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你可不知,我这三妹妹向来嘴硬,她在出门前只怕是躲在某处狠狠哭过一场了,现在脸上不知扑了多少粉才遮盖住她那双肿眼。”
谢晚棠还没说什么呢,门外的谢允修便先蹿了进来开始拿谢晚棠逗趣了。
江听澜‘噗呲’笑出了声,忙拿起帕子掩饰,却还是被眉眼间的笑意给出卖了。
谢晚意拉着陆幼泞的手站在一旁,两张小脸一副看戏的小表情,显得格外灵动。
谢晚棠不满的叉着腰怒视着谢允修:“三哥哥,二叔父有时候是不是恨不得你出生之时是个哑巴?”
“诶,三妹妹,你这样想就不厚道了,要不是我这张嘴,这江小姐现在眼眶还是红的呢。”谢允修怕挨打,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另一边。
谢晚棠说不过谢允修,转头看向了谢允安:“二哥哥,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我猜你今晚也一定会激动得睡不着吧。”
谢允安闻言,嘴上挂起了一点弧度,在谢晚棠的眼神示意下,扭头看向了谢允修,他还没开口说什么,谢允修就先炸毛了,一下跳到了谢晚棠的面前:“三妹妹,你这样做可就更不厚道了!”
谢晚棠叉着腰摇了摇头:“对付你,用不着那么厚道。”
“你、你、你......”谢允修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窗外,有锣鼓之声传了进来,谢晚意的反应最快,忙拉着陆幼泞趴到窗边去看,只是看到了一点前头举牌匾的人就兴奋得在那里叫嚷了。
“三姐姐,江小姐,你们快来看,幼泞哥哥跟大哥要过来啦!”
谢晚棠跟谢允修对视了一眼,偃旗息鼓了,好吧,先看热闹要紧。
谢允修被江望拉着走到了最里的那个窗户,江听澜则是被堂妹拉着跟谢晚意陆幼泞凑到了一块。
谢允安负手行走到了另一边的窗台旁,谢晚棠脚步顿了一下,跟着走到了他身侧站定。
谢允安侧目看了眼身边的人,侧开了身子来站,给她预留了最好的视角。
谢晚棠听着逐渐靠近的锣鼓声,旁边人的注意力都已经在游街的人身上了,她才突然开声说道:
“二哥哥,任何结果未出之前,都不要先想着妄自菲薄,要知人定胜天,不到最后一刻,你又怎么知道不会如你所愿呢?”
谢允安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谢晚棠,谢晚棠扭过头正对上他的双眼,接着说道:“况且,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最好的二哥!”
谢允安心里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动,他抬手揉了揉谢晚棠的脑袋:“晚棠,谢谢你。”
谢晚棠不想将气氛搞得这么肉麻,便笑着解释了一下:“不用谢,虽说我待二哥哥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但也掺杂着些许私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不过若是二哥哥真心想感谢我,那今年给我包的压岁钱便大份一些吧,我不嫌钱多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谢允安眼底浮现出笑意,脸上的冷意在这一刻融化了不少,他沉声应了一句:“好,今年把允修的那份也都留给你。”
谢晚棠用力点头,朝谢允安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这个主意非常棒!
外头锣声已近,底下还响起了许多姑娘的说话喧闹声,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前头开路的官兵过后,就是三头高大的红棕大马,陆引鹤身穿大红色状元制服,骑马走在当中,马步比旁边的榜眼探花走得快半个马身。
今天的天光很好,一身红衣更衬得陆引鹤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嘴角上那淡淡的笑容更显得他谦和温润,招惹得那些胆大的姑娘叫嚷着要让他当自己的夫婿,纷纷将手里的香囊朝他丢去。
谢允初满身矜贵,剑眉星目的眉眼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傲然了,但也恰恰是因为如此,所以同样吸引了许多姑娘的青睐,纷纷将手里的香囊砸向他。
榜眼看着年纪比旁边的两个大了不少,下巴还留了一小撮胡子,看样子估计早就成亲了,所以两侧没有一个小姑娘对他扔香囊,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依旧笑的见牙不见眼。
陆引鹤一边躲避着周围的香囊,也得亏两旁的探花跟榜眼能帮忙抵挡一下,落在他身旁的香囊不是很多。
倒是难为了谢允初,因为替陆引鹤抵挡,扔在他身上的香囊反而是最多的,有些姑娘的手也是真准,扔过来的时候就挂在他身上了,他又不敢上手去拿开扔掉,只好顺着马行走的劲将身上的香包给抖下来。
陆引鹤憋着笑意,视线却一直在扫视两旁的酒楼茶馆,他知道谢晚棠一定会站在某个窗前来看他。
所以,当看见谢晚棠的时候,他立马挺直了腰杆,脸上的笑意都放大了不少。
上一世,她都没能来看他的游街之礼。
三小姐,终不负所期。
谢晚棠的目光与他的互相交汇,似是读懂了他眼中之意,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陆大人,我与有荣焉。
一瞬,陆引鹤脸上的笑容尽数绽放,状元郎一笑,果然动人心弦,引得街上不少女子尖叫连连,底下朝着陆引鹤呐喊扔香囊的姑娘愈来愈激烈。
谢晚棠低头看了一眼,在陆引鹤骑马走近之时,也学着那些姑娘的样子,摘下了腰间的香囊,朝着陆引鹤丢了过去。
陆引鹤眼尖,但手更快,一伸手便将那个香囊给接住了,他有些得意般朝着谢晚棠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香囊,随后很自然的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有大胆的姑娘立马高声喊道,方才状元郎接中的是她丢出去的香囊,而且这样喊的还不止一个,且喊得一个比一个大声,一个比一个高亢。
有两个姑娘喊出了同样的话,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私下里有什么过节,互相喊得红了眼,竟然当街就开始互相推搡打闹了起来,一时之间周围还围拢了不少百姓。
百姓的眼睛在互相推搡的姑娘身上以及打马游街的状元郎身上来回游动,一时之间,竟然也分不清哪个更加吸引人了。
直到那状元郎骑着马走远了,众人才依依不舍的从打闹的女子身上收回视线,忙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队伍去。
江听澜侧头看了谢晚棠一眼,心里头有些艳羡她的大胆,因为她就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