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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相柳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的答案,然而玉燕抱着他,却是嚎啕大哭,像是积攒了几百年的委屈一样。

她神情悲怆,眼中满是痛苦和思念,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娘,燕儿好辛苦、好寂寞……你看到了吗?燕儿做皇帝了!我得到整个天下了,现在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我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不再有任何人敢小瞧我们!

我可以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回来好不好……”

玉燕轻声呢喃着,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孤独。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相柳想破了九个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只得解除了妖术,将玉燕抱在怀里慢慢哄着,像是小时候她在哄做了噩梦的自己一样。

而玉燕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相柳本以为她会生自己的气,然而玉燕却擦掉眼泪摇了摇头。

“托你的福,我好歹还见到了我娘一面……这么多年了,我连她的样子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对于玉燕早期的经历,相柳也有所耳闻,如今又触及了她的伤心事,相柳不免觉得十分愧疚,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的,你为九夷族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想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如果知道,想必也会更希望你能够得到自由和幸福?”

玉燕却嗤笑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自由和幸福?你怎么给我?难不成是带着我逃婚,然后在一个所谓的世外桃源隐居,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

相柳没敢接话,因为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玉燕直接戳破了他的幻想。

“相柳,那是你的幸福,不是我的。

这样看似安稳的平淡生活,即便在最开始,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也可以唾手可得,是我自己选择放弃了。

我曾经以为我的野心,是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可后来我才发现,那不过是我用来粉饰的一个借口。

我的野心,来自于我的欲望,我的幸福,便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相柳,你自以为是的情意,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相柳听到这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恼羞成怒道:

“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对你……那你为什么还一直装作不知道,从未回应过我?”

“我回了,回了沉默。”

玉燕的表情十分欠揍。

“你自己跟个没长嘴的闷葫芦似的愿意憋着,我又何必自寻烦恼,聪明女人从来不给自己找麻烦。”

“你、你真是——”

相柳被气的不轻,当即拂袖而去,结果出门没几步,就遇到了来送礼物讨老婆欢心的榆罔。

榆罔见到他十分惊喜,即便被咬过好几次还是改不了手贱的毛病,伸手就想捏相柳的脸。

“柳弟,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不见,你可是长大了不少,变得这么英俊,来,让我康康。”

康你个头啊康!相柳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没处撒,当即没好气地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来抢你的新娘的!”

榆罔一怔,表情有些尴尬。

“啊?那你抢成功了吗?看样子是没成,不然你不会这么生气……”

说到这里,榆罔顿时又笑开了花,不顾相柳的抗拒,直接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

“没关系啊,失败是成功之母,不要这么轻易气馁。

况且柳弟你人……妖这么好,长得又这么俊,将来一定会遇到真正属于你的缘分的。

来,为兄设宴给你接风洗尘,我们好好聊聊这些年你游历大荒的见闻。”

不是你娘生你的时候是把你的脾气落在娘胎里了是吗?你是不知道生气和嫉妒四个字怎么写是不是?

相柳百般无奈之下,还是被榆罔强行拖走。

酒过三巡之后,相柳看着榆罔那染上醉意的英俊面容,听着他说着这些年和玉燕为辰荣百姓做的事,相柳反而嫉妒地露出了獠牙,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抓起他的手就吭哧一口咬了上去。

毒素顺着血液入侵体内,榆罔的整条手臂瞬间变得乌黑,相柳本想像从前一样,欣赏一下他被痛的跳脚的样子再给他解毒。

可这次没等醉酒的榆罔反应过来,相柳自己却觉得心头像是被人用铁钳紧紧地夹住,然后用力一扭,仿佛要把他的心给拧碎了一样剧痛无比。

这种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试图减轻那无尽的痛苦。

与此同时,他的九个脑袋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折磨。每个脑袋都像被最恶毒的诅咒惩罚一般,如火烧如刀割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这种痛苦超越了任何他曾经经历过的伤痛,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这种反噬的痛苦,他只有在小时候咬伤玉燕时经历过。

他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靠着最后的清醒给榆罔解了毒,然而反噬却没有减轻半分。

直到玉燕感到榆罔出事赶来,这才替相柳解除了诅咒。

榆罔脸色发白,嘴唇乌青,都这样了还不忘给相柳说情。

“柳弟他是蛇嘛,喝醉了一时兴起,也不是故意要伤我的。我被咬啊咬的也咬习惯了,没什么大事,他好不容易回来,你也别太责怪他……”

玉燕气的想打人。

“慈父多败儿!他这么任性就是被你惯的!该,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今后还敢不敢乱咬人?”

相柳听着榆罔为自己说话,心中反而怒气更盛。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恨的就是那你这副道貌岸然的假好人模样!你是我什么人,又是她什么人,你凭什么替我说情?

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所有人都会被你的虚情假意所蒙骗,被你的虚伪善良所打动,我告诉你,做梦!”

相柳说罢,便不顾身体的虚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辰荣山,榆罔伸着手唤了两声,还是没能让人停下脚步。

“柳弟,唉……这么大妖了路还走不好,这怎么又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