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筱秘密拜访了拓跋恭。
“大皇兄,九弟今日来是有求于你。”拓跋筱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九弟不必客气,为兄能办到的定不推辞!”
“还请大皇兄去找拓跋宇,让他允你见阿易一面,问清他现在的状况!”拓跋筱躬身一拜,很是真诚。
拓跋恭拖着残腿走过来扶起他:“九弟,这个陈不易对你就这么重要!”
“是!很重要!不仅对我,对阿蛮亦是如此!”
拓跋恭叹息:“这个易公子的传闻,为兄也听了不少!他的所作所为亦算的上是为国为民!为兄就答应你跑这一趟!”
他思索一番,不得不问:“只是,你与阿蛮皆倾心于他,你想没想过以后?”
拓跋筱苦笑:“我和阿易没有以后!他说他不会原谅我!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为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我欠他的!”
“唉!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九弟,你现在变了很多,越来越有担当!不愧父皇对你寄予厚望!”拓跋恭对这个九弟很满意,能痛改前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站在老九那样的高度更非易事!
“大皇兄拜托你了!小弟便告辞了!”拓跋筱再次行礼。
拓跋恭得了委托,明知拓跋宇讨厌自己仍厚着脸皮拜访。
“六弟,别来无恙!”拓跋恭挂着笑脸欢快的打招呼。
拓跋宇面色不善:“不知大哥又要说什么大道理!小弟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拓跋恭叹着气:“愚兄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也罢,不说便是!以免伤了咱们兄弟之情!我只是受老九所托,想见一见易公子,看看他是否安好,不知可否?”
拓跋宇满是讥讽道:“大哥今日不为人师表,倒当起了拓跋筱的走狗了!倒是辛苦大哥了,整日里没事找事!”
拓跋恭陪着笑:“就当是吧!我身为长兄,自然是见不得弟弟们闹矛盾,是多管闲事了些!只是听闻易公子的事,也好奇,还请六弟圆了为兄这点念想!”
“想见那贱人?可以,拿拓跋炽的消息换!”
“我没有拓跋炽的消息。”
“那就没办法了!”
拓跋恭苦口婆心道:“老六,我只是看一眼他是否安全!于公于私,陈不易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公,他为大梁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好事!为私,他可为你们的人质可在关键时刻为你们保一命!”
拓跋宇讥笑:“大哥啊,你认为我们还有选择可选!不生就死!我们早已退无可退!不论老九还是老十一,只要我们输了,他们绝无可能放我们一马!如今姓陈的只能作陪葬!你以为我们会把他当人质!别天真了!你可以告诉拓跋筱,那贱人我只会杀,不会换!”
“老六!真不肯让为兄看一眼?”拓跋恭既答应了老九,无论如何也要看一眼人。
“拓跋筱给了你多少好处?你非要淌这趟浑水不可!”拓跋宇咬牙切齿的问。
“老九从未给过我任何好处!老六,大哥不参与朝政,不代表大哥不希望大梁好!大梁是我们的大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你该明白的呀!”身为长兄,他希望这几个走错路的弟弟能痛改前非。
“若不是我的大梁,那它好不好与我何干!大哥,你认为拓跋筱登基会饶了我们?大哥,权力就像一柄剑,握在自己手里那便为所欲为!握在别人手里那自己便是待宰的牛羊!”
拓跋宇一脸苦笑,接着说:“大哥!你看父皇多偏心!他眼里只有拓跋筱!我们兄弟几个算什么!而拓跋筱能容我们吗!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怎么会不想去赌一把!赢了通吃,输了反正是一死!”
“所以,你们便不惜联手外人!内外勾结!”拓跋恭少有愤怒,厉声喝斥:“老六,你们的路走错了呀!西凉狼子野心,而塔塔儿木部落亦是心怀鬼胎,与他们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就算你棋高一筹夺的皇位,然后呢!你怎样平叛外敌!如何稳定江山!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又顿了顿:“父皇是偏心!可若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只需与阿蛮联手!他无意皇位,拓跋筱又动不了他!何至如此!”
