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提前征税
莫家军那边也是一样。
自从左其星收了他们,可没有亏待过他们。
让他们过来燕北驻军,也是想要让他们带带这些没当过兵的原驻军队的。
可他们却在军队里搞起了两派对立,这着实不该啊。
要让大姐与霍将军失望了吧……
每个营房的议论声都响到了半夜,第二天早上,顶着两只黑眼圈的兵士们迫不及待的跑到膳堂,将只有杂面馒头和稀粥咸菜的早饭,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既视感来。
谁还记得昨天发放的军需是什么?再也没有比吃饱肚子更幸福的事了!
等到霍景安再次出现时,整个队伍已经焕然一新。
倒不是说别的,只是一种精神面貌,整个队伍的精气神儿不一样了。
早上操练开始,原本泾渭分明的两部分士兵,竟也没有如往常一样错开时间。
将练兵的事交待下去,两支队伍的统领各自出来,到霍景安面前认真做了反省。
不但是昨天的事,还有以往对待彼此的斗气的心态,互相攀比而不是团结协作的错误做法。
说了很多,也很诚恳。
霍景安没有过多苛责,只说道:“这次的事,陈长义领五军棍,冯谱领十军棍,可有不服?”
“属下心服口服!”
在二人原本的预想当中,此事大约是没这么容易揭过的,自然是无所不从。
“另外,我将会重新将所有人打乱,重新编队,设置训练任务与考核。”
二人愣了一下,便立刻答应:“是!”
“你二人应将今日之事引以为戒,回去吧。”
霍景安看到左其星是如何训练她那些侍卫的,只觉得有许多东西都可以拿到军队当中来用,还回去同左其星商讨一番,定了具体实施的条例。
对此,左其星只能在心里说一句,这不是巧了吗,刚好我这套训练侍卫的法子,就是从军队中提取的,现在你又要给扩回去。
这业务她熟得很,给了许多已经被实践过的经验。
霍景安如获至宝。
他已经想到,等燕北的驻军都步入正轨之后,便带着这套法子去找莫佑归,把这套练兵之法,用于他们全部军队,打造出一支更为训练有素的军队来。
其实霍景安的师门也是会传授兵法的,只看各人对什么感兴趣,就比如他二师兄肖旭阳,就是大弘的镇西将军。
不过霍景安觉得左其星说的练兵的法子,却是更为精妙。
说到二师兄,霍景安去年便已经托大师兄传信过去,看他愿不愿意趁乱来他们燕北,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回信。
就在左其星与霍景安在燕北紧锣密鼓开始组织建设与练兵的时候,承平帝在上京城皇宫之中,却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
此时他已经将臣服的文武百官放归家中,开始正式上朝。
而国库的空虚,使他寸步难行,早已经下令让胡文举带着玉林关的兵去平叛,可因为粮草不足,迟迟没有动身。
无奈之下,他开始想快速搞钱的办法。
左其星曾预测过,说新帝或许会动商人,可是承平帝却选择了另一条路——提前征税。
“传朕口谕,各地府衙先将今年与明年要收的税银一次性收上来。明年后年便减免税负!”
朝堂上,承平帝面色冷沉的下令。
那些在宫里被关久了,屈服了的大臣们,心里不赞同,却慑于新帝的威势,不敢多言。
自古这提前征税便是朝廷衰败的象征,新帝已经缺钱到这种程度了……
胡文忠是想要动钱庄的,因为他在钱庄欠了银子参与程家的事,如今程家跑了,他也不想还这笔钱。
若是承平帝将钱庄直接端了,他不但不用还钱,还能趁机再捞上一笔。
可在朝会前,他已经同承平帝商量过了,却没有得到承平帝的准许。
他不知道的是,承平帝已经在心中疑了他,自是不肯像从前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而沈澈,却是带着些私心。
他夫人出身闵阳王氏,乃是传承百年的世家。
若是要动钱庄之类的商家,那王氏的生意有许多都会被波及,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于是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发表意见。
只有张怀济咬了咬牙,站出来说道:“陛下,前年南地才刚经过洪灾,许多地界颗粒无收,刚过了一年,应是还没有缓过来……”
“不必多说!”
张怀济还没有说完,便被承平帝打断。
他说道:“张爱卿身为户部尚书,不知是如何管理国库的,至使如今,朕想要发兵平叛,你却连银子都拿不出来!”
这倒打一耙的架势让张怀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躬身回道:“臣有罪。”
说罢,便退回原位。
他知道,承平帝这是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说什么国库空虚,承平帝又不是不知道国库为什么空虚,年前刚赔了狄林银两,他那个当爹的又只顾自己享受,前几年,光是行宫就修了四五处。
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变不出银子来啊。
承平帝大约也知道自己这样迁怒于张怀济有些过了,便找补了一下,道:“朕已经将遭灾区域格外空置,免去两年税赋,只收没有受灾的地区。”
“陛下心怀天下!”
底下的文武百官,见到张怀济都已经被如此对待,只能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
再无人敢进言,默认了这朝堂成为承平帝的一言堂。
如今正是春耕的时候,提前两年征税,这让那些靠着每年的收成才能过活的贫苦百姓们,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
政令上传下达,一层层发下去,等到了地方官那里,早已经变了形。
许多地方,已经从提前两年征税,变成了提前五年征税。
而那些受灾的区域,也没能幸免,毕竟承平帝给免了,那收上来的,可全都是他们自己的!
这其中,胡文忠派系的官员行为更甚。
胡文忠手握重权,又恰好手中缺钱。
如今托他办事的,他是什么银子都收。
这样能明目张胆扒层皮的事,他岂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