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懂芸姐。
我懂芸姐的用心、可爱还有和芸姐在一起的感觉。
-“我知道,穗儿在这个问题上不会用讨好的话敷衍我。”
“我不想让芸姐会被别人看低。
芸姐根本不......,但是我这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是相处的久了,知道的多了。
芸姐就没外人看的那么坏了。”
“对,就是这样。”
-“所以穗儿,你还要学讨人喜欢的这件事么?”
“芸姐刚刚不是就在讲么?”
-“那些都是你听不懂的。”
“想学。”
-“那我就教给你一点。”
“谢谢芸姐。”
-“你先别谢......
想讨人喜欢,最简单的就是对他好奇。”
“好奇?”
-“是啊,好奇他喜欢的事,好奇他做事的原因。
把对方的一切当作最真切的东西。
不懂了,你就忘记一切的去向他发问,去理解。”
好像能理解一点,因为我对芸姐一直很好奇。
为什么她长得这么漂亮,人还这么好?
更何况还是在这风月之地。
所以芸姐的话我一般都是很努力的去理解的,希望以后能用上。
“穗儿懂了。”
-“你先别懂。”
“啊?”
-“还记得芸姐为什么不贱么?”
“因为穗儿了解芸姐。”
-“那你还打算讨你仇人喜欢么?”
“一定,要的啊。”
-“去试试吧,芸姐也很好奇。”
......
“那你还打算讨你仇人喜欢么?”当时我确实没听懂芸姐的这句话。
直到与刚刚想的良的事放在一起,我才稍微懂了。
芸姐说,她之所以不贱,是因为我了解她。
那么芸姐说的,我看仇人可恶,和外人看妓‘贱’是一样。
而讨人喜欢的的方式是,对那个人好奇。
我要是对良好奇了,我就了解良了,我也能取得一些良的信任。
可作为代价,他未必就是仇人了,我很有可能就知道了良的优点,就像芸姐在我心里跟“贱”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讨仇人喜欢和放弃报仇,是有可能是一样的。
......
“穗,唯有这件事我只教你一次——
你要去报仇,要收起你所有的好奇心,就把他当作十恶不赦的人。”
这是我离开烟月楼时芸姐对我说的。
芸姐改口了。
我说了我还是想讨仇人喜欢的时候,芸姐也没说什么,像是赞同了。
最后芸姐却是十分确定的跟我说不要对仇人好奇。
又是坚定的反对了。
......
芸姐是怎么想的呢?芸姐明明早早的就料到了之后的可能性。
我没有听懂芸姐的话,了解了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他变好了,不杀人了。
我没法帮爹爹报仇了。
那爹爹在哪?
爹爹真的死了么?
果真是被良害死的么?
自从我变成了一个鞋子的模样之后,也没有听过良说我爹爹的事。
万一他真的不是害死爹爹的人,又或是不是直接拿到荷包的人。
良自己也捡过那些死去的人的东西,他有荷包也未必是害了爹爹。
那我努力的这一切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似懂非懂的,为什么不跟芸姐问清楚她的意思。
芸姐明明一直对我是有问必答的。
芸姐也希望我活下来还能回去找她。
我知道了良是仇人之后明明可以去找芸姐的,让芸姐指点我一下,这样肯定会更好。
到底是怎么了???
“姨母,你能听到么?”
还是问问别人吧。
-“穗儿,就这样吧。”禾儿娘的声音变的很小很小,努力的听才能听到。
“什么?”
-“不会更好了。
禾儿她也不会更好了。”
禾儿娘的话让我有些震惊,她之前一直跟我说希望禾儿能变成小时候的样子,活泼,快乐。
她放弃了?
“禾儿会好起来的。”
-“我没时间了。”
“您说的没时间是什么意思?”
我问着,却再也没有回应了。
怎么就...放弃了?
她还是禾儿的娘么?
......
之后我便回味了很久禾儿娘说的话,芸姐跟我说的,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才发现当初找良的很多地方有些草率了。
首先就是爹爹很可能是良害死的,但并非绝对。
但是那个时候我的愤怒偏偏又是真切的,我巴不得立刻把良杀死。
可每次当我有机会把良的时候,我都在想杀了良之后琼华他们怎么办。
我杀了良真的就够了么?
我在悬崖边的决定只是为了来杀掉良么?
杀了良就是答案么?
又好像不是。
我希望能再回去祭奠一下厨子爷爷,再去找芸姐说我离开烟月楼的事情,甚至想被牵着手,漫无目的的闲逛。
或许,我根本不想要一个答案。
可没有答案的感觉又好难受......
......
过了几日,我也算听说了一个好消息。
良说他要带着禾儿去解州城。
红儿翠儿她们还好么?
鸢一个开黑店的人到底有没有按她向良保证的那般照顾好她们?
红儿和翠儿又会怎么看待禾儿呢?
她和我长得可太像了,连我自己都可能会认错。
到时候看看吧。
“姨母?”这几天我每天都会叫一下禾儿的娘,可她始终没有反应。
......
看着禾儿和良出远门去解州城让我不是很舒服。
禾儿一出门就变成了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时时刻刻都呆在良旁边。
就说禾儿,明明已经十二岁了,怎么在外面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到良这里,眼睛也是一有时间瞟禾儿。
若是真的喜欢禾儿就大大方方的关心不好么?
非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像个男人。
去解州城的路上更是没眼看,禾儿一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指给良看,良每次反应的很快,但就温和的笑笑,给禾儿表现一下他知道了。
弄得就像是......
父女一样。
......
“要去祭奠。”禾儿娘的话又一次窜到了我的脑海里。
祭奠......我不能像他们一样?
我想着,不一会儿便觉得昏昏沉沉的。
......
“哗啦——哗啦——”一阵被挤压的树叶声传来。
我睁开了眼。
一棵树边站着一个挺高的人,他提着一把刀。
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好,我得躲起来。
便蹑手蹑脚的向后面的树靠过去,让脚下的树叶不要被我踩出些声响,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