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夫妻一听,顿时大喜,连连拜谢。
王伦好言两句,又吩咐徐猛子带人好生安排,看来以后要去二牛庄卖饼了。
等武大郎一走,王伦重新坐定,擦了擦额头汗水。
他刚才差点中了心魔,纠结来纠结去,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变得无比功利起来。
“好险!
实在是好险!
人啊,真的容易变啊。”
王伦绷着一张脸,心中一阵感叹,“千辛万苦,赤子之心,竟然都要失去。”
下方吴用一脸狐疑,歪着脑袋,显然不明白哥哥为啥满头大汗。
这屋子里面不热啊?
难道?
吴用眼睛微微眯起,这是看中潘金莲了?
难道兄长好的不是年轻女子?
而是喜欢妇人家?
不,是漂亮的妇人家?
吴用眼珠子一转,顿时想到西门庆之妻吴月娘,这女人算是兄长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人。
反而是花宝燕,还有最近救回来那瘦壳子一样的阿黎,这都多久了?
愣是没见兄长对她们有兴趣。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吴用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茫,逐渐变得清澈,然后变成狂热。
“我居然发现了哥哥秘密!嘿嘿,还是我吴用聪明,别人都看不出来!”
“这样就好办了,以后遇到漂亮的妇人,都想办法举荐给兄长!”
吴用一阵疯狂脑补,激动的都要嗨了,双脚搓来搓去,兴奋的满头大汗!
千万要保护好了,要是让兄长知道的话,他不会灭口吧?
嘻嘻!
吴用明显充满了窥视欲,偷偷看了两眼兄长,越发的肯定了。
王伦扭头看向吴用,纳闷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老小子一直盯着我看?”
“没有,绝对没有!哥哥好多汗,我想给哥哥擦一擦!”吴用贱兮兮地笑道。
屋子中没人了,吴用就不端着了,明显“活泼”不少。
“擦你妹!”王伦没好气骂道,刚才受惊不小,这会他脾气也不怎么好,脱口就骂。
吴用嬉皮笑脸:“可惜没有妹妹,若有妹妹,送给兄长来擦身子,小可也愿意。”
王伦:“.......”
吴用见兄长脸色发黑,知道不能再轻佻了,干咳两声,组织语言道:“兄长,咱们从江州回来后,青州、济州都在招兵买马。
据密探的消息,朝廷蔡京、高俅,屡次上奏朝廷,要派兵剿灭我等,眼下正是山中壮大之时,亲自下山一趟,只怕太过危险。
不如派戴宗、李俊两人下山一趟,这两人都是心思缜密之辈,让这两人去孟州走一趟。”
王伦道:“话虽如此,但是武松不是旁人,此人断然不能出事!
山中有诸位在,眼下更有时文彬在,定然无碍。”
开什么玩笑?
武松的恩义,唯有他王伦才能施加,
古人有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
有些人的恩义,是可以让旁人施加的,可是将种的恩义,断不能借他人之手。
人有亲疏之分,乃是天经地义,可是明面上,却又不要显示出厚此薄彼。
这就非常考验人的智慧,起码现在,武松一事,便是前方刀山火海,也得他王伦去办。
吴用道:“那我与兄长一起下山便是!”
王伦摇了摇头:“时文彬才上山,对政务不熟,你要跟他多多走动才是。”
吴用恍然,只好道:“那小人领命!”
王伦想了想,心中已有下山的人选。
........
孟州,牢城。
武松住下已有多日,这些日子,却处处透着古怪。
想着他是做都头的,那监牢中的门道,也是清清楚楚。
第一日到,也没有杀威棒,更没有管事的寻他要金银。
现在更是过的跟老爷一样,住的地方,乃是单间,打扫的无比干净,床褥之类,一应俱全。
每一日都有人送来酒肉好菜,有鱼有肉,竟然还有好酒。
武松经过梁山大小事,早就生了心眼,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只是阳谷县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武松实在惭愧,心中对王伦哥哥的愧疚,更是多了一层。
他有些想去梁山了,只是想着戴罪之身,若是直接跑了,他心底当中,莫名还有些希望在。
这口气不绝,武松始终下不了决心。
今日外面下雨,除了闷气,只是白天里面汗如雨下,实在难受。
眼见天色渐晚,武松又是一阵盘算,盘算要不要去寻王伦哥哥!
这鸟日子过下来,他对朝廷那些贪官,当真是恨到骨子里。
正想着,便见一个人提着个饭盒子来了。
武松一见来人,顿时眉头一皱:“你怎么又来了?”
这是不是旁人,这几日送饭的,都是这人。
那人弯着腰道:“小人不管其他,只管送酒肉来,好汉只管用,若是菜饭哪里不合意,只管跟小人说。
若有想吃的,也好跟小人说道。”
那人说得好听,态度谦恭,将饭盒打开,又是一壶好酒,一大盘烤肉,一碗冻过的鱼冻子,还有一大碗饭。
武松咧嘴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不是发配,而是来过好日子了!
天天这么吃,便是做饱死鬼,那是过瘾了!”
武松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懒得想。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想明白的,那就想明白,想不明白的,武松从来不去想!
至于内耗什么的?
断然不可能落在武松身上。
武松借着肉菜,将一壶酒吃下,只觉得无比畅快,又将一碗饭用完。
过了一会,那人竟又领着一个汉子来,先是帮忙着,将武松吃过的碗筷收拾走,又将他周围打扫干净,方才退出去。
两人忙完,竟又转来,这次过来,一个人提着个洗澡的大木桶,还有一个人提着热汤来。
那人依旧恭敬,拱手道:“今日天热,还请好汉洗个澡,凉爽凉爽。”
武松起身,大笑一声:“你们背后是哪个老爷?把爷伺候这么舒坦,莫不是东京城的蔡太师,好让我死的快活一些?”
那人也不说话,将热水倒入洗澡大桶中,小心问道:“好汉是要热一些,还是凉一些?”
武松故意刁难道:“我要一会热,又要一会凉,如何?”
那人丝毫不怒,反而竖起大拇指头道:“打虎英雄就是不一样!
冰火两重天,唯有好汉才行。”
娘的!
这句话一出,愣是把武松给整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