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朕与张玄真偶遇,双方大打出手,张玄真以自己元婴大成的修为震慑收服兆朕。见兆朕已无心再斗,张玄真便说道:“这位道友的心思,我自是明白,我可助道友一臂之力。”
兆朕问道:“助我?”
张玄真道:“正是!刚才听你所言,你与东瀛门有深仇,是也不是?”
兆朕回道:“深仇大恨啊!龙秀吉灭我大军,害我兄弟,杀我女人,此仇不共戴天!”
张玄真道:“你也看到我乃人界修士,东瀛门龙秀吉欲领大军害我人界,正如当初害你家人一般,我此次来太和幽冥境,便是为此事而来。”
兆朕神色一变。
张玄真又道:“你可知我家师尊?”
兆朕摇摇头:“并不知晓!”
张玄真恭敬报出名号:“我家师尊乃是元明文举天宝灵真君!”
兆朕惊讶,躬身施礼:“小修不识上仙传承弟子,多有得罪冒犯了!”
张玄真继续:“你可听说过混元魔师,三华道人,八元魔生?”
这几个人的名字一出,倒把兆朕吓了一跳,慌张问道:“难不成…?”
张玄真道:“道友猜的不错,这些人也尽愿追随于我,拜我为主公,与我共同征战杀伐。你若不信,自可前往鬼山与他们见面,他们正在鬼山当中闭关等我命令,一同去往人界。待龙秀吉起兵之时,便与我一同对抗龙秀吉。你若现在追随于我,拜我为主公,将来便是我大军中的上将,报仇指日可待。”兆朕沉默,张玄真继续道:“凭你现在单打独斗,你连我都斗不过,如何对抗龙秀吉?”
说完,张玄真转向程妙音,问道:“娘子可还有断肢再续的丹药?”
程妙音回:“闭关之时,我自己又炼制了不少。”
赵玄真便道:“咱给兆朕一些吧,助其救治那些妖狼。”
程妙音便抬手给了张玄真五粒早些年没有用掉的玦华丹,传音给张玄真道:“既是给这些妖狼用,就勿需浪费我自己炼制的丹药了。这里有些百年前剩下未用掉的玦华丹便足矣!”
张玄真将五颗玦华丹抬手扔给了兆朕。兆朕谢过后自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支玉瓶,也倒出一些丹药,足够给受重伤的十只铁爪妖狼使用。
张玄真以神识海底探物,灵力一卷将落入海底的三只铁爪妖狼拽回空中,幸好三只妖狼还存有一口气,只是重伤坠海。
兆朕救妖狼之时,张玄真察言观色,从其神情眼神看出兆朕内心已臣服,只是没办法立刻接受眼前现实,便不再逼迫,说道:“道友不是正在炼制血妖单吗?尽可在这北溟之海上,边炼丹边想想刚才我所说之话,待我办完事之后,便会回北溟之海,找道友促膝长谈,咱们彼时再决定是否追随于我,可好呀?”
兆朕勉强答应,便收起重伤的铁爪妖狼,临走之时,放出魔雾,在一滩烂泥的盛斋藤身上游走一番,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盛斋藤被软禁这许多年,身上一无宝,二无药,三无丹,兆朕一无所获,气恼地啐了一口痰在盛斋藤身上,自己低头向北飞去。
张玄真和程妙音见兆朕离去,二人便打算继续西行。此行目的便是执修郡昏晓城,去寻找第六镇魔幡。正欲离去之时,张玄真却感应到了气一缕飘渺散乱的神识传音,欲与张玄真沟通,感觉此人在用尽生命最后一点体内灵力。张玄真扭头看去,正是地上泥泞当中的盛斋藤。若非因其神识一缕,传音张玄真还以为这已经是具尸体了,三魂散了两魂,七魄丢了六魄。
盛斋藤用尽最后的力气传音道:“这位上仙,我本是扶桑妖洞的少宗主,被龙秀吉软禁在太和幽冥宫已经百年。我知上仙来自人界,与太和幽冥境共主不同,故而我十分冒昧,想劳烦上仙一事……我别无所求,只求上仙能将此玉佩带回扶桑妖洞,交与我娘亲,我将自己最后的一缕分魂残魄寄生于这枚玉佩,期待死前能与家母见最后一面。劳烦上仙,来世我为牛做马,也定报还。”
张玄真转头向程妙音,说道:“娘子,你看地上那将死之人,他传音与我,有事托付……”
程妙音看看盛斋藤,生出怜悯之心:“此人煞是可怜,不如我们且帮他一帮吧,反正去执修郡的路上,绕道扶桑妖洞的封地,也不会太远。”
《太和幽冥境风物志通考》有记载,扶桑妖洞封地是绵络郡和遐方郡,其宗门魔府便位于绵络郡首府之城雨环城。绵络郡面积四千七百万顷,遐方郡面积六千六百九十万顷。这两郡,张玄真二人都已经去过。得到噬铁兽后的第一处资源矿脉,便在绵络郡。而遐方郡,则是去虚魔吞天的日合城,张玄真二人得到了一镇禁山魔幡。
张玄真随即笑笑对程妙音道:“雨环城距离咱们要去的昏晓城有四千余里地,不会太远?从何讲起啊?”
