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真身上这股烧里烧气的劲儿。
堪称天赋异禀。
即便美若邀月,与苏信同居三年,恩恩爱爱一年多,也没能像朱九真这样,随时随地说烧起来就烧起来。
这般浑然天成。
苏信生怕被李莫愁瞧出端倪,重重地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与朱九真拉开些许距离,开口说道:“我现在就去昆仑派一趟,会会那昆仑派掌门,顺便把你父母救出来。”
说着,苏信转头看向李莫愁,“你不是需要雪玉膏救你的情郎吗?跟我一道去。”
李莫愁闻言,欣喜若狂连声道:“是,是!”
就要给苏信跪下叩首。
苏信向来不喜别人对自己行跪拜大礼,大手一挥,一道真气涌出,稳稳地将李莫愁扶了起来,李莫愁眼眶泛红,感激道:“前辈,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与苏信分开了三年多。
才刚重逢,苏信却马上要因别的事离开。
朱九真此刻是片刻都不想与再苏信分开,苏信往后退一步,她就往前进一步,小手紧紧拉着苏信黑色衣袍的下摆 ,眼神满是祈求,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前辈,我父亲还在那儿呢,您能带上我一起去吗?”
李莫愁还没看透自家小姐妹的心思。
只当朱九真是在担心父亲朱长龄的安危,赶忙安慰道:“九真姐姐,莫要忧心,有我和前辈前往昆仑派,必定能保伯父平安无事。”
朱九真哪里是在操心朱长龄,她不过是一心想跟苏信多相处片刻。
听李莫愁这么一说,心思本就弯弯绕绕、不那么单纯的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李莫愁这小婊砸,该不会也看上我的好哥哥了吧?
难不成是想支开我,自己吃独食?
这么一想,朱九真更铁了心不跟苏信分开,当即婊里婊气,娇声说道:“那可是我的亲爹爹呀,我这个当女儿的若不是亲眼瞧着,如何能安心?”
“前辈,您就行行好,带上我吧,我发誓绝对不会给您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一边说着,她那娇软的身子又有意无意地往苏信身上靠去,十分的磨人。
苏信又怎会猜不出朱九真那点小心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朱九真也算是自己的女人,该宠着的时候还是得宠着,况且昆仑派也算不上什么难以对付的强敌。
略微思索一番后,他开口道:“跟着可以,但你一定要听话,明白吗?”
朱九真听到苏信同意带自己一起,满心欢喜,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
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随后,她走到李莫愁身边,亲昵地挽住李莫愁的胳膊,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娇声道:“有莫愁妹妹在,她也会保护我的。”
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李莫愁的胸前,又看了看自己同样饱满傲人的身姿,觉得自己没输,暗自得意。
李莫愁倒是没察觉到朱九真这细微的心思,还以为她是真心感激,十分仗义地拉起朱九真的手,说道:“朱姐姐放心,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与三人格格不入的武青婴。孤零零站在一旁,想着自己的爹爹武烈被困在昆仑派,心中焦急万分。
见苏信答应带朱九真同行,她也鼓起勇气,想请求苏信带自己一道前去,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刚吐出“前辈”两个字。
这时,苏信从怀里掏出一枚半掌长的金色羽翎吹了一声哨子,那哨声嘹亮高亢,犹如破空的利箭,又似苍鹰啼鸣!
连吹三声!
不过眨眼间,一道金光从远处飞速袭来,闪烁不定,如流星赶月,片刻后,几女就见那东西便飞到了她们头顶上方。
待它双翼展开,竟足有十几丈宽,遮天蔽日,气势惊人,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敬畏!
李莫愁惊呼:“好神俊的金雕!”
