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那我们先走了,希望,先扶奶奶回去。”
希望还是不喜欢抢了她糖的林湘,但奶奶明显很信任她,哪怕生气,但希望还是听话地扶着奶奶回家了。
十人小队准备出发。
“赵叔,您把背篓放车上吧,我帮您拉着。”
赵大爷忙道:“不碍事不碍事,我自己能背得动。”
“今儿要走将近两个小时呢,您还是放上吧,这点重量放在拉拉车上也没多重。”
赵大爷拗不过五叔,只好把背篓放在了拉拉车上。
为了表达感谢,他还敲下来了一点丁丁糖给春丫和林湘吃。
“谢谢赵爷爷。”林湘礼貌道谢后,就把糖塞进嘴里了。
她还没吃过丁丁糖呢。
原本的世界倒也有老人家背着背篓走街串巷地卖,但价格及其昂贵,就赵大爷刚才给的那一小块儿,都要十来块钱。
所以林湘从来没买过。
吃过精加工的糖以后,这种原滋原味的糖口感就显得很一般,但林湘却吃的很香。
王叔凑到五叔跟前,“老五,打个商量,让我也把背篓放上去呗?这一路可不近,我跟我家老大和你轮流拉车,大家都能歇会儿。”
“成。不过空地方不多了,你得自己找地方。”
“好说好说。”
王叔找了个空隙,把自己的背篓也放上去了,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陈大娘见状,“老五,把我家背篓也放上去吧,我们婆媳三个都是女同志,力气小。”
五叔皱眉,“婶子,不是我不乐意,实在是没地方放了。”
“哎呦,就架在凳子上就成了。我放了啊。”
赵大娘还没把背篓卸下来,林湘幽幽开口:“放呗,凳子给我压坏了可得赔啊。”
“哎呦呦,几个凳子嘛,妞子,别这么小气。”
“那您拿俩锅盔给我五叔和王叔分着吃呗。”
“凭啥?”陈大娘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这锅盔都是要拿去卖钱的,给他们吃了我卖啥!”
“王叔把背篓放上头,用他和王大哥轮流拉扯当交换,谁也不吃亏。赵爷爷把背篓放上头,敲了这么大两块糖给我喝春丫吃,谁也不吃亏。到了您这儿,锅盔也舍不得分,力气也不乐意卖,就想着占便宜,我还想问您凭啥呢。”
“嘿你……”
“妈算了算了。”陈家大儿媳妇拉住正发火的陈大娘,“既然人妞子不乐意帮我们,我们也不能厚着脸皮嘛。我和弟妹跟您换着背就是了。”
陈大娘把背篓卸下来往地上一放,“老娘凭啥跟你们轮流背?你们俩自个儿背!”
背篓不大,但里头装的满满当当的锅盔和炒土豆丝,分量一点也不轻。
看着陈家两个儿媳妇儿艰难行走的样子,林湘问:“要不要用两个锅盔换背篓上车的机会?”
她连三个都没要,只要了两个,已经很良心了。
陈家大媳妇儿苦笑:“我倒是想,但……”
陈大娘已经背着手走到前头去了。
林湘耸了耸肩膀,也没再言语。
自家人都不心疼,她心疼个什么劲儿啊!
走了近两个小时,可算到大集了。
林湘照例交了保护费,给负责人送了包烟,借了砖头搭土灶。
王叔问林湘,“妞子,你说我们要不要交这个钱啊?”
一斤麻花还没卖出去呢,就要先花一块钱出去,王叔实在肉疼,不愿意出这个钱。
毕竟这一背篓麻花才能卖一两块钱。
“我交保护费是因为我得搭炉子,您就一个背篓和一杆称,说走就能走,就占这么点儿地方,用不着交。”
王叔这才松了口气,和大儿子一起把麻花摆了出来。
因为考虑到路途遥远,所以他们没有待桌椅板凳之类的,只背了个背篓,挎了个篮子,篮子里装了一杆称。
把称拿出来,又抓了些麻花放篮子里,父子俩就往路牙子上一坐。
林湘和五叔把摊位支起来,就看到王叔父子俩呆呆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好奇地问道:“王叔,你俩坐着干啥呢?”
“等着开张啊?”
“干等着啊?您得吆喝啊!不吆喝人谁知道你是干啥的?咱得把麻花的价格喊出来,要是觉得贵,人不往跟前凑,凡是往跟前凑的,那都是有心想买的,咱们这个时候再把优惠摆出来,麻花这不就卖不出去了吗?”
王叔一副“学到了”的姿态,学着林母的样子开始吆喝。
赵大爷比他还放得开,早早开始吆喝了。
“丁丁糖哟,麦芽糖—”
糖的吸引力远比麻花高,王叔刚开张,赵大爷就卖了好几单出去。
只有陈家婆媳还没有开张。
不满不像林湘,有摊位,也不像赵大爷和王叔,只需要背篓就能卖东西。
如果单纯卖锅盔还好,偏偏还要夹菜,总不能蹲在路边夹吧?她们乐意这样,顾客也不乐意来买啊!
陈大娘只好找林湘帮忙。
林湘正忙着煮粉,压根儿没工夫搭理陈大娘。
“你可以交一块钱的保护费,然后去那边借一张桌子来就行了。”
陈大娘扯着嗓门大喊,“我还没开始卖呢,就得先交一块钱出去?”
她的菜夹馍定价也才一毛钱一个,卖十个才能有一块钱,要是真把这个钱出了,她还赚啥钱啊?
“不乐意花钱就自个儿想办法去!”林湘回吼了一句,再不跟陈大娘搭话。
陈大娘骂骂咧咧地回去,恰好有人来询问。
“你这是锅盔吧?咋卖啊?”
陈大娘立刻换了副嘴脸,“这锅盔都是我一大早起来现炕的,现在还热乎着呢。一毛钱一个,你要几个?”
“多少?一毛钱?你咋不去抢啊!”
那人骂了一句,脚下生风地走了。
陈大娘伸出了尔康手,“你别走啊,我这是菜夹馍,除了锅盔,里头还有菜的!”
但人已经走远了。
陈大娘转头就骂儿媳妇儿:“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咋能卖得出去?还不赶紧吆喝!”
俩妯娌也没喊过,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张口。
但陈大娘却在一旁虎视眈眈,无奈,俩妯娌只能硬着头皮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