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伙们早已在等这计划,手中的刀枪棍棒已经准备多时,这会儿听到号令,纷纷向前冲去。
距离最近的是赵佗,见状立即将手从背包里抽了出来,掌中也跟着多了一个硕大的气球,和大号西瓜不相上下,但里面明显除了空气之外还装满了固体物,重量十分可观。
随后气球被右手举过头顶,左手拿着随身的匕首往上一戳,“砰”的一声,球被扎爆了。
而与气体一起飞出来的还有那些固体物,是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
因为数量巨大,炸的又很均匀,导致现场如同放了一枚烟雾弹,杀手们的视线被暂时阻挡,冲过来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但这还远未结束,项骜趁机往地上做了个卧倒的动作,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并喊道:
“驼子,趴下!”
下一秒,火机被擦着扔了上去,明火与那些粉尘接触的一瞬间,“轰——”的巨响破空而出,释放的能量之强烈将头顶的吊灯、四面窗户的玻璃全部震碎了不说,一圈四十来号人,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均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躺了个横七竖八。
然后受伤的呻吟声便充斥了整个空间。
因为提前做好防护准备而除了有点耳鸣之外基本毫发无损的两人拍打着身体站了起来。
赵佗抠了抠耳朵,用很大的声音道:
“骜哥!这些人怎么办?!”
“你小声点!我听得见!”
项骜虽然这么说,但自己的分贝也不小;话罢,那柄特制的刀被拿了出来,放在咽喉处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懂了,这次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该死的!”
“杀害老杆,他们都有份;动作麻利点!”
接下来的一幕是十分血腥的——二人各持利刃,将地上的这些挨个抹脖子,因为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整个过程和屠宰场里杀猪一样。
那个带头的在意识到冰冷的刀锋抵上来时,双手还在拼命挣扎企图抵挡,但被这边轻易单手摁住,另一只手用力一割,两条颈动脉齐齐的被豁开了。
等结束时,宴会厅里的地板已经没有一点点是原色的了,被血水染成了殷红色。
这时候听力也差不多恢复正常了,赵佗看了看自己有些发抖的手,道:
“骜哥,你这效率是真高,咱俩明明一起开始的,怎么到最后你领先我这么多?而且我才干掉不到十个这手就有点不听使唤了,你搞掉了三十多个为啥一点事都没有?”
“杀人会杀到手软是正常现象,因为这个过程会极度亢奋、紧张,但我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没有这个感觉,就不会像你一样。
不过你已经很强了,超过了99%的人,看来你也是干这事的料;我很庆幸当初没拒绝你,带着你一起来了。”
“只是绝招用的有点早,闹得这么惊天动地,王奋肯定知道了,下面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做好准备,谁挡杀谁!”
而这个准备不是口头上或心理上的,同时俩人前脚离开宴会厅后脚便遭到了真正保镖团的围追堵截,对方也是几十人,但身着统一的制服,手里的武器也是一水儿的半臂长短刀。
然后在摆脱追击之下冲进了走廊一侧的一间房,项骜撞开的房门,赵佗过来帮忙,二者合力将其顶住,并将屋子里能搬过来的东西全堆在了门前。
“艹!早知道在换完再走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谁也没有前后眼,动作麻利点,换好了杀过去!”
“嗯!”
这次四只手将两个背包里装的一点不落全倒了出来,那是胶带、摩托车头盔、冰球手套、几本很厚的全彩铜版印刷杂志。
脱下衣服互相帮忙,先将杂志分前后左右用胶带缠在胸口、腹部、腰侧、小臂以及整个后背。
接着是将衣服重新穿好,再用带来的水一滴不剩浇在上面。
最后一步是戴好头盔,特别是用于固定下巴的那条绑带被拉到了底。
将面罩扣好后,赵佗看着即将被撞破的门,道:
“骜哥,拼命之前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想问我让你在气球里装的是什么还是那个王八蛋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单挑?”
“呃,你这么一说那我的确两个都想知道。”
“第二个很简单,老杆掩护我从软梯追上去的时候我和他交过一次手,他完败;而那个场面被下面的小弟们看的清清楚楚,这很有损他做大哥的威望,今天有机会一雪前耻当然不能放过,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倒我好挽回颜面。
我料定这货会有这种想法,才提出挑战的,原本是想直接打死好名正言顺的‘擒贼擒王’,但没摔到他才有了后面的事。”
“这个我自己也想了个大概,大差不差是一个意思;那第一个呢?气球里到底是啥?”
“面粉。”
“面粉?!吃的那个面粉?!”
“嗯。”
“那怎么还能爆炸呢?我以为是你从顽主手里又搞来了什么新式武器,比如cS里那种c4炸药啥的。”
“炸药能带上飞机吗兄逮?”
