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跑茅房?”菩然皱眉,看着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胡莹莹。
胡莹莹:……
“没事儿,就是被那群小家伙们给毒倒了,多排排就好了。”胡莹莹虚弱的靠在菩然肩上,额头冷汗直冒,“不行了,我真得休息一天。”
菩然看着心虚的不敢说话的白紫苏,“那你怎么没事儿?”
“咳,我可能有抗体了。”白紫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毕竟她以前也没少做饭,只是都不成功而已。
菩然:……厉害,“其他人也都躺下了?”
白紫苏更尴尬了,缩着脑袋点了点,“除了您和赵师兄。”
菩然:……那她是挺庆幸的哈。
“胡师姐,您放心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和菩然师姐,我保证把长月宗这个事搞得漂漂亮亮。”白紫苏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胡莹莹现在不信也没办法了,一米六一米七的走了,看那背影,都觉得命苦得很。
“就你一个幸存者,平时没少吃啊,辛苦你了。”菩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漆黑的眸子中浮现出关心和担忧。
白紫苏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说,“这有什么,我小时候经常自己做饭吃,吃多了就好了,就是手艺一直没有提升……”
“这并不好笑,紫苏。”菩然打断她的话,“不要把苦难当玩笑。”
白紫苏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她之前自己咬牙扛过来的时候都没掉一滴泪,现在这眼睛却不争气,她抬手慌乱地擦拭,可那滚烫的泪珠还是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没了踪影。
头发也因她的慌乱动作变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泪水的脸颊上,模样看起来别提多狼狈了。
她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把这件事当糗事一样玩笑的说出口,从未有人在意,但今天,有人一脸心疼的跟她说,这并不好笑。
“菩然师姐,我没事,就是今天这风有些吹到眼睛里了。”白紫苏笑着掩饰,却被菩然一把搂进怀里,淡淡的檀香涌入鼻尖,轻柔而缱绻。
白紫苏高高扬起的嘴角落下,微微颤抖,委屈的不成样子,她想说,你们不在,总有人欺负我,但最终只是埋在檀香味的颈窝里蹭了蹭。
她其实很好哄的,只要蹭一蹭就好了。
……
“涂逸风,你说说你,硬撑着干什么?”白紫苏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男人,她的眼角还有些微红,但气势有两米八。
披着江有川皮的涂逸风扯了扯嘴角,眼眸之中满是近乎疯魔的癫狂之色。
“你懂什么?!在这世间,唯有至高无上的鬼王大人,才能赐予我们梦寐以求的一切。他的力量无边无际,他的意志不可违抗,只要我们虔诚追随,荣华富贵、滔天权势,所有想要的东西都会手到擒来!”
白紫苏嫌弃的一蹬椅子,往后退了数步,“咦——唾沫星子溅我一脸。”
涂逸风:……她完全不接招啊。
“你,你!”涂逸风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坐在旁边的菩然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
“哦,对了,还有鬼王大人,菩然师姐记下来,又一个发现点。”白紫苏气死人不偿命,回头对菩然说。
菩然点点头,大笔一挥,写下了鬼王两个字。
没想到吧,老铁,我们连鬼王都不知道,白紫苏勾起邪恶的微笑。
涂逸风傻眼,“你,你们,欺人太甚!”
白紫苏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是附身到江有川身上的时候,把脑子也一并丢掉了吗?”
“哦,忘了,上一回见面的时候,你就说把脑子放到宗门里了,真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少年假装歉意。
“白!紫!苏!”涂逸风的肺都要气炸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果然,论嘴毒还得是她,刚刚舔嘴唇的时候怎么没有毒死她!
“哎,在呢。”白紫苏的姿态闲适,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你刚才有一句说错了哦,欺人太甚,我欺的真是人吗?
或许说,涂掌门,你,真的是人吗?”
白紫苏站起来,双腿微微分开,身体前倾,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直直凑到男人面前。
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靠近而凝固。
涂逸风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就是不敢与对面人对视,每一次目光交汇,都像是触碰了滚烫的炭火,瞬间移开。
“你在说什么,我,本座听不懂!”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话语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撒谎,掩饰,白紫苏挑眉。
“那这个人你可认识?”白紫苏也不逼他承认,直接把一摞画像扔到他面前。
涂逸风拿起画像的手在抖,直到他看清楚上面的人之后,瞳孔急剧皱缩,“吴明……”
“哎,对喽。”白紫苏一拍手,努了努嘴,“再往后翻。”
在那间安静得有些压抑的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簌簌声。
涂逸风坐在桌前,双手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张翻着,里面的内容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刺向他的内心深处。
那些他极力隐藏的秘密,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终于,他再也无法承受这份沉重的压力,动作戛然而止。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瞪得极大,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白紫苏,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他的嘴唇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声嘶力竭地喊出:“你是恶魔!”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白紫苏冷哼一声,眼眸含霜,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可远远比不上你们。”
毕竟这些本领,她也是从恶魔的身上学会的。
昏暗的房间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菩然坐在旁边,盯着涂逸风手中的那叠纸张,她知道里面是什么。
纸上画的,是吴明的尸体,他被残忍分解后的模样,头、四肢、躯干,乃至每一处器官,都被清晰呈现。
那些细腻的笔触,将器官的纹理都勾勒得清清楚楚,仿佛能看到皮下流动的血液,和还未消散的生命气息。
这绝非普通的画作,而是一场血腥、残忍的视觉凌迟,每一眼,都足以让人胆寒,灵魂深处都被恐惧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