恶大胆小怕狗咬的朱九真,惊慌失措的躲在苏信的身后。
苏信拍拍她的小手示意无事。
金雕飞临苏信面前,似乎满是埋怨,仿佛在说:“都说了这些天别叫我,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
苏信没理会它,只是神色淡然地对武青婴说了一句:“人齐了,你还是留下看家吧。”
说罢,他左手打出一股柔和内力送起李莫愁,右手揽住朱九真的腰,纵身一跃,带着二女稳稳抓住了金雕的大爪子上。
“如此神俊的金雕……难道是前辈所养?!”
李莫愁与朱九真两女忍不住纷纷惊呼,眼中满是震撼与好奇,她们望向苏信,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苏信并未回答。
他仰头望向金雕,简洁地说道:“雕姐,劳烦你了,昆仑派。”
小母雕与苏信签订过契约,即便满心不耐烦,也只能叫唤两声。
随后,它双翼奋力一展。
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高亢长鸣,划破宁静长空,巨大的身形裹挟着磅礴气势,带着苏信、李莫愁和朱九真,如同一道金色残影,向着昆仑派的方向急速振翅飞去。
昆仑派中,掌门何太冲高高在上,端坐在主位之上,班淑贤如垂帘听政一般,默默坐在他身后的帘幕中。
卫壁的父母卫石与卫夫人,与昆仑派的诸位长老一同就座。
而在大厅中央,跪着两个人,何太冲等人正满眼戏谑,有说有笑地看着他们。
这二人正是朱长龄与武烈。
落在昆仑派短短几日,朱长龄和武烈便没了往昔富家员外的体面模样,他们浑身衣袍破旧不堪,前胸后背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痕,皮开肉绽。
显然是饱经酷刑折磨,模样凄惨至极。
这时,卫壁的父亲卫石端着一杯茶水,慢悠悠地走到朱长龄身前,俯身蹲下,将茶水递过去,假惺惺地劝道:“朱兄,你在牢里苦头也吃尽了,何必还硬撑着呢?”
“只要你愿意重新归入昆仑派门下,继续听从何掌门的调遣,把你们朱家田庄的地契都交到昆仑派,何掌门定会既往不咎,不会追究你们欺男霸女,鱼肉乡民,残害百姓那些罪过的。”
朱长龄还不没说什么,武烈听到这话,气得双眼几乎要瞪了出来。
血气上涌,脸颊涨得通红。
披头散发的他,活像一头受伤后暴怒的猛兽!猛地向前扑过去,怒声吼道:“这些事都是你们昆仑派指使我们干的!”
“我和老朱虽说向昆仑派周边的百姓强征私税逼死了很多人不假,可每年收上来的税钱,七成进了你们昆仑派的口袋,我们能拿几个子儿?你们昆仑派才是整个昆仑派最大的祸害!!”
“啪!”卫石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武烈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把武烈两颗后槽牙都给打落了。
武烈被打得脸瞬间肿起老高。
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出几米远,头晕目眩,卫石还不解气,破口大骂:“你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都到这时候了,还敢往昆仑派身上泼脏水?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们昆仑派怎会稀罕那些来路不正的钱?哪里见过你们的那些黑钱!分明是你们两条狗借着何掌门的威名在外横行霸道,现在居然还想反咬一口,真是贱骨头!”
武烈被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怒火攻心,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话。
向来能忍的朱长龄,此刻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喉头一甜,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他颤抖着指尖,指向卫石,怒不可遏道:“你……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不得好死的畜牲!”
