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春丫一秒钟都不想等,压着林湘到了她的房间,还主动把纸笔都拿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林湘画了几朵头花的样式,防止春丫看不明白,她还把穿皮筋的地方画的更细节了一些。
“纯手工缝制的,不可避免会有接口处,看着就不太好看,你做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个小细节,越是完美,就越能卖的上价钱,买的人也就越多。”
春丫的针线活确实不错,把图纸看了两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还特意找来了针线,当着林湘和葛袁艺的面做了一朵头花出来。
“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春丫把头花扎在葛袁艺的脑袋上,“像是一朵花一样。妞子,你真厉害,总是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林湘没理会春丫的夸赞,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最重要的还是皮筋,要是皮筋断掉了,还得把这个拆开来,怪麻烦的。这样,明天我从棉纺厂回来以后,咱们一起去供销社挑一挑,争取买一些好的皮筋。”
“嗯嗯!”春丫不住地点头,清澈的眼里满是对挣钱的向往,“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棉纺厂呢。”
翌日早上,吃过早饭后,林湘就提着从京市带回来的糕点,去了棉纺厂拜访陈厂长。
再见到林湘,陈厂长就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一直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离开的这段时间,棉纺厂的变化。
“……还得多亏了你,一开始就帮我们留住了约翰先生和威尔逊先生这两个超级大客户。虽然他们俩现在不来勉阳镇了,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主动打电话跟我们联系,这个月又续了订单,虽然只有几十万,但也不少了,我很满足。”
陈厂长一点也不觉得几十万的外汇订单少。
毕竟他一开始以为,上千万的外汇订单是一次性的,合同结束就彻底结束了。
没想到棉纺厂的布料在国外那么受欢迎,以至于每个月都有可持续的订单。
虽然几十万比起上千万不值一提,但放眼整个吉市乃至冀省,除了他们棉纺一厂外,还有哪个厂子,每个月都能签订几十万的外汇订单?
以前棉纺厂在吉市不过是中流厂子,现在在整个冀省的国营厂里,他都能说的上话。
这一切,还得多亏了林湘。
“陈厂长,您可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两位外商愿意持续跟咱们签订合同,是因为咱们的布料本身就很好。不过,我建议咱们得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做些改变。不管是花纹还是颜色,亦或者是布料的材质。”
“只有布料的品类丰富了,外汇订单才会源源不断地签订。”
“这个问题我也相当重视。放心吧,我不会因为故步自封,就让原有的外汇订单断裂。”
勉阳镇的棉纺一厂,要争做吉市最好的国营厂,在冀省也要有一拼的实力!
林湘又和陈厂长聊了一会儿,这才提出了自己的来意,“陈厂长,我想找您要些碎布头。”
“这样,我带你去库房里挑选,选好了以后我托关系,咱们走火车运输,直接给你运到京市去,免得你一个女孩子,拿不了多少布料。”
林湘哭笑不得,“我有衣服穿,您上次给我的布料,家里还剩了好些了。我这次要的是碎布头。”
林湘把做头花的计划和陈厂长说了遍,“做一朵头花也用不着多少布料,所以用一整匹的太浪费,要是咱们厂里有碎布头的话,就匀一些给我,尽量颜色和花纹要多样性的。”
“这没问题。”陈厂长大手一挥,把胡秘书叫了进来,“小胡,你带着小林去捡些碎布头。”
胡秘书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听到陈厂长这话,他愣了一瞬,傻乎乎地问道:“咱们仓库里不是还有好些布料吗?为什么要给小林同志碎布头?”
胡秘书看陈厂长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气鬼似的。
林湘解释道,“是我要碎布头的,我打算用来做些头花,用完整的布料太浪费了,碎布头就完全足够。胡秘书,你现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就自己去挑选也行。”
“方便,正好我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小林同志,你跟我来吧。”
胡秘书带着林湘往车间走。
路上,他问林湘,“小林同志,你去了京市以后,一切都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京市?”
“明天就走,下次回来,恐怕就得等到放寒假了。”
虽然十一也有假期,但路上来来回回就得耽搁三四天时间,回家还没来得及干嘛呢,就又得往京市赶。
路上太折腾,所以林湘不打算回来,倒不如利用假期的这点时间,把她的小店开起来。
开店的计划,林湘已经有了雏形,只等到回京市以后就开始筹备。
到了车间,胡秘书带着林湘转了一圈,再出来的时候,林湘和胡秘书手里各提着两个麻袋,里头装满了各种颜色和花纹的布料。
“对了胡秘书,你知道哪儿有卖松紧带的吗?”
林湘原本计划去供销社买,但供销社卖的都是那种老式的黄皮筋。
“松紧带我们棉纺厂就有生产,粗的细的,弹力强弹力差的都有,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那可真是太好了!”
胡秘书让林湘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车间门口,又带着她去看了弹力带。
林湘选了最细的,弹性一般的松紧带,一卷大概有十米的样子。
一朵头花最多用零点三米,一卷至少能做三十三四朵头花。
林湘一次性要了五十卷。
林湘坚持要给钱,胡秘书坚持不收。
“松紧带是棉纺厂的衍生业务,本来也不靠这个挣钱,更何况你选的这种成本价极低。你也只要了五十卷,我要收了你的钱,回头陈厂长绝对会骂死我。”
“是啊小林同志,相比较你为我们棉纺厂拉来的外汇订单,这些松紧带根本不算什么,你要给钱,那我们棉纺厂可真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