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夜晚黑黢黢一片,杀死11个小鬼子的地面上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关锦璘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四下里看了几眼对尤鲜儿道:“鲜儿姑娘,我们天黑时是从陆军医院北边绕过来的;现在还得走那条路返回去,不知方向对不对!”
关锦璘这是明知故问,因为他是个记忆力极强的人;凡是走过的路哪怕是一遍也会印记在脑海中,从霞飞路2888号杜公馆出来后向日军陆军医院一路赶来;即便路旁有棵不起眼的小树关锦璘也会记在心中。
此刻之所以如此询问尤鲜儿道路的问题,是想打黑牛惊黄牛‘通过尤鲜儿诱发窦银子讲话。
窦银子从陆军医院的围墙那边窜出来中了一枪后,关锦璘先是揽着她隐伏在一簇草丛中后来有拖着腾上大树的桠杈;前后折腾了好几个回合,窦银子至今保持沉默一声未吭。
窦银子一声未吭关锦璘也没催逼,倘若一催逼;窦银子更会觉得尴尬得无地自容。
因为当初关锦璘述说了银子几句银子赌气离开了,也真阴差阳错;赌气离开关锦璘的窦银子本想干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给关锦璘一个惊喜。
然而命运总在捉弄银子,当她发现日军陆军医院有蹊跷时潜伏进来,打算探查一番回去给关锦璘报告;可是命运多舛的窦银子被小鬼子发现了。
小鬼子发现窦银子后组织起来好几十人追赶窦银子,窦银子狼狈逃窜;打算越墙而出。
窦银子越过陆军医院的围墙了,但胳膊上却中了一枪;胳膊上中一枪算不了什么,但窦银子跌落地上了。
跌落地上的窦银子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几乎失去知觉;但一个人救了她,鬼使神差的是;这个人就是攻关锦璘。
阿门!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窦银子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
可当关锦璘用那双窦银子熟悉的双手,揭开蒙她脸上的那块黑布说了一声:“银子,你这是何苦来!”
银子听见关锦璘的声音,震惊得不能自己,她想伏在师傅怀里痛哭一场可是就是哭不出声来;只能痴愣愣看着关锦璘发呆。
关锦璘安慰着银子,问她怎么会上这个地方来,银子也不回答;还是那样木呆呆看着关锦璘。
接下来,便是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小鬼子从打开来的医院后门那边追赶过来;窦银子想跟师傅说话也没有了机会。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银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言之隐;想哭哭不出声,想说说不出话来。
关锦璘明白窦银子的心情,她不催逼;也不询问;等待银子自己将赌气离开后的经过讲出来,这样似乎对师徒两人都有好处。
窦银子其实早就内疚得浑身冒烟,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傅;要说的话语流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两下里莫名其妙地僵持起来。
这是多么尴尬的局面,在师傅跟徒弟之间出现。
关锦璘按捺不住,便就来了个打黑牛惊黄牛。
不是吗?窦银子那一日离开关锦璘的原因说起来十分滑稽也显的荒唐,仅仅只是因为几句话。
从这个层面讲,窦银子也真是鸡肠小肚;眼睛里打不了一点渣渣,只喜欢听顺耳的赞美之言;逆耳的话语一句也听不进去。
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
窦银子不告而别离开关锦璘的起因还是因为柳翠莲。
窦银子跟柳翠莲的矛盾也是因为关锦璘。
在窦银子心目中,关锦璘是自己的师傅也是自己的心仪的男人;别的女人是不能越雷池半步的,但柳翠莲偏偏不中窦银子的邪;想咋的就咋的;无拘无束地向关锦璘射出丘比特之箭。
窦银子愤怒了,窦银子爆发了;窦银子不能容忍柳翠莲从自己手中夺走关锦璘。
可前几天窦银子跟柳翠莲的争吵并不是因为关锦璘,而是因为关锦璘抓回来的俘虏松井权宜。
柳翠莲为了雪其在日本驻沪领事馆被侮辱的仇恨,见了日本人全不客气;手中拎了一块半截砖头劈头盖脸就是三板砖。
窦银子不能容忍了,因为师傅讲过要破获倭寇在上海的假钞案;这个名叫松井权益的家伙是关键,这在极司菲尔路78号时就已经显现出来。
极司菲尔路看管玛利滨子小姐的一共6个小鬼子,那个名叫铃木田野的被关锦璘有一释放去给朝香宫鸠彦王和小山镇魂报信,其余的山本智能、吉田一郎、青木四方、冈田九一4人统统被杀死。
毋容置疑,松井权益是关锦璘弄回霞飞路2888号进行审讯的重要人物。
这样的重要人物柳翠莲却不问青红在白地用板砖拍击,要是拍打死了假钞案还如何破获;师傅废寝忘食弄来的重量级俘虏被无意中打死还不是丢了西瓜拣了芝麻?
窦银子不容忍柳翠莲破坏师傅设定好的行动方案,义无反顾地跟柳翠莲争吵起来。
两人正在争吵,攻击力回来了;模棱两可地将窦银子跟柳翠莲拆解开来,这些窦银子都能理解。
让窦银子不能容忍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是柳翠莲想当着关锦璘的面吐吐堆积在心头的委屈和冤情。
因此,她挺挺胸部向前一步道:“银子上次负荆请罪后奴家早就原谅了她,可是没想到小蹄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还记仇!”