卫石只是冷冷瞥了朱长龄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懒得搭理他,端起那杯茶,既然朱长龄不肯喝,便直接把茶水浇在了他头上。
随后大摇大摆走回何太冲身边,点头哈腰地说道:“掌门,您也瞧见了,这两人嘴硬得很,要不直接解决了吧。”
“想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会儿已经把朱家和武家的地契、庄子都弄到手了。”
何太冲面露犹豫之色。
要杀朱长龄和武烈并非难事,可当下这两人在昆仑一带口碑还不错,若是贸然动手,恐怕有损昆仑派的声誉。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昆仑派真正的主人。
也就是坐在帘幕后的班淑贤果断的开口,对那卫石道:“就照你说的,这两人冥顽不灵都杀了。”
“不过这事儿得你亲自动手,也不会让你白干。你不是说朱武两家的庄子都已在卫壁的掌握之中了吗?等你杀了他们,以后朱武两家的地盘就归你们卫家接手。”
昆仑派身为江湖六大门派之一,爱惜羽毛,注重自己名门正派的形象。
可卫家不过是普通的江湖草莽,只图眼前利益,哪管得了那么多。
卫石一听能彻底吞并朱武两家。
顿时喜出望外,拉着夫人一同“扑通”跪地,朝着何太冲磕头,又转向帘幕后的班淑贤,砰砰磕头道:“多谢掌门,多谢掌门夫人!往后我们夫妻二人就是昆仑派最忠心的奴才,您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班淑贤为人傲慢又刻薄。
向来最瞧不上卫石夫妇这种没骨气、趋炎附势的人。
可想要掌控这偌大的昆仑派,又不得不利用这些人。瞪了一眼没用的丈夫,她实在不愿多看这两人的谄媚嘴脸,略显疲惫地开口道:“少废话,赶紧动手。日后你做得如何,我心里有数。”
卫石心中一凛又是连连称是。
起身转过身的瞬间,他之前那副谄媚至极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毒辣。
“噌”的一声,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朱长龄,冰冷的匕首抵在朱长龄的脖颈上。
卫石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狞笑道:“朱兄,安心上路吧。”
“不过你放心,你女儿朱九真现在想必已经是我卫家的媳妇了。你走后,我定会好好‘照顾’她这个儿媳妇,也会替你打理好朱家的家业。”
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要落入这群畜生手中,朱长龄心中恨意滔天,一双老眼瞪得几乎要爆裂开来,怒吼道:“你这该死的畜牲,不得好死!”
卫石不再多言,抬手间,短匕寒光一闪,眼看就要刺穿朱长龄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尖锐的鹰啼从远方传来!
紧接着,一股金色的狂风呼啸而至,好似能掀起海啸的巨风般凶猛,这股狂风席卷而来,吹得昆仑派大殿外的弟子们人仰马翻。
那恐怖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
卫石也在这狂风中被吹得倒飞出去三四丈远,连滚了两三个跟头,灰头土脸地摔在何太冲的脚下。
屋内众人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着那股狂风渐渐消散。
一道身着黑袍的人影,如同一头出渊的蛟龙,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气势汹汹地轰杀而来。
那掌力犹如惊鸿乍现!
带着一股巍峨大日般浩荡威严的气势,毫无征兆且毫不留情地朝着坐在上首的何太冲狂涌过去。
何太冲见状大惊失色!
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暗叫:“这是什么样的掌力,竟如此恐怖!”
面对这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掌力,他惊恐万分,根本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一脚狠狠踢向摔倒在自己面前的卫石,想借卫石的身体来替自己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还没等卫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苏信运起金刚伏魔之力,融入那精妙绝伦的五绝神掌之中,施展出了威力最为强大的一击,最刚猛无俦的一掌!
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卫石的胸膛之上!
刹那间,磅礴的劲力疯狂涌动!
卫石身上的衣物瞬间被震得四分五裂,后背的皮肤也大片崩裂开来,血肉、骨头以及内脏从他后背喷涌而出,红的黑的,洒落一地!
没有完全躲开的何太冲,被那如喷泉般涌出的红色血水溅得满头满脸都是。
“嘭”的一声,卫石的尸体重重砸在地上,将他刚刚所坐的椅子也一并砸碎。
就在这一瞬间。
闪身躲到一旁的何太冲,这才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全身都被黑色袍子紧紧包裹着的人,那面具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隐隐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看到这张面具。
何太冲的双眸陡然一缩,而后愤怒无比的厉声喝道:“是你!你这个偷药贼,居然还敢跑到我昆仑派来送死!”
……
……
……
没有电。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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