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何为修仙？
“杀！”
面对染柒的提问，厉鬼憋出了一个字。闻言，染柒当即运转灵力，提防对方出手。是的，她还问什么，灭了人家一族的人，对方怎么会放过自己？
“得，好！”正当染柒犹豫要不要率先出手的时候，对面的厉鬼将自己的话补充完了。
染柒：杀得好？这什么意思？
她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对面的厉鬼，不会被自己气疯了吧？
“我们一直以来都过度地执着于追求永恒与不朽，以至于最终被困在了这个地方，无法死去亦无法重生，这无疑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和报应！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你的出现犹如一道利剑，了结了我们黑暗而漫长的困境，再也不受这般折磨。”
不知究竟是何原因，仅仅只是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么两句话之后，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且难以沟通的厉鬼竟然瞬间变得温顺起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与之交流对话了。难道这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高阶修士所具备的最为基础却又无比神奇的能力吗？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哪怕是灰飞烟灭？”染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灰飞烟灭对于此刻的我们来说乃是最好的解脱方式。”厉鬼回答得异常干脆。
染柒不禁心生感慨，大神不愧是大神啊！即便已经失去神智长达万年之久，但只要一朝清醒过来，那理智简直超乎常人想象。此时此刻，染柒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是静静地聆听了。果不其然——
只见那厉鬼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些过往的恩恩怨怨，暂且不必再提了。如今事已至此，只剩下我这一缕即将消散的微弱魂魄。倘若日后你有幸能够登上更高之处，不妨去打听一下是否还有人记得红河一族？”
听到这里，染柒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是有人记得，那么我们是应该与之交好呢，还是前去寻仇？”然而，厉鬼给出的回答却出乎染柒的意料。
“都不需要。”此时的厉鬼，身上竟隐隐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仙气飘飘的气息。
“嗯？”染柒满脸疑惑地望着厉鬼，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刚才还义愤填膺地让我去追查究竟是谁将他们红河一族困在此处，怎么才聊了几句，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呢？难道厉鬼都是如此善变健忘之人不成？”
面对染柒的不解，厉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平淡而又带着些许无奈地解释道，“方才我的确是在气头上，满心愤恨难平。可现如今全族灭亡，我连这最后的一丝残魂也即将消散于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罢了罢了，一切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说完这番话后，厉鬼整个人仿佛变得越发虚无缥缈起来，那股淡然消沉之意更是愈发浓郁了。
染柒此人性格独特，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此时此刻，她正注视着眼前这位平日里煞气逼人的阴森厉鬼。只见那厉鬼如今竟如此落魄不堪，即便他曾是敌人，染柒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若情况允许，或许她还会顺手帮上一把。
只听染柒爽利地应道，“好嘞，我明白了。要是真能有缘碰到您的旧友或是仇家，若是对方品行端正、心地善良，我自然与其友好相处；可万一对方是个作恶多端之人，那便与之一刀两断！”
这番直来直去的话语，竟是把那厉鬼都给逗乐了。然而，由于已历经万年岁月，这笑容的动作于它而言早已生疏无比，最终还是未能成功展露笑颜。站在染柒这边看去，那厉鬼仅仅只是咧了咧嘴而已，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染柒觉得愈发毛骨悚然起来。
紧接着，厉鬼满怀感慨地说道，“那你就多多费心了。想当年，我们红河一族在仙界可是声名远扬啊！那时的我们，将追求长生不老视为无上荣耀。为了能够实现永生之愿，可谓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呐……”
“为什么要追求永生呢？”染柒问道。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便一直守护着那条名为红河的河流。他们日日夜夜凝视着它汹涌澎湃、奔腾不息地流淌着，心中不禁萌生出一个念头：要是能像这条河一样永远保持活力与生机该有多好啊！于是乎，祖先们开始试图从红河中探寻长生不老的奥秘，并将其视为修仙之路的关键所在。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我们竟然被这样一条河流迷花了双眼，忘却了修仙原本的初心。也正因如此，才酿成了如今这般惨祸。”
说到此处，那厉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染柒问道，“小友啊，依你之见，究竟何为修仙？”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且高深莫测的问题，染柒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对于她来说，这种过于高尚而又抽象的概念实在未曾深入思考过。迟疑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也许……就是要立足于当下，去追寻内心深处所向往的大道？”
听到这个答案，厉鬼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轻声呢喃起来，“那么，到底什么才算是大道呢？难道说我们整个族群一直苦苦追寻的长生不死之道并非真正的大道？”
对于厉鬼的自言自语，染柒同样感到困惑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应道：“嗯……或许长生之道也可以算作一种大道吧？只不过……修仙更为重要的应该是整个修炼的过程！而你们可能恰恰是过度注重最终的结果，采用了许多有违天理、伤害苍生的手段来达成目的，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场灭顶之灾吧？”
听完染柒这番话，厉鬼沉默许久，最后无奈地摇头叹气道，“想不到我们一族之人历经无数岁月的探索与追求，到头来竟还不如一个刚满百岁的小姑娘看得透彻明白，看来我们的覆灭也是命中注定之事啊！”
不过厉鬼的感叹一点儿都没撼动染柒那颗被“百岁出头的小姑娘”冰冻的心！好家伙！自己都一百多岁了！怎么可以再浪费时间呢？
“前辈，这么说，您是没有未了之事了？”那就别废话，开打吧！我打完你，还得去无尽深海呢！
厉鬼这一刻似乎看懂了染柒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之后说道，“不用你费事了，我自己来！这算是红河一族给你的礼物！”说着，手掌一翻，一滴水直接飞进了染柒的识海。随即，手掌动作没停，直接拍向了自己的百会穴，整个鬼立时消散了。
“这这这……”染柒结巴了。
“怎么了?”小雾问道，”姐姐没事儿吧？“
染柒指着原来厉鬼站的地方，“这也太快了！我虽然着急，可是对方如此干脆，实在出乎意料。还有，我这个识海，难不成谁想进就进？怎么一点儿抵抗都没有？“
小雾叹息，“没办法，对方乃是仙界下来的，修为太高，你的神识挡不住啊！”
“前辈！请您照看外面的人！我要晋级了！”染柒正要回小雾的话，忽然心有所动，急忙对栖仙树和陷仙树喊道。当即，坐在了阵法中心，准备冲关大乘。也不知道红河一族给自己的那滴水是啥，居然有这般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