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让她羞愧难当的事情,让她心中既觉得对不起已经死去的母亲施玲,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夫迟浩月。
心情是如此的复杂,裴诗语甚至都已经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了。为何在讨厌封擎苍这件事上面左右摇摆呢?她真的是讨厌的这个人,有时候甚至恨不得他马上去死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而且还做出了回应!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因为他的柔情而摇摆,怎么才能摆脱封擎苍随时都在设下的陷阱?
清风从窗外轻轻的吹了进来。
在拂面的那一刹那却没有让裴诗语感觉到秋风的和煦,她只感觉到了,微风袭来的时候,她浑身都又疼又痒的。
或许是报应来了,封擎苍在的时候,她时常会忘记她身体上的这些又痛又痒的感觉。可是当封擎苍走了,空气都变得安静下来了之后,相伴裴诗语,缠扰折磨她的就只剩下这些她身体上所产生的无法抗拒的痒痛了!
恨不得自己能死去,或者是昏迷不醒,这样就不需要去体会这些该死的痛痒了!挠不能挠,喊不能喊,裴诗语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快要上火了!
在床上这样难耐的度过了裴诗语认为是这辈子最长,最难熬的短暂时间。
裴诗语多么希望在她每熬过一秒,等下一秒来临之前,能有一个救世主出现,将她救出这水深火热之中,让她不要再承受这些折磨。
还不如让她来一个断手断脚的伤痛来得痛快!
在她强烈的期盼中,封擎苍也已经包扎完毕回来了,看到裴诗语床上的被子和床单都被单都已经掉出来了一半。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封擎苍,也看到了裴诗语面露出的难色,见她一脸痛苦却又在他的面前隐忍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感爬上心头。
按了床头上的铃。
封擎苍已经包扎好的手温柔且细致地将裴诗语额头上的乱发一丝丝的整理好,露出了她完整的面容,不让那些凌乱的发丝挡住她的脸,也不让碎发在她的脸上黏着,让她本就很痒的身体再增加过多的焦躁。
“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叫医生来,让他给你打点止痒止痛的药。”封擎苍到了裴诗语的床边,看到她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满头大汗的,脸上也有不寻常的红肿,就知道裴诗语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用自己的脸却蹭了枕头或者其他的地方才弄成这样的。
看着狼狈极了,可是封擎苍却没有一点责备,只觉得倍感心疼。裴诗语在承受着折磨,他却没有办法为她分担。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大痛,可真的是比任何伤痛都要折磨着一个正常人的心智。
“我不想这样。”
没有呻.吟,没有抱怨,裴诗语在封擎苍进来了之后就强压着自己的瘙痒面上看着很平静的躺在床上,封擎苍看着她,却觉得她的平静之下带着一些脆弱,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揪成了一团。
也就只有裴诗语自己才知道,被绑带包着的手,其实正在努力的收紧着,即便她的手已经收不紧了,可是她也在用力,试图把自己多余的力气都全部集中在手上,这样她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她在封擎苍的面前表现得太过糟糕。
虽然被封擎苍看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但是裴诗语还是说出自己的心声和真实的想法,她想结束,不想这样,生不如死正是此时此刻的她的感受。
“我也不想。别着急,再等等,我已经叫了医生,再过一会儿就会来了。”
“能不能让医生快一点来,我真的很难受。你刚刚进来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夸张?其实并不是很大的伤,却弄得像是要死不活一样。我知道,你都看到了。”
唇瓣轻启,裴诗语的话语中带着一点点的自嘲,她明明就知道,就算她想要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封擎苍依然还是看到了,只是他不说,可她却不能自欺自人。因为难堪的是她啊!
“好,我再给催催,很快就会来的。”封擎苍又连续按了铃,仿佛他这样做可以减少裴诗语的等待时间,也能让医生来得更快一些。
由于裴诗语所住的病房是贵宾病房,是独立的一栋楼,而且是顶楼的病房,所以就算是按铃很急,再急切,医生和护士赶来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可是这样做若是能够安抚得了裴诗语,让她安心一些的话,封擎苍愿意配合。
“谢谢。”
红着眼说出这一句,裴诗语听到了封擎苍按铃的声音,心里也好受了一些。由衷说出这一句感谢的话语,没有一点点的停顿和后悔。
“我要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痛苦嗯?告诉我,小语,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点点也好。怪我,不该离开,这样你或许就不会如此难受。”
封擎苍的自责写在了脸上,裴诗语这次看他的难受,却并不像是在伪装。而是他好像真的心中很难过,也无法谅解他自己才会如此。
“这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也知道这是我必须要承担的,没有人能减轻得了我的痛苦,只有医生,或许他们可以帮助我。”
如实说,裴诗语没有任何责怪封擎苍的意思。可是封擎苍听裴诗语说这些,却觉得是自己的无能,连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都安慰不了。
放在裴诗语耳后的手,轻轻的抚摸上她的脸,没有被蜂蛰过的,没有伤口和肿的肌肤在封擎苍的指腹触碰到的地方,都会有一丝凉意透到她的肌肤上。
裴诗语莫名的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一些凉凉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肌肤在封擎苍带给她的这一丝凉意下也舒服了一下,好像那些痒麻的感觉也减轻了一些,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裴诗语已经无法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