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柳如的房门被狠狠关上。
叶倾城吃了闭门羹,攒了一肚子气,朝着柳如的门叫嚷着:“真是好心没好报!”
此时,她肚子不合时宜地再次“咕咕”叫了起来。
好饿啊!又折腾了这一大圈,这下更饿了!
突然,一块用油纸包好的点心从门里飞了出来,直直地落进了她怀里。
欸?这不是郑书易临走之前留给柳如的嘛,没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还能尝到郑书易的手艺。
叶倾城瞧着屋里,嘴角瞬间扯起了个好看的弧度,喃喃道:“这还差不多!”
柳如房间里。
她紧紧地贴在墙上,看着门外叶倾城的影子彻底消失,才瘫坐在了地上。
嗷嗷——
孔雀发出嘶鸣的声音。
柳如满眼惊恐,用双手胡乱地捂住头缩在角落里。她额头不断地渗出冷汗,全身不住地发抖,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不要叫了……不要叫了……”柳如嘴里不断地重复着。
次日清晨,橘粉的晨曦流进叶倾城的窗子,照得她脸上暖暖的。
“城郊的阳光就是好啊!”叶倾城伸了个懒腰,便爽利地起了身。
她刚一走出房门。
“叶娘子,早!”团锦鬼魂似的出现在了厅堂里,幽幽地叫了她一声。
叶倾城被吓了一激灵,使劲儿拍了自己几下才平缓过来。
“娘子,皇甫公子请您过去,说是赵郎君一家到了。”
“好!”
叶倾城坐上轿撵,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瞥了一眼昨晚那无人的房间。
门锁不见了!
她正纳着闷。
“叶娘子,您怎么了?”团锦突然发问。
“哦,没什么,走吧!”
乌山别院,中堂。
叶倾城还没走进门,便听到了中堂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哭喊声、撕扯声、劝阻声乱作一团。
好家伙,这里面怎么比西市还吵?
叶倾城跨过门槛,见堂内乌泱泱地站满了人,不禁怔住了。
她扯过一名临近的家仆:“这都赵家人?”
家仆乖巧地点点头:“回叶娘子,是。”
叶倾城悄悄地凑到了柳如身旁:“这都是赵家的谁?”
柳如眼眸一瞥:“我也不知。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这个样子,怎么问问题啊?”叶倾城发问道。
柳如无奈地摇摇头,亦是满脸愁容。
不行!她们时间紧迫,定要让让他们赶快安静下来,抓紧时间问些有用的信息才是。
叶倾城鬼鬼祟祟地凑近了那群人,绕着圈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言行。
很快,她便发现了处于众人中间位置的一红衣美貌娘子才是争吵的核心,这应该就是魏戚戚了吧,擒贼先擒王!
叶倾城眼珠子一转,从一旁的家仆手里接过一盏茶,三钻两窜地便贴到了那红衣娘子的身旁。
“娘子,你渴了吧!喝点茶润润口吧!”叶倾城笑着将茶盏递到了她唇边。
红衣娘子看见那茶盏满眼的惊喜,一口气便将茶水全都喝了下去。
“小娘子,你来的正是时候,你快过来给我们评评理!”她说着,便把叶倾城一把拉了过去,让她正中央的位置。
叶倾城抓到了这个契机,立刻接上了她的话:“那是自然!不过我刚到这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家可否先安静下来,让我先捋顺了原委,再好给诸位一个公道。”
“好!”红衣娘子像捡了块宝,当下便让众人都闭了嘴。
场面终于得以控制,人群外的柳如冷笑了一声,摇着头感叹道:“叶倾城,还真有你的。”
红衣娘子坐在正中的位子,和她并坐一排的是一位满脸花白络腮胡的精壮老汉。其他人也各自找好了位置坐下,很自动地就分成了两个阵营,风格迥异。
叶倾城站在红衣娘子一旁,环顾着四周,努力地寻找着赵子弦的身影。
可放眼望去,竟没有一人是书生模样。
她不解地看向了一旁的柳如,柳如似乎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请问各位,哪位是赵子弦,赵郎君?”柳如忍不住开了口。
在场众人一起指向了大门口。
叶倾城与柳如同时望过去。
没有人啊?!
正当她们满脸不解之时,一名穿着月白长衫,手握书卷的儒雅郎君忽地从梁柱后面钻了起来。
“子弦,我们都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你倒好,一个人在后面躲清静!”红衣娘子夹着嗓子怒斥道,声音尖锐地好似要捅破了天。
那花白胡子老汉也附和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过来!你老汉都快被魏家人欺辱至死了!”
“你怎么说话呢?谁欺辱你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吵起来,叶倾城立刻挡在了二人之间:“冷静!冷静!”
赵子弦抖落了下自己的衣衫,不紧不慢地说道:“人生就像一出戏,今世有缘才相聚。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赵子弦!你再啰嗦一句,我便打爆你的头!”那红衣娘子叉着腰半威胁地吼道。
“你若敢动我儿一根手指头,这新宅日后你就别想迈进来一步!”
“住嘴!”柳如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咻——
她随手丢出了一片银树叶,直直地飞向赵子弦,擦着他的耳朵插进了一旁的梁柱上。
众人瑟瑟发抖地盯着柳如,瞬间都闭了嘴。
“你给我过来!”柳如怒视着赵子弦,狂暴地一吼。
赵子弦就如木鸢一般,顺着筝线便小跑到了柳如身旁。
叶倾城闷笑着开了口:“现在,我与这位柳娘子要问一些关于你们房宅的问题,问到谁,谁回答。没问到的人,都不能插话。”
众人还未从方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柳如见状,用力拍了下桌子,怒气道:“都听到了么?”
“听到了听到了……”众人抖索着异口同声。
叶倾城展开了自己做的记录:“根据苏市令他们的转述,各位的求宅需求我们已然了解。但实不相瞒,根据赵郎君如今手里的银两,想要满足所有的要求,是不太可能的。今日请各位来此,便是想要与诸位讨论一下,如何取舍。”
“取舍?”那红衣娘子听了这话,瞬间就变了脸色,“那可不行!”
赵子弦闻言,胆怯地往那花白胡子老汉身边挪了挪,眼中满是恐惧。
叶倾城见状,笑着问道:“这位可是赵郎君的夫人,魏戚戚,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