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阗冷淡的嗯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莲厌感觉到他似乎不想搭理她。
联想到自己方才询问的方式,似乎确实有点咄咄逼人,发丝落到鼻尖有点痒,她有些讪讪地抬手想把散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先她一步勾走了那抹发丝。
莲厌一愣,对上了少年那双清冷中夹杂着幽怒的眸子。
邵阗一声不吭的替她顺好头发,收回了视线,垂眸规矩坐着任由莲厌替他疗伤。
莲厌掏出枫露长老给她的灵髓续筋液,浸泡元婴时,给自己的右手伤口也涂了一遍。
她不如邵阗那般能忍,疼得不断抽气,眉心拧成了一团。
一番疗伤下来,莲厌发现自己那天的感觉没错,邵阗竟然奇迹般的在自愈。
就连体内那几根折断的肋骨,也早就长出来了。
她惊愕又感叹,想问他的来历,但是邵阗目前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又没有那个厚脸皮开口。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既然和邵阗并非真正的道侣关系,也没必要非问个清楚。
元婴将邵阗背后被缚妖索贯穿的伤口疗愈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回体后,元婴将疲累感传递给了莲厌。
夜已经深了,窗棱隔绝了外面的鸟叫声和蛙鸣。
莲厌打了个哈欠,她今日和沈椿棠打了一场,又被护山大阵压制妖力,还和宗门长老对峙,又一路飞了两百多公里,身体又乏又困。
“邵阗,你要沐浴吗?”
莲厌说困就困,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杏眼朦胧看向桌旁少年。
“嗯。”
莲厌撑着桌案起身:“那我去喊店小二,顺便看看面怎么还没端上来。”
下了楼,原本趴在桌后打盹儿的店小二不知去了哪里,不见身影。
莲厌皱了皱眉,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她担心声音过大,扰醒店中其余宾客,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干脆自己去了后厨。
后厨里码放着蔬菜肉类,莲厌先煮了一碗青菜肉丝面,端上去给邵阗。
又下去烧热水,找浴桶。
躲在柜子里的店小二听着不断来来回回地动静,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
他方才退出房间时,瞥见少女抗在肩膀上的男人背后破了好大一个洞,无声无息的,绝对是死了。
他又不敢出去报官,这个点儿了,报官衙门也没人。
思来想去,他躲了起来。
听到少女喊他,他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声,结果就听见这姑娘似乎还扛了什么东西,哗啦啦地溅了不少在地上。
似乎是液体。
该不会是血吧?
店小二瞪大眼睛,月黑风高夜,杀人砍尸时……
他更不敢出声了,直到莲厌脚步声消失,店小二也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个字没敢吭声。
莲厌自然不知道店小二把她当成了杀人狂魔。
她把浴桶搬进厢房。
有把一个装满水的小木盆放到桌上,沾湿了白帕道:“你背后的伤还没完全凝固,我给你擦擦,然后给你打两个清洁术,可以吗?”
小仙子眼眸困钝,不含一丝情色,诚挚地询问他的意见。
邵阗垂下眼帘,他在奢求什么呢?
从头到尾,小仙子对他一丝情意都没有。
一切都是他的错觉而已。
邵阗想到曾经李钰信誓旦旦的说莲厌喜欢他,以及自己那些盲目的幻想,就觉得自己分外可笑。
小仙子从始至终喜欢的、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是濯光宗首徒秦浮光。
那他算什么呢?
“嗯”。
少年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字调。
莲厌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邵阗,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自己难过。”
邵阗抬起眼睛,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生气。”
小莲蓬没有做错什么,是他自己脑海里幻想过多,将她对他的那些好,误以为是她喜欢他。
其实早在那天看见莲厌给另一个小弟子送药,他就应该觑见端倪。
小仙子对谁都很好,她是个很好的人。
莲厌见他不肯承认,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
她好困,脑子里简直困成了一团浆糊。
打了两个清洁术后,莲厌剥开了邵阗的外衣。
门窗已经关上了,但她还是问了句:“冷不冷?”
邵阗感受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柔软小手,喉结滚了滚,心里的郁气因为少女自然而然的关心淡了几分。
声音微哑道:“不冷。”
“哦,那我开始了”,莲厌拧开帕子,开始擦拭少年精壮有力的上半身。
邵阗看着瘦,但脱下外衣后,其实是有肌肉的,薄薄的一层,恰到好处的紧致手感。
莲厌从后背开始,手臂绕到前胸。
邵阗垂眸望着那只柔嫩素白的小手,喉结动了动,垂在膝上的手指慢慢攥拢成拳。
莲厌不太敢去看邵阗前胸。
两人虽然结为了道侣,又在药效下发生了真道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但每每回想到那夜,莲厌就有些脸红心热。
邵阗在榻上根本不像一尊冰冷的玉像,而是灼热的烈阳,他会拉着她的手放在腹肌上,嗓音沙哑的求她。
“小莲蓬,想碰哪里都可以……”
莲厌的确好奇男女的构造不同。
前世,她在避火图上看过,也在青楼听过那些秽色的声音,但是却没亲眼见过。
邵阗是他见过的第一个男人。
莲厌仿佛被蛊惑了,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他也碰了你,你碰碰他那咋了?”
后来,她每碰一处,邵阗就会发出让莲厌脸红心跳的声音。
莲厌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会儿耳根肯定红透了。
幸好,这次邵阗分外规矩,没有说一些让她羞耻脸热的话。
莲厌收回手,重新将帕子润湿,简单将前面擦拭了一下。
帕子擦过喉结时,邵阗手指攥的更紧了些。
他这具身体服了凋魂丹,的确和有神珠的神躯不能比,孱弱易病。
但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小仙子从后面环过来,幽香阵阵钻入鼻息,他很难没有反应。
莲厌又润了一下帕子,还准备再擦一下,手腕却被邵阗攥住,少年嗓音嘶哑:“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