柳翠莲恨铁不成钢地说着:“刚才奴家在小鬼子额颅上拍了两砖头,是想泄泻领事馆被侮辱,买卖盐巴中被骗的仇恨;那料银子竟揪住奴家的衣领拎起来摔倒在地,银子这是把柳翠莲看成不共戴天的敌人才如此恨呀!”
柳翠莲说着流着泪水道:“银子手上有功夫,奴家哪里经得住她那一摔,腰杆子早就跌伤呐!”
关锦璘听柳翠莲说摔倒地上腰杆子跌伤,知道她的身体还在恢复之中;狠狠在地上摔一跤还真会旧伤复发,便就关切地走柳翠莲跟前问了一声:“柳妹子是不是旧伤复发哪?”
柳翠莲没有啃声,关锦璘看向银子有点责怪地说:“银子你也太没大没小,柳翠莲毕竟是上校比你军阶高好几级;更何况你有武功,咋能这样对待她!”
银子没想到自己衷心爱戴的师傅自己最心仪的人竟然说话不向着自己,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滴溜溜转过来,咕噜噜转过去;终于没有忍住,哗啦啦落在地上。
银子流了一长串泪水,脑袋一歪,愤愤不平地向门外跑去。
银子跑出去后猴子寻找了几天不见踪影,关锦璘弄巧成真地在日军医院这边把银子碰上了;看来这是天意。
关锦璘早知道银子有一肚子苦水要给自己倒,就是由于难于启齿才那样沉默不语。
银子沉默不语关锦璘也不促逼,关锦璘不催逼银子更就张不开口。
关锦璘改变策略了,来了个打黑牛惊黄牛旁敲侧击。
关锦璘旁敲侧击之术使银子有了反应,银子接上关锦璘的话道:“师傅,您方才说的方向对着哩!我们从这里往杜公馆走,途中要经过一条小河的,过了小河一直向西就是法租界;再走不远就能到杜公馆!”
银子终于说话了,关锦璘心中很是高兴;禁不禁拉住银子的手攥在自己的手掌心中,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行进。
银子被关锦璘紧紧攥住一只手,心中便就泛激动难抑的情感;两只眼睛似乎也湿润了。
银子很快打消窝在心中对师傅的歉疚,挽住关锦璘的胳膊道:“师傅,您咋就不问银子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被小鬼子追赶?又为什么会胳膊上中了一弹的事情啊!”
关锦璘讪笑起来:“银子你终于把鼓槌砸在鼓心里了,师傅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师傅您坏!”银子把关锦璘的胳膊紧紧往下拽了一拽,嘿嘿笑出声来,道:“银子等师傅询问,师傅却等银子讲出来;怪不得造成这么长时间的僵持!”
银子说着长长呼出一口气来,神情严峻道:“师傅,银子看见马寺佛呐!”
尤鲜儿一旁插上话:“马寺佛!马寺佛是谁?”
“鲜儿姐姐,马寺佛是军统上海情报站的站长!”银子情绪高昂道:“3年前师傅带领我们来上海营救被小山镇魂囚禁在日本驻沪领事馆的2000多名工商企业家,马寺佛率领军统几十个人帮助过我们!”
银子顿了一下欣欣然道:“后来马寺佛接到戴笠命令在上海铲除汉奸,请求师傅帮助;师傅派邬天鹰姐姐率领二十多个女士配合马寺佛,顺利完成任务!”
关锦璘见银子恢复了以前的活泼与可爱,惊问一声道:“这么说军统也盯上陆军医院?”
“是呀师傅!”银子直言不讳道:“银子赌气离开师傅,本来想给师傅一个惊喜;可是什么才是惊喜呢?银子想到师傅正在查找的假币制造中心,便在暗中侦探!”
银子说着咽了一口唾沫清清嗓音道:“就在昨天,银子发现一辆奇怪的军车向陆军医院这边驶来;银子跟在后面观看。军车开进陆军医院后,从上面卸下来几个奇形怪状的仿佛子弹头一样的东西!”
银子说到这里把身子往关锦璘身上靠了一靠道:“向子超哥哥以前给银子讲过,子弹头一样的东西是日本人制造的毒气弹!银子想起向子超哥哥的话,惊得魂飞魄散;寻思小鬼子真不是东西,竟敢在上海这么大的城市制造毒气弹;银子想把这一情况马上告诉师傅,可是回头一想不能太急;得看清楚陆军医院是不是小鬼子制造毒气弹的窝点,才在傍晚时辰潜入医院;但银子的行踪不知怎么就被小鬼子发现!”
关锦璘紧紧握了握银子的手道:“银子你做得太对了,查找假钞制作中心重要;发现倭寇的毒气弹制造中心更重要!”
关锦璘扬扬手臂振振有词道:“银子刚才说发现马寺佛站长,那就说明军统对陆军医院的神秘也很感兴趣;军统跟银子一样,也发现陆军医院是小鬼子制造毒气弹的窝点;我们要马上跟军统取得联系!”
尤鲜儿插上话:“现在已经证明,陆军医院就是小鬼子制造芥子气的窝点,可是要摧毁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鲜儿姑娘说得对,要摧毁芥子气制作中心是很困难;而且陆军医院这地方是日军占领区难度更大!”关锦璘若有所思地说着,坚定不移道:“不过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管由卑职上虹口区舟山路1888号犹太人居住区内侦查山本宪藏的假钞制作中心;一管是请宋希濂将军的部下战成武师长率领他的部队,配合军统捣毁小鬼子的芥子气制造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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