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是没人检举揭发过覃明和张大发,但到了信访办就转到了纪委,到了纪委就没音信了,其实内部的人早就通知了两人。两人上下打点,覃明还把自己小姨介绍给何大庚,这才一次次平安着落。
何大庚看到这个文件袋,直接就麻爪了。这个杀千刀的秦风真是阴险,居然就地反攻倒算,倒打一耙。
看到何大庚满脸惊愕的神情,秦风内心大爽,冷笑道:“怎么,不敢受理吗?你们不是听到屁大的风声都要调查清楚吗,我这里可都是白纸黑字的实证,有图有真相,比你收到那封举报信要详实多了,何主任这么大公无私,如此明目张胆地护着你外甥,这样好吗。”
何大庚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红得发紫,拿过材料随便扫了一眼,就发现这份举报材料的确比较详实,事实很清楚,以前也接到过类似的举报信,都被他私下扣下了,这回秦风堂而皇之摆出来,让他颇感棘手。
不过作为一个混迹纪检多年的老油条,何大庚也不是全无办法,反正一个拖字诀就能把事情无期限拖延下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他正准备把文件放入抽屉时,秦风一把将文件袋抢了回来,冷笑道:“这份材料我会亲手交到罗书记手里,就不劳烦你了。我还要问问他,纪委办案是不是这种方式,要被询问对象自己证明自己清白无罪。走吧,咱们这就去找罗书记,你敢不敢跟我当面对质?”
“秦风,你不要太放肆了,现在是调查你的问题,把别人扯进来干什么?”何大庚自然不会去罗争那里对质,到了那里还能有自己的好吗,傻子才干这种事呢。
然而这个时候,一名纪检干部走进来,在何大庚耳边低语:“何主任,罗书记叫你去尤市长办公室一趟,有事问你。”
一听到要去尤市长办公室,何大庚眼皮狂跳起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天亮还是忍不住了,他一插手事情就难办了。可不去又不行,自己的顶头上司还在那里等着呢。
秦风一看何大庚的脸色,大概就明白了几分,心里大喜,站起来说道:“是不是罗书记找你,正好,我跟你一起去。我的问题我当面向罗书记交代,原本你和覃明是亲戚就该回避的,可你这么厚颜无耻,我只能向罗书记当面汇报了。”
你才厚颜无耻,你们全家都厚颜无耻,何大庚心里暗骂,这个王八蛋,简直是个刺猬,还不能跟他上手段,着实让人憋火。何大庚冷眼瞪了秦风一眼,大步走出询问室,向市长办公室走去。
秦风起身准备跟上去,被两名纪委人员拦住了,冷声道:“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继续待在这里交代问题。”
“交代你妹!”秦风忍不住爆粗,冷喝道:“你们再用这种对待犯罪嫌疑人的姿态讯问我,别怪我不客气。我就是豁出去受处分,也要把你们的嘴巴抽烂了。”
两个人不敢吱声了,人的名树的影,秦风名声在外,可以说是凶名赫赫,两人还真怕他一时头脑发热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闪开一条道路,放任秦风离开。
何大庚一进尤天亮办公室,看到两位常委黑着脸坐在那里,连忙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道:“尤市长,罗书记,你们找我?”
罗争开门见山问道:“何大庚,群众举报一中副校长秦风的案子是你负责审理的,调查结论出来了吗?”
何大庚听到罗书记和尤市长居然亲自过问这个案子,心头狂跳,小心翼翼回答道:“已经调查得八九不离十了,正在综合信息,形成结论,明后天我就会把调查结论送到二位领导的桌面上。”
“大致什么结论?这个秦风具体存在哪些问题。”尤天亮的一张脸阴沉得都能拧出水来。
何大庚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秦风的问题十分严重,群众的风评非常差,一中不少教职工都反应他为人强势、霸道,凡事喜欢出风头,而且目无上级领导,不少干部对他意见非常大。”
“还有什么问题?”尤天亮的脸黑得更加吓人了。
何大庚说道:“政治思想不过硬,动不动就抨击上级政府机关,爱唱高调。经济上的问题有一些,我们还在调查论证,争取早日补充完整证据链。作风上嘛,这个人生活作风很成问题,与他们学校的女老师欧阳青关系暧昧,不清不楚。而且据他前妻实名举报的材料,他早就跟这个欧阳青勾搭成奸,在组织部考评前火速离婚,就是为了与这个欧阳青公开乱搞。”
啪的一声,尤天亮用力一拍桌子,火冒三丈站起身,怒视着何大庚,说道:“放屁!放狗屁!何大庚,你是纪委干部,还是八卦小报记者,你调查了三天,就调查到这些捕风捉影鸡毛蒜皮的传闻吗?这是对同志负责任的态度吗?”
“尤市长,我……我……”何大庚没想到尤天亮会如此大怒,这么斯文一个领导居然爆了粗口。
罗争也很恼火,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纪委难道是干着活的?阴沉着脸问道:“何大庚,除了这些私人问题,秦风在经济上到底有没有问题?现在不是文革,你搞的这是哪一套,一些同志发几句牢骚,你就要上纲上线,这是谁给你的权力?”
何大庚磕磕巴巴说道:“他现在开的那辆车是银都集团赠送的,虽然车主是他父亲,可银都集团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赠送一辆价值二十万的高档轿车呢。他始终在这个问题上不肯老实交代,态度十分蛮横,但这里面分明是存在利益输送,或者权力寻租的。”
尤天亮心里都开始冷笑起来,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幸亏秦风提前给他说过缘由,他冷笑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何大庚,你凭主观臆测就可以做出结论吗?那辆车我知道,银都集团开工仪式前后,从秦家购买了两缸桂花陈酿,而且秦家为这次开工仪式做了很多工作,银都集团作为答谢,赠送了一辆轿车,这属于商业行为,根本与利益输送不沾边。更何况,秦风的职权范围根本不可能与银都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存在利益输送。”
何大庚再次傻眼了,这回栽赃都搞黄了,事先压根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做出判断,这下子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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