“也是...可我还是想不通面粉咋能炸出这么大的威力。”
“一看你初中化学课就没好好上。粉尘爆炸在特定条件下比tNt还强,只要满足三个条件即可引爆:一是在氧气充足的空间里;二是每立方米密度达到9.7克或更高;三是有明火接触。
1987年关外的冰城发生过一次特大粉尘爆炸事故,那是个生产亚麻的工厂,亚麻尘埃在累计到一定量后在过滤器中被电火花引爆,又因为没有泄压口导致炸开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无处释放,全都顺着管道冲到了车间里,将地表的尘埃进一步扬到空中引发二次爆炸。
当时威力之大把整个厂房都给轰塌了,死伤超过235人。
虽然这次我用的是面粉,但性质是一样的。
气球里装的那些崩出去造成的瞬时浓度远超引爆标准,氧气不缺,再扔一个打火机上去,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总的来说,效果比扔一枚手榴弹都好,只是这一招本来是给外面那些保镖准备的,没想到提前消耗了,好在还有b计划,只是要受点累咯。”
赵佗甩了甩手里的两根四周带刺的实心不锈钢短棍,互相碰了碰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声后道:
“知道了,这就是b计划,对吧?”
“嗯。干活了!”
后面三个字出口时,正是大门被突破外面的人鱼贯而入时,于是一场混战当即爆发。
紧接着的激烈交锋证明b计划准备的这些看似普通的东西作用是十分巨大的,持刀保镖冲进来动作大多是砍,有些是向前戳刺,但无论是那个均无法破防。
因为项骜下血本买了当时市面上最好的全防护头盔,能够在瞬间承受上千公斤的冲击力,为了防止磕碰到路牙角、体面较为尖锐的凸起等,外壳的韧性也堪称强悍,所以这些短刀哪怕再锋利、使出洪荒之力去砍,也砍不动,只能砍的“咣咣”响,在表皮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而已。
躯干和四肢上则有杂志挡着;很多实验都曾证明当达到1厘米以上厚度的A4纸对戳刺的抵挡效果非常强,类似于沙袋可以阻挡子弹一样,能够通过有限的形变,既向内凹陷迅速分散来者的动能,从而丧失继续前进的力量。
那么比A4纸更强的铜版纸、比1厘米高好几倍的厚度,这些bUFF叠加在一起让刀锋刺在上面立即寸步难行;因而对于两人来说,只是感觉好像被用力推了一下,后面的身体不论哪个方向,均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尤其缠绕在小臂上的让他们具备直接抬臂硬抗劈砍的能力,如此这些可以说用相对最低的成本、最容易获得的渠道,实现了足以让战局一边倒的优势。
至于冰球手套,它的作用是凭借厚重和坚实保护双手不受伤,外加胶带还把攥紧的拳头死死缠住,确保掌中的家伙不会在激烈的互拼中脱手。
还有被水湿透的外套,因为布料内的纤维经过水分子浸泡后膨胀而更加紧实,拥有比干燥时成倍增长的韧性和强度,导致刀刃砍上去很难将其划破,这在无形中又增加了一重防护力。
而之所以能说“一边倒”,是因为保镖那边没有针对性的准备只是穿着作为工装的运动型西装过来的,面对这二位下死手的打击,肉体凡胎哪里抵挡的住?
项骜左手是刀右手是从本地五金店买来的单手斧,一个在下面戳,一个在上面劈,只要一个照面,要么肚子上被攮几个大窟窿,要么脑袋被“掀起你的头盖骨”;不论是哪个,全是非死即残的重伤,只要倒地便再无起来继续战斗的可能。
赵佗则没有戳刺,纯粹是用两根铁棍劈头盖脸的往死里砸。
除了头部中棒的,还有很多是肩膀、锁骨中招,棍体在钝击之外,上面的钢刺还能一次剌下一条肉,这种杀伤力招呼到脸上最为致命,一棍下去被砸个血肉横飞的场景在这里比比皆是。
并且由于是钝器,结构坚固且冲击力强大,于是让保镖们的短刀还常在对拼中被磕成豁牙或者干脆给震到脱手;武器性能大减乃至干脆没了的情况让双方的差距进一步拉大。
就这样,此次血战在两人背靠背于一间不算大的屋子持续了超过十五分钟才结束。
在最后一个对手倒下时,无论是谁,头盔前的透明罩子上已经被刀痕和溅射过来的血污给糊满了。
拆掉这些东西,赵佗用力喘了几口气,道:
“快他妈憋死我了,不过打的真爽!只是也真累,我这两条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项骜一边把肚子上快被戳烂的杂志解下来扔在地上,一边道:
“这些应该是公馆里的主力了,不然我也不能让你脱了护具。”
“那这么说现在王奋已经是光杆司令了?啧,可要是他趁着咱俩拼命的时候跑了怎么办?”
“我赌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