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总归是要过得快些,侍郎府如此,郭老太太她们也如此,而相比起她们,何令颐要轻松的多。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她也算是体会的淋漓尽致了。
散了些钱给那些小童,一个个灵活的很。
什么时候吕家的少夫人出门了,去哪了,待多久了,几个人,什么表情,都说得明明白白,何令颐只需坐在街边的茶馆喝茶,就能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来。
且因为这些小童大多是附近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在街上皮实的四处跑跳,压根就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即便是有人看见了,也不过是说有个发善心的小姐给他们买了些可口的吃食而已。
因此,很快她就理清楚了郭夫人的事情。
人已经顺利接出来,就住在不远处的客栈小院中,看的大夫是汴州城内最好的,因此定是流水的银钱往外走。
对于青州郭家,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无非就是那个舅母夏氏的娘家是商贾,所以撑得住些,另外池归莹才刚新婚,手里必定有丰厚的嫁妆,她们赌的就是郭夫人能醒过来重新回到侍郎府掌权!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切断她回去的一切可能性。
只靠一个池老太太和八字相克的说法,未必能成,但若是从根源上毁了郭夫人,那就十拿九稳了!
于是,带上了垂纱帽,就走进了那间赫赫有名的医馆。
医馆因为大夫出诊金高,因此来往的皆权贵,就连在里面招呼病人的药童也都是清一色的有眼力见之人,看到一位衣着华贵的小姐走进来,还戴了垂纱帽,立刻就心里有数的引她上了二楼的单间,随后客气的说道。
“小姐放心,待会儿会有大夫单独与你看病就是。”
说罢,就快速的上了茶和茶点,随后迅速退下,走的时候还把门给关得牢牢的,从外头看,倒是丝毫瞧不见里面的人是何样子。
果然,能得到权贵们青睐的医馆,私密性都做得很到位。
不多时,就有位年纪稍长的女大夫进了屋,听脚步就能感受得到对方身强体健,坐下后便开口说道。
“敢问小姐是哪里不舒服?我把把脉可否?”
讳疾忌医,尤其是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们,因此只要是头上戴了垂纱帽的医馆一律不会问及姓名,家宅,年纪这些事情,而是对症下药就好。
何令颐伸手给大夫把脉,那女大夫仔细的诊治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就蹙眉问道。
“恕我直言,小姐身体康健,无需看病啊。”
“大夫果然厉害,我今日来确实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家里人。”
“哦?家里人如何?”
“我有位姨母病了,日前不小心碰了头一直昏迷不醒,听闻城里最好的医馆就是此处,所以我想来问问看,可否有能医治好她的药亦或者针灸什么的?”
女大夫挑眉,略有顾忌的看了看何令颐。
垂纱帽中脸庞自然是看不真切的,但听声音能听得出,是位年轻姑娘,至于这姨母不姨母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不是女大夫关心的问题了,只是出于医德的开口回答道。
“头部受伤,若是医治得当是有机会苏醒过来的,但后续的调理也很重要,若小姐的姨母方便到医馆的话,还是送来看看的好,否则我们也不敢轻易打包票一定能成。”
“若是砸银钱呢?不管有多少都能出!”
“那醒过来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有时候不是病害死人,而是没钱治才会害死人!”
女大夫说的话也算是走心了,能来她们这医馆的别的不清楚但钱财上一定没问题。
听到答案,何令颐心中就有数了。
要想阻止郭夫人醒过来,切断了池归莹和舅母夏氏的银钱供给就好,于是留下了诊金,就悄然而去。
“奇怪,这人怎么药也不拿就走了?”
“她又没病,拿什么药啊?”
见此药童更是疑惑,不过也就是片刻的事情,很快他就被新的病人和药方给吸引过去,继续忙碌碌的过着周而复始的日子。
马车停靠在海伯侯府的门前,何令颐还是一样从西角门入内。
刚准备进垂花门呢,就见廊下走来了三人,正是仪容端庄的“齐王殿下”,还有二公子海渝和乔小将军。
他们三人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形影不离。
上前几步,拿下垂纱帽,何令颐就对着三人行问候礼,“令颐见过殿下,见过海二哥,见过乔小将军。”
从三人的称呼上就能听得出来孰近孰远了,乔二倒是不怎么介意,但太子沈颂安听着那声“海二哥”似乎有些不愉,只不过他冷脸惯了,因此没什么人发现他的不同。
“何小姐这是外出了?”
“嗯。”
“虽说外头天下太平,但是一人出门还是得多加小心,我见你身边似乎没什么丫鬟伺候,要不让我母亲给你选两个好的暂且用用?”
二公子海渝是一番好心,可何令颐却拒了。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方便让其他人跟着,于是借口就说道,“在南州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跟着我一起来的两个婆子如今在宗嬷嬷手下学规矩呢,等规矩学好了自然就能近身来照顾,多谢海二哥的好意了。”
“原来如此,大儒家的姑娘就是不娇贵。”
乔二也跟着帮腔一句,他与何令颐的交集不多,但也深知这一位是池大姑娘的贴心人,所以换言之,日后她在池大姑娘身边吹风的日子可不会少,所以还是捧一下的好。
听着二人对于何令颐的赞许,太子沈颂安没由来的多了些烦躁,仿佛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了一样,随后上前一步,本来是打算说两句的,结果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是病了?
可观其脸色仍旧红润发亮,那么可见病的就不是她,但这药味不会是轻易能沾上的,所以她出入医馆是为何?
起了这个念头自然就有想要查证的心思,只不过不是这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