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和苏翎一起将杜贺抬到了岸边的树下:“真是服了你了,看来今晚我又要去给孙神医派活儿了。”
杜贺靠在树上,眼神却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叶清欢和邵元宝,满是失落。
邵元宝提着赢来的花灯,喜笑颜开:“清欢,我说会赢给你,便一定能做到!给!”
叶清欢没有伸手,只看着那花灯,发起了呆。
倾城见状,立刻挡住了杜贺的目光:“不许看那小没良心的。邵元宝做出这般不道德的手段,居然还好意思拿着那花灯,我都替他们害臊!”
就在此时,清欢突然走到了他们身边。
“杜贺,对不起。”
三人同时诧异地看向了她。
叶清欢眼中噙着泪花,眼神飘忽,看着杜贺一身的伤痕,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叶倾城满脸欣慰,她刚想要夸赞几句,就被苏翎拦住,拉到了一旁。
“也是,给他们留点空间。”叶倾城笑着说道。
苏翎凝视着倾城,抿唇不语,神情也突然古怪起来。
叶倾城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便直直地对上了苏翎满是深情的眼眸。
“我们也需要两个人的空间。”苏翎突然开了口。
这是……
叶倾城反应过来,心中大呼不好!
她立刻闪躲开苏翎的眼神,将视线下移到他的喉结处。见苏翎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吞了一口。
苏翎为何,如此突然?
西市,叶氏牙行。
高管家正独自一人守着店。
新丰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万一户!万侠士可在?”
看着来人眼神,高管家满是疑惑。
新丰稍稍喘了口气:“我……我是醉香居的伙计,我们掌柜的与万侠士是多年老友。现在找他有急事!”
高管家见新丰一脑门的汗,“一户今日跟着掌柜的和郭郎君去看宅了,是很远的地方,估计今日休市前都不会回来了。”
此时徐宁从后院走进了大堂:“新丰?你怎么来了?可是十娘出了什么事?”
新丰看到徐宁就如见了救星一般,拉上她就往外走。
“徐娘子,没空和您解释了,快!你快去找万侠士求救,就说他的酒要保不住了,我必须马上回去保护我家掌柜了!”
西市,醉香居大堂。
崔金盏一迈进大堂,林奇和林新便带着所有人一齐起了身,个个阴沉狠戾。
“三弟妹,好久不见啊!”
崔金盏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二人,一时语塞。
见她愣住,林奇突然邪魅一笑,继续逼问道:“怎么,不认得了?还是说你如今家大业大了,不想再认得我们这种坐过牢狱的亲戚了?”
崔金盏垂眸一笑,“当然不是。二位兄长来访,我自然欣喜若狂。”她顿了顿,扫了一眼一旁的众人:“只是,兄长带了这么多的客人,为何不提前和金盏打个招呼,金盏也好准备一下。现在好了,醉香居也没准备如此多的吃食,倒怠慢了各位客人。不如,各位改日再来,我定好好招待各位!”
林新闻言,走到了崔金盏身旁,眼神犀利地瞪着她:“多年不见,你的口齿倒还是这般伶俐。只是醉香居这般大的酒楼,你说食材不够,怕是无人会信吧!”
“二弟你真是傻,人家招待别人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不过是不想将这些吃食都浪费在你我身上罢了!”
“哦?”林新闻言,又逼近了一步,“那既然这样,咱们还客气什么?”
说罢,他一把将桌上的一茶碗用力地摔到了地上。
崔金盏受到惊吓,连忙退后了一步。
马上,他们带来的那些家仆立刻跟着林新将茶碗全都摔到了地上。
一时间,醉香居大堂里摔碗声此起彼伏。
对面食肆二楼的朱万福听着醉香居这边的摔碗声,心里舒爽极了。
“听听,你可知这是什么声音啊?”他一脸兴奋地问着来给他添酒的小厮。
那小厮呆呆地回:“回郎君,是摔碗的声音。”
朱万福听完哈哈大笑起来,“错了!这是报应到了的声音!”
说罢,便又大笑起来。
醉香居大堂。
崔金盏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一边的小厮淡定地说道:“查查一共摔了多少碗,每个一文。”
“是……掌柜……掌柜的。”那小厮哆哆嗦嗦地答。
林奇闻言愈发气上加气,他直接扯住了崔金盏的手臂:“崔金盏,你别给脸不要脸!还敢与我兄弟两个算钱,你这整个儿酒楼都是我林家的!你侵占了这么多年,我们全都要一一讨回来!”
崔金盏不慌不乱,她强忍着手臂的痛楚:“林奇,这酒楼我如数给了你们钱,也有正当途径办理的房契,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再者,这醉香居是我一手操办,从头开始一点点经营起来,才有了今天。我不允许你们随意进来作践!”
林新闻言,双眼充斥着怒火,他趁着崔金盏被林奇抓住,直接冲过来扇了她两个巴掌。
“掌柜的!”
“你们这是乱用私刑!”醉香居的伙计们不约而同地叫着。
崔金盏脸颊瞬间红肿,嘴角也慢慢渗出了血。
她用另一只手利落地抹掉了血迹,正色道:“我进来之前已经报了官,官差很快便会来,届时孰对孰错自会分明。”
就在此时,一组金吾卫有序地进入了醉香居。
门口的路人见状也停下来看起了热闹,很快便围成了一圈。
见官差到了,醉香居的伙计们都争先恐后地奔到了门口处,指着林奇等人大声地告状:“就是他们,他们无缘无故地就在我们店里,摔摔打打,还弄伤了我们的掌柜的!”
那带头的金吾卫冷漠地点了点头,“抓起来!”他大声喝道。
就在崔金盏以为终于得救之时,两个金吾卫却直接扣住了她的双手。
崔金盏不解:“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是醉香居的掌柜,你们该抓的人是他们啊?”
“哈哈哈……崔金盏啊崔金盏,你觉得若没有准备,我们会冒然地就来这找你麻烦么?”林新突然得意地大笑道。
“带走!”那带头的金吾卫一声令下,崔金盏便被押着出了醉香居的大门。
满头是汗的新丰刚刚跑回到门口。
他费力地一一拨开看热闹的众人,终于挤到了前面,却一眼看到了被押着的崔金盏,而崔金盏也刚好看到了他。
新丰刚要出声。
只见崔金盏立刻朝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