的了解,忽然间,天空中缓缓升起一轮血月。那血月如同被恶魔的血液浸染过一般,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红光芒。血月刚一出现,众人便感觉一股异样的力量开始在心头蔓延。原本还警惕着周围环境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愣神间,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云渺峰的修士们原本高傲的神情被焦虑所取代,他们的灵力开始在体内紊乱地涌动,一些修士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暗魂谷的杀手们,向来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罕见的慌乱。他们那深邃内敛的气息也变得躁动不安,其中一位杀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宝,眼中的恐惧难以掩饰,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在抗拒着脑海中不断涌起的绝望念头。
沈渝尘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心中的警惕被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所笼罩,往昔那些痛苦的回忆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她咬着嘴唇,努力集中自己的灵力去抵御这血月带来的影响,可那股力量就像附骨之蛆一般,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意志。
沈渝尘原本正努力用灵力抵御血月对情绪的侵蚀,然而那股邪恶的力量却不断突破她的防线,在她心中种下了暴戾的种子。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往昔那些被压抑的愤怒和怨恨开始在心底翻涌。曾经遭受的委屈和痛苦以及在这危险世界中独自求生的艰辛,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紧咬的嘴唇渗出了鲜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的理智在一点点被磨灭,一种想要破坏、想要宣泄的冲动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她的目光扫向周围的人,不再是之前的警惕与谨慎,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仿佛身边的所有人都成了她发泄愤怒的目标。
沈渝尘心中的暴戾情绪如同一把火,而众人心中那被血月诱发的愤怒与疯狂也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在沈渝尘的目光扫向周围人之时,仿佛是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那团怒火。
云渺峰的修士们率先动了起来,他们原本紊乱的灵力此刻化作攻击的力量,向着离自己最近的暗魂谷杀手轰去。一道道灵力光芒划破空气,伴随着修士们愤怒的咆哮声。那些高傲的修士此时已全然不顾形象,只想着将心中的暴躁宣泄出来。暗魂谷的杀手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本就躁动不安的气息瞬间化为凛冽的杀意。
手中的法宝寒光一闪,便朝着云渺峰的修士们反击过去。杀手们身形如电,在灵力光芒的交错中穿梭,往日的隐匿之术此刻变成了致命的突袭手段。星炎城大家族的子弟和长辈们也被卷入了这场混战。年轻子弟们红着眼,不顾长辈的阻拦,冲向其他势力的人群。
家族长辈们本想维持秩序,可在血月的影响下,自己也逐渐失去理智,只能无奈地加入战斗。他们身上华丽的锦袍在灵力的激荡下猎猎作响,原本象征尊贵的配饰此刻却成了攻击的武器。皇室的队伍也未能幸免。凛风紧皱着眉头,试图抵抗心中的暴戾情绪,但周围混乱的战斗让他也渐渐失去了理智。
他抽出腰间的宝剑,剑身上灵力涌动,朝着靠近的人群刺去。皇室的其他成员也纷纷施展自己的灵力绝技,一时间,华丽庄重的服饰在混战中被扯破,稀世珍宝的配饰散落一地。
数千人的战斗骤然爆发,这片原本就神秘而危险的地域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灵力的光芒、法宝的寒光、愤怒的咆哮声、痛苦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巨大的灵力晶体在战斗的冲击下摇晃着,有些甚至被轰碎,化作无数闪烁的灵力碎片飞溅开来。沼泽中的气泡在灵力的震荡下疯狂地冒出,那股腐臭的气息弥漫得更加浓烈。山脉间的寒风似乎也被这场战斗激怒,呼啸得更加猛烈,冤魂的哭嚎声与战斗的喧嚣声混合在一起,仿佛是奏响了一曲死亡与疯狂的乐章。
就在这数千人的混战愈演愈烈之时,天空中的血月似乎变得更加鲜红,那股影响众人情绪的力量也越发强大。沈渝尘在混乱的战斗中,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在不断挣扎。她看到周围的人相互厮杀,鲜血溅落在灵力晶体上,又缓缓滑落,那场景如同炼狱一般。突然,她双手抱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这声尖叫仿佛穿透了喧嚣的战场,让一些正在疯狂战斗的人短暂地一愣。
就在众人陷入无尽的疯狂战斗时,大地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巨大的灵力晶体开始纷纷崩塌,朝着战斗中的人群砸去。沼泽中的淤泥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缓缓地蔓延开来,朝着战场流淌过来,所到之处,将一些还在战斗的人直接吞没。山脉间的寒风呼啸得更加猛烈,那冤魂的哭嚎声仿佛变成了一种实质的攻击,钻进人们的耳朵里,让一些人的七窍开始流血。
就在这一片混乱与灾难之中,不断有人倒下,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这片被战斗蹂躏的土地上。突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那些刚刚倒下的尸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开始下陷,就像是被这片土地贪婪地吞噬一般。尸体上流淌出的鲜血,不再是单纯地渗入泥土,而是仿佛化作了一缕缕红色的丝线,蜿蜒着钻进地下。一具尸体,原本还保持着临死前痛苦挣扎的姿势,此刻却渐渐变得松弛,他的身体仿佛在融化,一点点地融入到周围的环境里。他的灵力晶体,本是修士修炼多年的精华所在,此刻也不再闪耀,而是慢慢地分解,那些闪烁的灵力微粒如同繁星陨落,纷纷没入地下。
