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昱珩的长篇大论,福满满越听越邪乎。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了。
他身上真是集齐了世界上所有男人恶心的缺点。
一边说着不狡辩,一边无意识给人进行思想pUA。
坦荡的语气,显得她才是先背叛的那个。
“阿川啊,梦里啥都有,不如就地卧倒多做点美梦。”
让她哄,痴人说梦。
见她恼怒,商昱珩不紧不慢地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别生气,没关系的,你不想哄,我就自己哄自己,日子还长呢,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什么一家人?”福满满被他的话震惊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箐箐、你、我,等有机会把妈妈也接过来,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啊。”
逆天。
她猛地站起来抽出手,眼睛瞪得圆圆的,“骗我?你真是顶级畜生。”
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守诺。
福满满从冲锋衣口袋掏出一张红色小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红色刺目,等商昱珩看清上面结婚证三个字,他的心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
“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你不知道吧,我已经结婚了。”
说完,福满满哈哈笑起来,她觉着解气。
商昱珩看着那张红色小本,没有要伸手打开查看的意思。
视线挪到她脸上,目光灼灼地说:“少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几块钱就能在网上买个假的吗?”
“对啊。”福满满得意,“我连几块钱都没花,他们免费发给我的。”
商昱珩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的光亮几乎要熄灭。
他说:“你喜欢这个,我可以做一万本送给你。”
福满满想看他暴走发怒。
没想到他情绪这么稳定,真的好能忍。
“得了吧,少自欺欺人了,我和江京九早就领证了,受法律保护的。”
商昱珩突然站起来,投下阴影将她笼罩,“非得气我不可?你等我几天,我帮你换个身份,我们可以在这里登记结婚的,我们也可以受法律保护。”
“……”
福满满眨了两下眼睛,本来想气他耍人,结果变态想法真多。
“可以啊。”她忽然态度软了下来,“把箐箐放了,我就接受和你在这里登记结婚,否则免谈。”
“把她放了,知道我舍不得伤你,然后你找机会逃跑是吗?”商昱珩步步紧逼靠过来。
她有点害怕,节节败退。
“我不跑。”她满眼真诚,“我心甘情愿留下来,和你过日子,为你生儿育女,你不想和我过这样的日子吗?”
说到这时,商昱珩很明显犹豫了。
明知道她在骗自己,在和他谈条件,他还是忍不住向往福满满口中的生活。
“也可以。”他说,“让我放走福箐箐也可以,到时候我会为你打造一个真正的牢笼,你是我的雀,会心甘情愿住进去吗?”
福满满一挥手,胃里翻腾恶心,“行行行,只要你让箐箐安全回到首京,你就算给我挖个地洞进去做老鼠,我都毫不犹豫钻进去行了吧。”
烦死了,死变态。
商昱珩不想逼她太紧,怕适得其反。
也瞧出她不舒服,故而松了嘴。
“你去床上躺着,我叫医生过来。”
这个福满满不和他犟,是真的很难受。
多说一句话,都感觉跟要死了似的。
她带着背包躺到床上,这里的医生也穿迷彩,是个黑发棕色瞳孔的女人,典型的中东女人长相。
挂上吊水后,福满满一只手搭着额头阖目养神。
医生退了出去,商昱珩守在床边,彼此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响起男人的声音。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支持你去首京上学,也后悔回到商家。也许留在溪山,我们早就是平平凡凡的恩爱夫妻了,孩子遍地跑,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江京九,什么朱朱,更不会分道扬镳。”
福满满心底还是害怕他会对她动手动脚的,所以根本没睡着。
她咕哝着回应:“我得谢谢你支持我出来上学。”
他说的是真的,没有他砸钱,出人出时间,她可能就烂在大山里了。
商昱珩浅浅地笑了,“大城市里的诱惑真的很迷人,灯红酒绿看得我目不暇接,可我就是觉得你最漂亮。我尝到了有钱有权带给我的便利和利益,那种感觉太美妙了,甚至不需要别人驱赶我,我就会主动化为欲望的奴隶,努力耕织开阔土地,想要得到更多。”
福满满轻轻嗯了声,转过脸反对着他。
现在搞什么忏悔录,全都晚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那么喜欢我,只是出于压力迫不得已和我在一起,可我真的好喜欢你,七岁第一次见面,那颗种子就在心里了。知道你很感激鲁祁思对你的帮助,所以后来我动了些歪心思,以为控制住她们,时间久了,软磨硬泡早晚你都会爱上我,最终是我错了,不止伤害了你的家人,也伤害了你。”
屁话连天,熏得她眼睛想尿尿。
福满满知道自己不该为此动容,他说这些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往日那些记忆宛如走马灯,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有些人就是什么都知道,也要装作什么都不懂,来伤害你。
荀川就是这样的人。
她咬咬牙遏制住想反驳骂人的冲动,全当这些是他的临终遗言了。
“我看到你坐在他肩上笑得明媚灿烂,才发觉我从前错错得有多离谱。满满,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死了重开更简单高效。
福满满睁开眼睛,不言不语。
输完两瓶水,福满满实在撑不住眯了会。
再睁开眼已经天黑了,她的背包滚到地上,商昱珩并没有把包拿走。
她坐起来双目茫然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商昱珩不在。
瞬间感觉好孤独,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发现一格信号都没了。
她挠了挠脑袋,也不对啊。
来的时候,商昱珩还在打电话。
也搞不懂商昱珩到底是什么路数,不强迫她上床,也不给她见箐箐。
倒是她自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热锅上奔跑的蚂蚁,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