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
“暗精灵的女王。”
塔希答道,但米娅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谢谢你唤醒了我。”
她真诚地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先别说这个了,现在手能握得住东西吗?”
塔希托起米娅微微颤抖的双手,用拇指揉搓米娅的掌心,掰着她的指头,像是这样做能让她的手不再颤抖。
“...应该能吧?”
米娅不确定地说道,双手张张合合,不断发抖。
“试试这个?”
塔希左右瞧了瞧,从身旁的地上拿起一块重量刚好合适的石头,举在米娅的面前。
“好...”
米娅双手开始不断摸索,塔希注意到她的鼻子动了动,像是嗅到了石头的泥土味,于是马上就摸到了塔希举起来的石头。
她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石头,险些没拿稳,当她稍微有些熟悉眼下身体的情况后,便单手就能举着石头了。
“这样的话,你算得上是幸运了,脑袋受到了重击,但你还是保住了性命,也没有完全丧失劳动力...”
“不过,你的眼睛瞎了已经是既成的事实,但不用担心,如今猫亚人氏族已经被解放,不再有坏人迫害你们了,而你的族长母亲也会给你安排好一切,只要你可以劳动工作,至少你简单幸福地过完剩下的人生是没有问题的。”
塔希摸了摸米娅的头。
“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吗...?”
米娅喃喃道。
“这确实是我以前与妈妈、姐姐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现在...”
米娅握紧了拳头。
“我更想加入暗精灵女王殿下的军队,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我有暗精灵的血脉,应该可以加入吧...?”
她不确定地问道。
“加入我的军队?让一个猫亚人加入我的军队这事没有先例呢...不过我是女王,规则由我来定。”
这倒是出乎了塔希的意料,不得不说,阿尔瑟拉的两个养女都给塔希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看看米娅的表现、以及她是怎么想的。
“没错。”
少女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在昏迷过去之前,我看到殿下你的军队解救了我们,暗精灵战士们都好生厉害,一剑就将豹魔劈死,豹魔们锐利的爪牙也无法伤其分毫。”
「噢,是凯莎率领的亡灵骑士小队」
“我想变得和暗精灵战士们一样强大,拥有不输豹魔的力量。”
米娅最后说道。
“嗯...”
塔希的嘴角向下微翘。
“仅凭这一点,你想加入我的军队以及成为一名战士的理由还不够充分,一味地盲目追求力量,最终你只会沦落到与兽族里那些既狂热又野蛮家伙无异,而且我的军队并不是沉沦于血腥杀戮的怪物。”
她说道。
“还是说,你追求力量的背后有充分且正当的动机?”
“我并不是一味地追求力量!我...我...”
米娅慌乱之中急忙抓住了塔希的手腕,她低下了头,一对猫耳也随之耷拉下来。
“我想变得强大是因为我想要去守护妈妈以及姐姐,我不想她们再受到伤害,曾经我以为我自己很厉害,能够与豹魔们过上两招或者可以杀掉他们,可那天的晚上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无力...”
米娅放开了塔希的手,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而且我想要复仇...在那一晚,我被重伤并且失去了视力后,才明白豹魔给我们氏族带来怎么样的痛苦...”
“...我今天才明白,妈妈将我和姐姐保护的多么的好...”
“妈妈曾跟我说过,在家乡,仍有不少的猫亚人被豹魔奴役着,他们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着比我还要痛苦的磨难...”
“所以我才想要变得强大,才想要加入女王殿下的军队成为一名战士,让自己有能力去保护妈妈、姐姐甚至是族人不受伤害!”
“我还要让那些胆敢伤害奴役我们的家伙懂得被杀的惶恐!更要让他们亲身体验被杀戮的绝望!”
最后一句话米娅是鼓起勇气喊出来的,她的话音刚落,塔希吃惊地发现一直别在自己腰际上的【万千繁星之意】居然在轻轻地振动着,寄宿在剑里的神明之力仿佛在回应着米娅。
「甚至得到了神明的认同吗...?真不可思议啊,米娅」
塔希难以置信地瞧着这个瞎了眼的少女。
「复仇吗...?难怪【罪与罚】的力量会与米娅的话产生共鸣...」
毕竟,死亡女神的另一个名讳便是复仇女神呢。
“很好,现在这个理由便足够了,米娅,现在你有资格成为一个战士。”
既然米娅与神明的力量产生了一丝共鸣,那么塔希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谢谢女王殿下。”
她低下头,真诚地说道。
“...只是,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战士,你的眼睛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塔希顺势摸了摸米娅的头,还偷偷rua了一把猫耳,而米娅听了塔希的话顿时沉默不语。
“不过,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有一种方法能让你获得特别的‘视野’,让你能看见东西,不过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
塔希抱腿而坐,静静地看着米娅。
她让米娅恢复视力的方法很简单——通过改造她的灵魂来激活灵魂的眼睛,以此观察世界,然而由于米娅仍然活着,灵魂视野中的景象与普通视力截然不同。
这种特殊的视界塔希称之为——心灵之眼。
若是米娅无法驾驭心灵之眼,她未来都将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迷雾中,无法辨认出人们的面貌,眼前出现的只是一个个跃动的魂火,象征着每一个生命的灵魂。
并且灵魂视野相当消耗心智,需要米娅付出巨大的努力去维持。
完全恢复视力的方法,塔希也不是没有,不过使用这种方法就意味着米娅要变成亡灵,亡灵眼内的视野和生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能看到每一个生命的灵魂。
非必要塔希不想这么做,生命本就不应该轻易地放弃。
“我愿意。”
米娅坚定地说道。
“那么我们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