所有的的尸体也是如此,他们身上独特的黑色气息在消散的瞬间,也被这片空间吸收。那原本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身体,就像一块被投入湖中的石头,渐渐被湖水包容,
因为人数太多,所以他们的战线拉的同样很长,他们的的身体融入土地、沼泽、甚至是那些灵力晶体之中。
随着尸体的融入,这片地域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沼泽中原本诡异的气泡冒得更加频繁了,而且气泡的颜色变得更加鲜艳,仿佛是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巨大的灵力晶体上,一些因为战斗而产生的裂痕,竟然开始缓缓地愈合,晶体散发的光芒也比之前更加明亮。山脉间的寒风依旧呼啸着,但那冤魂的哭嚎声却渐渐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像是满足的呢喃声。峡谷中的黑暗似乎也不再那么浓重,仿佛是得到了某种滋养。活着的人目睹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他们不知道这是这片神秘地域的一种自我修复机制,还是某种更加邪恶的存在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但在这血月的影响下,他们无暇去深入探究,只能一边继续在疯狂与理智间挣扎,一边警惕着这片空间可能出现的更多未知的恐怖变化。
随着沈渝尘,一剑将一名将一名暗魂谷杀手砍倒在地,而那杀手倒下的瞬间,身体就开始了那恐怖的融入过程。
但此刻她那凶戾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是有种愈演愈烈之势。
她的灵力在体内紊乱地涌动着,想要集中起来去抵抗血月的影响都变得无比困难,更别提去阻止这场混战和那诡异的尸体融入现象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一方面是因为那股暴戾情绪在体内的冲击,另一方面则是对眼前恐怖景象的本能恐惧。
她心中不断地思索着,这片地域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血月会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那些尸体融入后这片地域的变化又意味着什么?但这些问题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找回自己的理智,然后想办法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或者阻止这场悲剧的进一步发展。然而,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她只能在这疯狂的世界里,在恐惧与希望的边缘苦苦挣扎。
突然,她感觉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沼泽深处传来。那股波动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战场上还存活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沈渝尘也不例外,她那原本凶狠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随着灵力波动越来越强烈,沼泽中的淤泥开始剧烈翻滚,气泡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冒出,那腐臭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从沼泽中升起。那是一只全身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巨兽,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的灵力晶体和沼泽淤泥混合而成,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出现一个灵力漩涡。巨兽的出现让混战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但血月的影响仍在,众人只是片刻的惊愕后,又重新陷入了疯狂的战斗。
沈渝尘却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了一丝变化,这只神秘巨兽的出现仿佛让她那被血月操控的情绪有了新的宣泄目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仿佛是在面对一个与生俱来的敌人一般!
巨兽看到沈渝尘向它冲来,张开血盆大口,一股黑色的黏液朝着沈渝尘喷射而出。沈渝尘侧身躲避,黏液溅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大坑。她利用灵力跃到巨兽的一侧,一剑刺向巨兽的身体,却发现剑如同刺在了坚硬的钢铁上,只溅起了几点火星。
沈渝尘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这巨兽的外皮如此坚硬。但她来不及多想,巨兽又一次发动了攻击。它那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带起一阵强大的灵力风暴。沈渝尘躲避不及,被灵力风暴边缘扫中,身体像一片落叶般被抛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一块灵力晶体上。这一摔让沈渝尘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她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站起身来。此时,她看到周围的人依旧在疯狂地互相攻击着,而巨兽也在人群中肆意破坏。那些还尚存一丝理智的修士和杀手们试图对抗巨兽,可是他们的攻击对巨兽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