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迪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仰头又灌下一口酒,咂咂嘴说道:“阿帽,你这问题可有趣了。依我看啊,这种单方面炽热的感情若是一直得不到回应,被无视久了,说不定会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这感情就像燃尽的烛火,慢慢黯淡熄灭,回归到原本的主仆关系。”
“要么嘛,就像压抑太久的火山,一旦爆发,那可就不得了咯~”
经常看轻小说来打发时间的阿帽,当然明白温迪话里的“爆发”意味着什么。
无非就是因爱生恨,做出一些疯狂且不计后果的事。
比如暗中谋划,企图破坏陈烬身边那些美好的事物,想着既然自己得不到,那旁人也别想拥有。
再比如在陈烬遭遇危险时,故意袖手旁观,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将其陷入更深的困境,期待他在困境中向自己求助,以满足内心深处对特殊对待的渴望。
再极端一点,或许还会将陈烬囚禁起来,独占他的一切,让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用所谓的“爱”,将陈烬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切断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只为满足自己那病态的占有欲。
最极端的一种情况,或许就是玉石俱焚,秉持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扭曲执念,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在某个陈烬毫无防备的瞬间,将一切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脑海里的这些可怕的设想不断盘旋,日常忽视掉陈烬实力的阿帽,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神之眼,神色愈发凝重。
“阿帽,你这表情,该不会是在担心那位‘信徒’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温迪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半开玩笑地说道。
怎么还摸上神之眼了?
阿帽瞥了他一眼,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他会走到哪一步?”
听到他的问话,温迪微微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目光在花海中的管家身上来回游移,似乎在试图从他那忙碌的身影中窥探出未来的走向。
“这个嘛...就目前来看,他还是个相当尽职尽责的‘信徒’,满心满眼都是如何讨神明欢心。”
说着,他仰头又灌下一口酒,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落,发出畅快的“咕咚”声。
“从我的观察来看,他除了昨晚刚转化成水精灵的时候,因过于激动而有些失态外,以前和今天的表现都很克制。”
“虽说感情像风,难以捉摸,但他目前的情感表达,更多是在忠诚侍奉的框架内,以一种近乎痴迷的方式展现。”
温迪声音微微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才继续道:“我觉得他大概率不会走向太过极端的方向。而且在陈烬的气息和元素力的双重影响下,这种大概率肯定是更要往上提一提的。”
“然后再加上他们之间的那道特殊联系,这概率还要继续往上提,提到近乎百分百。”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神却透着几分笃定。
“那道联系让他的生命与陈烬的意志相连,某种程度上也束缚住了他可能产生的极端行为。就像风筝被线牵引着,即便有再大的风,也难以挣脱既定的轨迹。”
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温迪随手把空酒瓶抛向空中,酒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他用风元素力稳稳地送进了空间里。
“我之前的提醒,不过是怕万一真出现了那种极小概率的极端情况,陈烬都把人解决掉了,还一头雾水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已。”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笑嘻嘻地拍了拍阿帽的肩膀,劝慰道:“阿帽,其实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陈烬的实力都摆在那里,真要出了什么事,他随便抬抬手就能解决掉。你呀,就别瞎操心啦。”
突然被提醒陈烬实力的阿帽,默默松开了摩挲着神之眼的手,神色稍缓,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要是陈烬在这里,怕是又要问自己:“好孩子,你在担心什么呢?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轻小说了?我很厉害的,不要再把我代入进那些命运凄惨的角色里了。”
阿帽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陈烬说这番话时,脸上那无奈又温柔的神情。
想到这儿,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的担忧也彻底消散。
确实,陈烬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居然又因为一些无端的设想而忽略了这一点。
...自己是不是真该少看轻小说了?
阿帽将脑海里的那些因轻小说情节而滋生的荒诞想象统统抛却,又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他偏头看向温迪,眼中还残留着些许笑意,“巴巴托斯,没想到你这整日里观察陈烬,连他身边人的情绪变化都没放过。”
温迪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嘿嘿,这不是风无处不在嘛,我这也是无心之举,无心之举。”
他挠了挠头,试图转移话题,“阿帽,你说陈烬在四楼炼制炼金道具,他会炼制些什么呢?”
阿帽对他这种明显在转移话题的行为不置可否,只是用着他转移话题前的那句话来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你不是说风无处不在,什么都能知晓吗?怎么现在反倒来问我了?”
被他的这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温迪干笑了两声,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事儿,风也得避嫌呢。四楼可是你们的实验室,陈烬现在又在炼制,风要是这时候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惊扰到他就不好了。”
阿帽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调侃,“巴巴托斯,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牵强呢,不会是你那风也有不灵的时候吧?”
温迪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双手叉腰,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怎么可能!风可是最自由、最敏锐的,只是陈烬那里的事儿,有时候还得听他自己说才有意思。阿帽,你跟他这么亲近,就不好奇他到底在炼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