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真的特别感激您，千万不要把丹药收回去呀，求求您了。”女子把丹药紧紧搂在怀里，眼中泪光闪烁。
张三满心狐疑，问道：“你确定是参加界域厮杀的合适人选？”
“没错没错，只要您让我留下这丹药，我……我在大死域能帮您治疗伤势。”女子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但参加界域厮杀的不通常都是天赋出众的强者，或者是家境优渥的世家子弟吗？”张三困惑地询问，这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参与这场残酷厮杀的人。
“还是说，您所修行的是那种与金钱紧密相关，一分一厘都不能放过的道法？”
女子一个劲地摇头，齐肩的短发晃来晃去，哭哭啼啼地说道：“不是的，我真的极度缺钱，我不是世家出身，我是从外地被弄来的。”
“怎么被弄来的？”张三追问。
“被强行抓来的。”女子悲伤地回答，再次抱紧丹药，抽抽搭搭地继续说道：“他们说我能用寿命替人疗伤，是非常罕见的体质，所以是这次界域厮杀的理想人选。”
张三呆住了，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同情，摇摇头，接着问道：“他们让你帮忙做事，却不给你足够的钱财吗？”
“给的钱少得可怜。”女子嘴角下撇，泪水眼看就要夺眶而出，声音细弱又满是哀伤地说。
“他们给我施加了约束的神通，然后就让我闭关修炼，不准我外出，只是一味让我提升修为。现在眼看要进行界域厮杀了，才让我来跟您结识。”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张三评价道。
“就是啊，我身上一点钱都没有，想吃点东西都没办法买，又不敢去抢，我这金丹巅峰的修为完全没什么用处。”女子伤心地诉说着，乌黑的眼眸低垂，显然她的待遇糟糕透顶。
“我尼玛，问道山这么黑心啊？”
张三觉得这小姑娘太惨了，又递过去一颗圣药，顺便问道。
“你叫啥？”
女子接过丹药，犹豫片刻，不敢瞧张三，歪着头说道。
“古拉啦黑暗之神。”
“说真名。”张三着重说道。
女子身子一震，不知张三怎么看穿的，当下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刘翠花。”
“真够土的。”张三评价道。
刘翠花低着头，不敢面对张三，显得很不好意思。
她的名字确实很土气。
她漂亮的脸蛋因为紧张而泛红，歪着头，什么都不敢看，怀里紧紧抱着丹药，身子却在轻轻颤抖，显然害怕极了。
她来之前，从别处听说张三的名声不太好，据说把罗家都给收拾了。
她只有金丹的修为，要是张三只给她一拳，估计就得散架了。
红扑扑的脸上满是不安。
“礼物送完了你就回去吧。”张三突然说道。
“好，好。”刘翠花赶紧点头，站直身体，颤抖着给张三鞠躬说道。
“抱歉打扰了。”
她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离开，尽量不发出声音。
张三看向岚灿。
“这姑娘真可怜。”岚灿感慨。
“确实。”张三回应。
他能理解这种感受。
用寿命给别人疗伤，这不就是以命换命吗？
可弱者根本没什么发言权。
随后的十年，相安无事。
张三体内的心魔彻底销声匿迹，就算他偶尔精神恍惚，心魔也不再现身，可谓是少有的宁静时光。
而就在今日，沈勇到访。
他找张三所谈正是界域厮杀之事，言道：
“此番前往域外的第一批人员，总计有十三位修士，其中十位处于元婴境，带队的是炼虚境初期的某宗大长老。”
“这位大长老乃是你们的保底保障，鉴于域外的特殊情形，他通常只会将境界压制在化神巅峰，并且不会轻易出手。”
“倘若真让他全力施为，那就表明你们陷入了绝境。”
张三颔首，又道：“我仅负责炼丹便可，对吧？”
“没错，正常情况下无需你出力，你只要保障丹药的供应就行，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位后援，你应当是见过的，是个颇为羞怯的小姑娘。”沈勇回应。
“见过。”张三淡然回复。
沈勇沉默片刻，说道：“是界域的其他势力找来的，声称是压箱底的底牌，我也没料到会是个人。”
“界域一直受到其他界面的诸多压制，所以此界的大人物才期望能在界域厮杀中挣回些许颜面。”
“虽然这些颜面看似脆弱不堪，不堪一击。”
“但这也的确是界域所剩无几的尊严了。”
张三直言：“要是没实力，谈何尊严。”
沈勇接话：“话是这么说，可就算是自我安慰，那也得做呀。”
“我着实不想这小姑娘有啥危险，可那契约在别的势力手里，而且这小姑娘的体质太特别，比啥疗伤的法子都强，重伤能好，修为掉了也能恢复。”
“就一点不好，得耗寿命，所以这回界域争斗特需要你。”
“是要我炼能补寿命的丹药么？”张三问。
“没错。”沈勇点头，“只要你炼丹能跟上，这小姑娘寿命没啥大毛病。要是这回界域争斗能顺利回来，我会给她谋条自由的路。”
“但前提是你们十三个不能出事，一旦有人没了，契约就得逼这小姑娘救人，让人起死回生要的寿命……”
沈勇声音沉下来，慢慢说：“是全部！”
张三愣了一下，随后笑笑摇头：“怪不得你们不在意，原来就把她当个消耗品。”
沈勇没吭声，叹口气，看向张三，换了话题。
“你状态不太对，嗯……说身体不对，该是精神这块。”
“嗯，是有点不对。”张三承认。
沈勇摩挲下巴，接着道：“我之前晓得一种说法，觉着挺有道理，跟你讲讲。”
他想了想。
“别害怕自己的心魔，试着接受，别当它是外人。”
“你的心魔就是你自己。”
张三懵了一瞬，皱眉，头低了低，开始琢磨，过了好久，茫然问：
“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