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房里向来是很难见到爹爹的,可是今日等用膳的时候却没想到姜承良竟然像平常回自己家一样来了,而姜初棠和魏小娘脸上就充满了理所应当的样子。
饭桌上,气氛看似融洽,姜清染却暗暗观察着魏小娘和姜初棠的一举一动。
她轻抿一口茶,漫不经心地开口,话语里暗藏锋芒:
“妹妹如今出落得越发标致,听闻前些日子在李家的诗会大放异彩,姐姐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呢。
“不过,这作诗的才情,怕是随了姨母吧,毕竟姨母当年在京城也是颇有名气的。”
她的语气看似温和,实则绵里藏针,试图挑起两人的反应。毕竟先前魏听兰这名气可并不算是什么好事,毕竟大家闺秀女子可是不会随意在外面散放才情的。
姜初棠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隐去,礼貌地回应道:
“姐姐谬赞了,妹妹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哪有姐姐说的那般好。倒是姐姐,如今身为恒亲王妃,那才是真正的风光无限。”
虽然是他们两个在对话,可是姜清染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一旁的魏小娘。
魏小娘在一旁,神色有些慌张,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姜五小姐,你如今身份尊贵,可别再拿我们打趣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闪躲,不与姜初棠对视。
姜清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愈发笃定,这两人之间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一顿饭吃完,姜清染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次日,姜清染便开始让豆蔻进行查找。
“真的吗?王妃您真的感受有奇怪吗?可是先前奴婢并没有什么感觉呀。他们两个虽然说是寻常姨母和外甥女,但是毕竟都是黑心肝的,不亲近不也正常吗?”
这个豆蔻向来是一个有些糊涂的,姜清染笑笑说道:
“好了好了,你信我就好。”
于是在豆蔻的帮忙下,她凭借着王妃的身份和手段,在姜家买通了账房婢女,又去对账,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礼物出账,或者是出行所备的东西。
又在账房那里套出了他们的行踪记录。一番查探后,她发现两人前些日子竟回过一次魏小娘的老家。
姜清染心中一动,那山村离京城不远,也就半日的路程。她当机立断,决定亲自走一趟。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地方绝对不对劲。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姜清染便乔装打扮,带着几个心腹,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出城。
她对母亲所说的就是为王爷祈福,毕竟牵扯到王爷的事情,母亲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他心中虽然担忧无比,可是还是让她早点回来。
至于姜承良根本就不关心她去做了什么,所以根本不用交代。
一路上,马车颠簸,姜清染的思绪却早已飘远。她回想着在姜家的种种,猜测着魏小娘和姜初棠之间的秘密,心中既有紧张,又有一丝期待。
她感觉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着,若是这次真让他查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怕是对他日后的行动大有帮助。
晌午时分,马车终于抵达了那个小山村。姜清染下了车,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宁静古朴的村落,远处山峦起伏,田间地头,村民们正忙碌地劳作着。
可姜清染却敏锐地察觉到,这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她带着心腹,朝着魏小娘曾经居住的地方走去。那是一座略显破旧的小院,大门紧闭,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许久无人居住。姜清染皱了皱眉头,正要上前敲门,却听到院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她示意豆蔻和茯苓噤声,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凑近墙边,侧耳倾听。
“那姜清染如今成了恒亲王妃,怕是不好对付。这钱给的这么少,这活儿还要让我们来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担忧。
“怕什么,她就算是王妃又怎样?只要我们的计划顺利,她也得乖乖就范。更何况你不想这次的恩德到底是给谁的?若是事成往后夫人肯定记着我们的好,想办什么事不能成。”另一个声音响起。
“可是……万一事情败露,我们都得死。况且就算事成,她也不一定会守信。”
男人的声音愈发颤抖。
“闭嘴!你要是再这么胆小怕事,坏了我的大事,我饶不了你!”
另一个声音突然拔高,充满了威胁。
姜清染心中一惊,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豆蔻心急如焚,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可惜他们两个离得太远,有些声音若隐若现。
姜清染扭头看豆蔻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于是心中惊讶问道:
“就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值得你哭成这样?”
“奴婢这不是心疼王妃吗?没有想到姜四小姐竟然如此恶毒,虽然同在姜家,你们两个之间存在一些小姐的斗争,可是出门毕竟也是一家人,他怎么能够在这外面委派别人来对你做不好的事情呢?”
姜清染心中记着上一辈子的事情,其实是觉得这事已经算是比较轻微的了,可是还是安慰豆蔻道:
“没事,如今我是王妃,他们两个奈何不了我,更何况就光看这人的打扮,估计无论是什么恶事,也不可能能够打败恒亲王给我身边的任何一个精锐。”
“但是毕竟不能等他们去真正做坏事呀,王菲你怎么不立马去抓住他们呢?”
姜清染摇了摇头做出噤声动作,不再说话,她们便继续安声听着。
毕竟今日来并不是为了这事,这只是他碰巧碰到的。
今天她想来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魏听兰和姜初棠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吧,可是我们真正能抓到机会吗?王妃她从来不会出门,我们面对的可是王爷呀,万一王爷在她身旁安排的有什么精锐怎么办?”
“废话,我们小心一些不就行了?更何况她不过只是回门,又不是去征战沙场,能带什么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