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朱瞻壑这个家伙,简直跟一个怪胎一样,与正常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平日里就喜欢研究一些高难度但又与政治一途毫无关系的东西,比如天文地理,古文经义。
而最近不知怎么又迷上了数学!
老师那里的数学知识已经满足不了朱瞻壑了,现在竟然还去挑战没有一个人解答出来的算术难题。
朱瞻基真想不通,自己躲都来不及的东西,可人家却一个劲的往里面钻!
在他眼中,跟一个活脱脱的自虐狂没有什么两样!
毕竟哪个正常孩子,会如此与自己过不去,为难自己。
但或许也正是朱瞻壑的这种性格,让朱瞻基对朱瞻壑并没有多少敌对情绪,只是将其当做一个简单的兄弟看待。
朱瞻基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堂弟,我二叔可是号称霸王在世的武将,你闲暇时间不妨多去兵营走走,学习一下骑射与行军打仗的本领,相信以后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个超越二叔的悍将!”
“倒不是像你这样每日整天钻研算经,这……当做一个爱好就行,如果成天沉迷在这些事情上,以后该如何得了。”
朱瞻基目前才十岁,虽有些小聪明,可还处于生性纯良的阶段,朱瞻壑的这番举动,在他眼里按照自己胖爹的说法就是荒废时间。
朱瞻壑听后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
“堂兄,其实我对于行军打仗与朝堂政治都不感兴趣,反而感觉算经一类的能够提起我的兴趣。”
“再者我也没有继承下我爹那一副上马杀敌的英勇,要是以后陪着堂兄一起骑马打猎倒是可以。”
其实朱瞻壑的老师也是经过朱棣的精心挑选。
当年册封大典,朱高煦这位靖难的大功臣见自己拿到的赏赐是就藩云南,当即暴跳如雷,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何罪!斥万里。”
随后在徐皇后面前各种撒泼打滚,就是赖在南京不走。
再加上朱棣心中愧疚,也就听之任之。
不过话虽如此,朱棣还是补偿了朱高煦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为汉王世子找老师选用了保定侯孟瑛、吏部右侍郎师。
一文一武!
也是希望朱瞻壑能够均衡发展。
…
朱瞻基听见朱瞻壑这样说,张了张嘴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也对,
自家二叔那么一个好强的人都没有对朱瞻壑有过什么严格的要求,自己一个堂兄也只能见面的时候提两嘴。
事后对方怎么做,自己还真没有权力去要求。
朱瞻壑此时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瞻基身上的一身便装,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堂兄,你穿着一身普通人家的服饰……难道准备出宫玩去?”
“什么玩?你堂哥我之所以如此打扮出宫,乃是去拜访一位隐士高人,而这个隐士高人是我的老师,我这是为学习而去!”
朱瞻基说话提及老师,顿时脸上一副崇拜的样子。
当然朱瞻基的一番表情变化并没有刻意隐藏,朱瞻壑也是捕捉到了。
他愣了愣,大明堂堂皇长孙上课的老师在宫外?
而且上课的时候,还需要皇长孙亲自出宫求学。
朱瞻基所安排的老师,不是什么秘密,朱瞻壑当然知晓一二,可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也没有搜索到有哪一位老师可以拥有如此排面。
朱瞻壑好奇的问道:“堂兄,去上什么老师的课,不仅要褪下皇太孙的服饰,反而特意穿成这样一身?”
朱瞻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这个老师可不一般,那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就没有他不懂的。不仅如此教学的手段更是惊人,教学的质量放眼整个大明我敢说无人能及!”
“至于我为何会穿着这样一身,那是我这老师不喜功名利禄,所以为了今后能够更好的在老师那边求学,我只能隐藏大明皇太孙的身份。”
“在老师眼中,我也仅仅是一位家中贩卖药材的普通商人大孙。对了,我这位老师可是皇爷爷亲自为我介绍,包括身份保密之类也是皇爷爷亲自要求!”
朱瞻壑嘴巴张大,脑子嗡嗡直响。
他现在的关注点已经不在朱瞻基口中那位老师身上了,而是在朱瞻基后半句,就连朱棣在那位老师面前也需要对身份保密。
这样的人物简直……太牛逼了!
在朱瞻壑的印象中,朱棣对于道衍的容忍度已经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了,可如今好像来了一个更加了不得的人物。
但下一刻,朱瞻壑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些激动的说道:
“堂兄,你这位老师真有你说的这么无所不能,什么都会?”
“那不知道对于算经一行掌握得怎么样?能不能解答出算经上的难题?”
朱瞻基一怔,朱瞻壑的这一番连环问话,反而将他问住了。
毕竟目前陈羽所展现出来各方面知识都是涉及帝王权术、至于老师数学好不好,会不会算经……
这他还真不知道。
而且朱瞻壑口中的所说的会不会算经,那可不是简单的算经,而是文渊阁中所收录的数本算经。
有一本算一本,上面的题目就连自己目前的数学老师也是一知半解。
再者,陈羽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展出数学方面的能力。
万一老师真不会呢?
下一刻,朱瞻基就有些自责的埋怨起自己来。
怎么可以质疑老师?
陈羽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自己身为弟子当然应该对老师充满信心。
不要说文渊阁中的算经了,哪怕是将写出这本书的人找出来与老师比划比划,最后都会在老师面前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