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虞率先接过,上面只有“平安”两个字,字是分开的,针脚杂乱无章,长短不一,
分布也不均匀,有些地方针脚稀疏,有些地方又很密,
在“安”字后面,还缝了一颗猫眼石,
而丝帕的边缘,还有轻微的起毛,丝帕也有些褪色,一看就是拿着这帕子的人经常抚摸,
“这是哪里来的?”
司空珏正色道,
“这是余七从伍仁身上搜到的,他藏在了里衣内侧,”
大皇子拧眉,
“这绣帕子的人,一看就是初学刺绣,年纪应该也不大,”
夏侯逸尘也说出自己的猜想,
“伍仁一直不愿意招供,只怕和绣这帕子的人有关,我猜或许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在幕后之人的手里,
所以他宁愿受这么久的刑法,也不愿招供,更不愿意死,还想有一天能见到他的孩子,”
清虞今日正好戴着司空佳送给她的金镶如意簪,她从头上取下,将簪子上的猫眼石和帕子上的仔细比对,
从成色上看,几乎一模一样,
且猫眼石,大多都是产自齐王的封地,
而齐王生母,生前独爱猫眼石做成的各类首饰,又因齐王的外族血脉,和储位无缘,
先帝为了以示皇恩,就将那里赐给了齐王做封地,并改名瑞丰,还允许齐王常住京城,
而单音音当初离开京城,也是去了瑞丰!
她在那里一住就是十多年,那么单音音母子俩和齐王之间有没有关系?
齐王虽长住京城,可他每年也都会去一趟封地,他们之间难道就一次交集都没有过?
司空珏见清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簪子,温声道,
“清虞,你在想什么?”
清虞回过神,
“王爷再让余七去审一遍,就说知道他的两个孩子在哪里,只要他配合,就让他和他的孩子团聚,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大皇子有些诧异,
“小皇婶怎么知道,伍仁有两个孩子?”
“你们看,这两个字,是先写,后用针线绣的,一平一安的字迹不同,所以我猜是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是女儿,另一个是儿子,
这平安二字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名字,是真是假,让余七试一试就知道了。”
“余七,照王妃所说,再去接着审。”
司空珏沉声吩咐。
“是,属下这就去。”
余七接过帕子,又去了暗室。
而前厅,司空昕正提着鞭子,拦了何朝的去路,
“何朝,本公主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娶不娶我?
你若是不娶我,我母妃就要兵部侍郎的儿子做我驸马了,你忍心看着我成为别人的妻子吗?”
不等何朝说话,她又开始喋喋不休,一双眼睛紧紧瞪着何朝,下巴上扬,脸色涨红,
“还是说,你真的看上的哪个狐狸精?你说是谁,她是谁,连本公主看上的人都敢觊觎?”
“你说啊,你快说,要不然本公主跟你没完?”
何朝只有满脸的无奈和厌烦,眉头紧皱,眼中也是明晃晃的不耐和抗拒,
“四公主,微臣喜欢谁,不喜欢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微臣对你从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胡闹?你竟然说本公主是在胡闹,本公主从小就喜欢你,你就这样狠心,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
四公主气极,扬起鞭子就要抽他,
“你是本公主看上的,必须喜欢我,”
可那鞭子还没挨到何朝,一道寒光闪过,一炳长剑就如闪电般劈向空中的鞭子,
“咔嚓”一声脆响,鞭子就在空中断成了两截,随即“啪嗒”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而那柄长剑余势未减,直直地定在了花厅的柱子上,剑身颤动,发出嗡嗡的轻响。
司空昕循声望去,夏侯琳正手持一把剑鞘,神色冷峻的站在前方,眼中满是不屑和鄙夷,冷冷的看向司空昕,
她身后跟来的是司空佳。
何朝一时间露出惊讶与错愕的神情,眼神中带着意外,没想到夏侯琳也会武功,不愧是将门之后,
偏他这副神情又被司空昕看了个正着,一时间怒火更甚,重重地冷嗤一声,
“好啊,夏侯琳,原来是你这个狐媚子勾搭了何朝,看本公主不撕烂你的嘴?”
司空昕说着,不管不顾地朝夏侯琳冲了过去,
夏侯琳可不惯着她,毕竟这里是肃亲王府,是表姐当家作主,
在司空昕的手正要打在夏侯琳脸上时,夏侯琳直接一脚就给她踹了出去,半点不留情,
“四公主,你再是公主,作威作福也得分分场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何世子了?
更何况,何世子又没有和你定亲,我们之间就算真有什么,也碍不着你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就是贤妃那个坏女人在大长公主面前胡说八道,
大长公主才打上了她的主意,想让她嫁给严策那个傻子,还真以为华阳侯府是软柿子,贤妃想算计就能算计了?
司空昕就是个花架子,夏侯琳又使了全力,她直接被踹到了地上,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头上插的珠钗也掉了两根下来,
她气得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咆哮,
“你这个贱人,我是公主,你一个臣子之女也敢对我下手,我要让父皇杀了你,”
“公主,此事因微臣而起,微臣向你道歉,还请公主不要迁怒了无辜的人,”
何朝本想上前扶一下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这要是碰了她,就更说不清楚了。
“你?何朝,你也帮她说话,她不过是一个破落侯府小姐,哪里能和我比?”
司空昕见何朝还替夏侯琳说话,更是怒火攻心。
这时司空佳站了出来,方才她们几人老远就看见何朝来了前厅,她一猜就知道是司空昕又来堵人了,
司空佳面对这个愚蠢的堂姐,直接冷了脸,
“堂姐,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我表哥不喜欢你,皇伯父也不会给你们赐婚,
自始至终,你都是一厢情愿,你是什么样的性子,不需要别人说你也知道吧?
你平时在宫里闹,在外面闹也就算了,你现在还跑到小皇叔的府里来闹,
刚才若不是夏侯小姐拦着,你那一鞭子下去,殴打重臣之子的罪你担当得起吗?
你还口出狂言,说华阳侯府是破落侯府,这种话也是你一个皇室公主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