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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良树坐在出租屋里,灯光洒在桌面上,照出一堆皱巴巴的纸币和刚从银行取出的崭新钞票。

这是他全部的积蓄,外加从雅库扎那里借来的高利贷。

他甚至不敢去想那笔钱的利息有多恐怖,只知道如果不还,后果比丢了性命还惨。

桌边放着一瓶廉价威士忌,已经喝下去一半,酒精烧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可脑子还是清醒得要命。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山田花子的号码。

嘟声响了两下,对面接了起来。

“钱我弄到了,今晚八点,荒川河边的仓库。你来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山田花子轻笑了一声,“老师,你还挺有效率嘛。行,八点见,别耍花样。”

挂了电话,坂田良树抓起桌上的帆布包,把钱一股脑塞进去,拉链拉得死紧,像是所有的希望都锁在了里面。

他站起身,腿软得差点摔倒,扶着墙喘了几口粗气,才勉强稳住身子。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眼袋黑得像涂了炭,嘴角耷拉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魂。

八点,荒川河边。

冷风夹着河水的腥味扑面而来,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声。

坂田良树提着包站在门口,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仓库的阴影里,三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山田花子走在最前面,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风吹得她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她身后跟着渡边千春和加藤美月,两人脚步轻快,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钱呢?”

山田花子停下脚步,双手插兜,直截了当地问。

坂田良树没吭声,只是把手里那只破旧的帆布包扔了过去。

包砸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都在这儿了。1000万円,一分不少。你拿了钱,把东西给我吧。”

山田花子瞥了眼地上的包,蹲下身,拉开拉链。

钞票露了出来,还带着些新钱味。

她伸手摸了摸,嘴角微微上扬,转头朝渡边千春和加藤美月使了个眼色。

两个女孩立刻围过来,渡边千春嘴里嘀咕着:“啧,真不少啊。”

然后她蹲在地上,开始数钱。不时随机抽出几张,对着路灯仔细检查。

“真有你的,老师。”

山田花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带了点嘲弄。

她扭头示意加藤美月,后者从口袋里掏出录像带和照片,慢悠悠地递给坂田良树,“满意了吧,老师?”

坂田良树接过东西,松了口气,肩膀一垮,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可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山田花子的声音。

“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

“今天下午,我顺手把备份送到了校长办公室。照片,视频,全套服务哟。”

坂田良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瞪着山田花子,嘴唇哆嗦着,半天挤出一句,“你说什么?!”

山田花子耸了耸肩,“我说,我把东西给校长了。没办法,谁让我临时改了主意呢?1000万円是我的,但毁了你,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ku so ba ba!你疯了吧!”

坂田良树终于爆发了,嗓子吼得撕裂开来。

他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你拿了钱还干这种事,你还是人吗?”

渡边千春和加藤美月立刻冲上前帮忙。

渡边千春挥拳砸向他的脸,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踉跄,加藤美月则抓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扭,坂田良树疼得闷哼一声,脚下一软。

山田花子摆脱了坂田良树,然后一脚踹中坂田良树的肚子。

坂田良树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可渡边千春一脚踩住他的手背,使劲碾了碾。

加藤美月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老师,别挣扎了,省点力气吧。”

坂田良树咬着牙,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却没人理会。

他挣扎着翻了个身,背靠着地面,胸口剧烈起伏。

手指死死抠进泥土里,指甲缝里满是黑泥。

他喘了半天,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咒骂,声音却越来越小,像被风吹散了。

山田花子蹲下来,手里那袋钱随意地甩了甩。

她歪着头,脸上挂着笑,“老师,你猜,我为什么这么干?”

她站起身,随手把帆布包扔到渡边千春怀里,“拿着,回头分了。”

渡边千春接住包,掂了掂,咧嘴笑起来,“花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姐!”

加藤美月站在一旁,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对着坂田说,“活该。”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坂田良树掉落的眼镜,捏在手里把玩了两下,然后用力一扔,眼镜划出一道弧线,砸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坂田良树撑着身子坐起来,喘息间夹杂着愤怒的哼声。

他试图站起来,可刚起身就又摔了回去。

手掌拍在地上,扬起一片灰。

他咬紧牙关,喉咙里挤出一串模糊的日语脏话。

山田花子没有再理会坂田良树。

带头离开,步伐不紧不慢,渡边千春和加藤美月跟在她身后。

帆布包在渡边千春手里晃来晃去。

三人渐渐走远,只剩坂田良树一个人趴在地上,拳头砸了一下地面,又无力地松开。

......

......

回到出租屋,坂田良树瘫坐在地板上,手机响个不停。

他拿起一看,是校长野村裕一的号码。

他没接,手一甩,手机砸向墙角,屏幕裂成碎片散落一地。

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仰头灌了几大口,酒液呛进喉咙,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他坐在那儿,手里的酒瓶晃了晃,酒洒在地上,混着灰尘洇成一摊。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他的喘息声,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像是在倒数着什么。

他歪倒在地板上,背靠着墙,腿伸直,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

烟灰缸里堆满烟蒂,旁边还有一包揉皱的烟盒。

打开烟盒,没烟了。

他从烟灰缸里,随意拿出一颗烟蒂。

摸索着拿出打火机,手却抖得厉害,火苗跳了几下就灭了。

咒骂了一声,把打火机扔到一边,头往后仰靠在墙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喉咙里发出几声干哑的笑。

屋外的街灯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光影在墙上晃动,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他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酒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湿了一片。

他擦都不擦,手一松,瓶子滚到地板上,咕噜噜转了几圈,停在墙边。

夜越来越深,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冷下来。

第二天,野村裕一来到出租屋的门口,喊了两声,没人应。

旋转门把手,门没锁,野村裕一进入屋内。

屋里一股混着酒味和烟味的闷气扑面而来。

地上散着酒瓶和烟头,墙角的手机屏幕碎得像蜘蛛网。

他往前走了几步,猛地停下。

坂田良树吊在屋子中央,绳子挂在吊扇上,身体微微晃着,脚下是翻倒的椅子。

野村裕一愣在原地,手里的电话滑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屋外的风吹进来,绳子吱吱作响,像在低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