拓跋宇冷笑连连:“阿蛮?他就是个疯子!最是冷酷无情!他会在乎与谁联手吗!”
拓跋恭为他们惋惜:“阿蛮看似无情却最重情!但凡你们肯顾念一丝兄弟之情,何至于此!皇祖母当日说的话你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呀!阿蛮死,大梁崩!这绝非是骇人听闻!多少外敌都盼着他死!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属亲者痛仇者快!”
“堂堂大梁缺了个拓跋炽就活不了!大哥,你太危言耸听了吧!”
拓跋恭抿着唇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老六,大哥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真的以为老五老十是将帅之才?可以威震四邻和各部族?大梁以战养国,一旦战败,便是亡国之日!”
拓跋恭见他脸色有些沉:“十年前,大梁内忧外患,四面楚歌,连天启都打不赢!还是拓跋筱挑拨离间让袁裴之受冤被杀!但凡天启皇帝不那么昏庸一点,都赢不了!是阿蛮和萧越他们飞速崛起,才有大梁如今强盛!可你看看,阿蛮只是丢官罢爵,敌人便蠢蠢欲动!老六!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呀!”
“我不信!除了拓跋炽和萧越还有一大批能征善战的将领!”
“是,阿维尔等是将才!可他们都是阿蛮的心腹!他们都是阿蛮一手提拔起来的!你不一定就能将人挖过来!”
“我不信许以重诺,他们会不动心!”拓跋宇还抱着一丝侥幸。
“唉,老六你还心存侥幸!你看阿蛮落魄之时,他的军队可有一丝异动!阿蛮手下的将士都只认他,不认皇权!正因如此,阿蛮才不在乎皇位!在他眼里皇位就如一个玩具,他想要便唾手可得!”
拓跋恭还在劝说:“老六,听哥一句劝:早点派人跟阿蛮谈,将人还给他,还可保你们一命!真等到他来清算之时,你们便再无活路!”
“哈哈哈!我早就没有后路可退!再说,他怎么可能敌的过百万联军!他,必死无疑!”拓跋宇眼里闪着沉沉眸光,疯狂而执着。
“老六你是不明白!百万之众虽多,却各怀鬼胎并非铁板一块!若阿蛮分而击之,不是没可能扭转乾坤!你不知道西凉塔塔儿木部落有多怕他,曾被他打的有多惨!若不是父皇一直打压一直制肘,他早就拿下西凉塔塔儿木部落!”
“我不信!”
“罢了!我言尽于此!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见见陈不易!你可以一起。”
拓跋宇沉思片刻,方点头:“好!”
监牢内,陈不易与姬雨希虽囚于牢笼,生活却十分安逸,皆因姬雨希的挟迫太起作用。
拓跋恭拖着残腿,躬身行礼:“拜见淑妃,见过易公子。”
姬雨希淡淡“嗯”了一声。
陈不易则茫然应了一声。
“这是阿蛮的长兄,拓跋恭。”姬雨希淡淡的为他介绍。
陈不易看到他腿有疾,难怪他不参与皇子们夺嫡。
拓跋恭语气温和:“我是替老九来看看你们是否安好。”
姬雨希冷笑:“告诉那个废物我们不好!有的禽兽已经按耐不住了!”
陈不易定定的看着拓跋恭,上下打量,又瞅了瞅站在他身后的拓跋宇,久久沉思。
他斟酌了很久,“请你原话告诉他:他要注意安全,以防狗急跳墙。有他在,我们暂时不会有事。我们会尽量保全自己,他不需太过担心。他只需按他的计划行事。谢谢。”
拓跋宇黑沉着脸不说话,竟然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这是有多瞧不起自己!
拓跋恭见过了陈不易就要离开。
陈不易喊住了拓跋宇:“六皇子,悬崖勒马,尚且不晚!莫要真等生死相见,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