程妙音娇笑一下回道:“我身速慢,夫君抱着我去,不是片刻即到嘛!”
张玄真答应下来。
盛斋藤的幽魂残魄便化一阵白烟,附于他随身的玉佩当中。张玄真灵力一卷,将玉佩引到自己身边,挂在腰带之上,并以一股灵力将玉佩裹住,以防在颠簸震荡中使其魂魄飘散殆尽。最后一缕残魂离开,盛斋藤的这身皮囊再无任何支撑,瞬间失去所有生命力而显干瘪之态。张玄真二人遁光一起,向东飞去。飞过九玄口,向东越过绵延九霄山。张玄真、程妙音直接向雨环城而去。
夜浮月光与人行,烟笼清辉何皎皎,万里北溟浪滔滔,耳畔风声更萧萧,九霄山势若盘龙,绵延古今千万途。天色即明未明时,张玄正和陈妙音两道遁光便已经飞越九霄山到了雨环城上空。
扶桑妖洞并非一个洞府,而是一个宗门的名号。从空中看下去,扶桑妖洞的魔府异常简朴,只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院子内也并非人来人往,只是简简单单的有两个门卫把守大门。府内家丁府兵婆子婢女总共也就七、八人而已。
程妙音变问道:“我们直接进去吗?”
张显真道:“还是先到此地教坊社了解一下情况再说。”程妙音点头答应。二人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隐匿了修为,表面看去,只有筑基而已。
张玄真二人找到一处茶楼,待一场评书讲完,张玄真上去与店家问出来了此地教坊社分社的方向,后与社管一阵长谈,这才了解到,自从东瀛门龙秀吉将扶桑妖洞前任宗主盛朔雄打败击杀之后,便将其独子盛斋藤带走软禁起来,以防扶伤妖洞异心生变。这个扶桑妖洞在雨环城的魔府当中便只剩了一位孤寡妇人看护家院,这便是盛朔熊的发妻,盛斋藤的娘亲,沈念心。如今这座魔府曾经便是扶桑妖洞的宗门所在地,后来被彻底拆掉,重新盖了这样简朴的一处院落。而后龙秀吉又将扶桑妖洞的势力范围一分为二,分别设了遐方郡和绵络郡,并分派两位太守挟持管制,目的还是防着扶桑妖洞有异变。不过盛朔雄手下的旧部,都对盛家是忠心耿耿,一直盼着沈念心能够揭竿而起,替前宗主报仇。但是沈念心总是说顾及自己的爱子在龙秀吉处,被当作软禁人质,迟迟不敢动手。
其实,沈念心只是以此为借口,她知道以遐方郡、绵络郡两郡现在的实力,要斗倒龙秀吉,是根本不可能的。战事一起,只能给自己带来灭族之劫……
待长谈结束之时,已是玄月高挂,张玄真谢绝此处分社社管留宿之请,携程妙音抬步便至郊外,二人于七宝琉璃车之中安心修行一夜。
第二日天亮,空中云聚如棉,天色大好,张玄真与程妙音来至盛家大院门口。
来到府门处,此地既非城主府,也非太守府,只是简单写着盛府二字。很难想象,百年前这便是风云一时的一代宗门雄居之处。
盛府深宅之中有一女子,头发黑中带白,看样子已经有五十多岁的样貌,眼角几道皱纹,却风韵未减。深青色长袍,紫色拖地裙,身上十分素淡,没有任何装饰。正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眼修行,双目猛然睁开,喃喃道:“怎么有我腾儿的气息传来?”
此女修正是盛斋藤的娘亲,沈念心。母子即便分离近百年,其爱子的气息,沈念心又如何能够忘记。沈念心一边以神识探查,一边腾起一道遁光,夺门而出,留下身后屋内一片狼藉。
张玄真和程妙音正欲正踏上盛府门口的台阶,烦请门口守卫代为通报,突然便感觉到自己身上神识探查横扫。就在张玄真和程妙音相视一眼,疑惑之际,沈念心一道遁光收住,却已在张玄真、程妙音面前。
一看是两个陌生人,沈念心不得已强压住老母亲急于见到自己爱子时的急切期盼,慌张张问道:“你二人是……?”
张玄真一拱手,取出令牌道:“我乃教坊社副总把头张玄真,这是我于教坊社内的行动令牌,请扶桑妖洞宗门夫人过目。”
沈念心一抬手,以灵力将令牌取过,大概看了一眼,又抛回给张玄真,问道:“教坊社与我沈家素无瓜葛,你来作甚?另外……那个气息是……”
张玄真没有回答,一抬手,一道灵力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送到沈念心的面前。沈念心如何不认得这玉佩,又如何感应不到上边盛斋藤那残魂的气息?!便因紧张而神色大变。
厉声问道:“我儿出何事了,是也不是?!”声音虽严厉,却略带几分颤抖慌张。
张玄真抬眼看了一下两边的门卫,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念心知事关重大,毕竟自己儿子是被龙秀吉抓走软禁,并非去太和龙秀宫做客。便将张玄真、程妙音二人带入后门密室当中详谈。
行走间,张玄真突然传音给程妙音:“娘子,我心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