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必新贱兮兮地按下播放键,儿歌再次响起。
两个年轻人二话不说又把田平安的脑袋按进水里。
江必新看着田平安在水里扑腾得像只落水的肥猫,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按住他的脑袋就往水里怼,活像在给泡菜坛子封口。
他的嘴里还跟念经似的重复着: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这数数的节奏,比广场舞大妈踩点还准。
田平安在水里憋得都快变成河豚了,他猛地从水里弹起来,双膀一晃,撞开两个年轻人,转身对着江必新就是一个飞踢:
“你特么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么数能到十?”
江必新连忙后跳躲过。
结果田平安直接开启暴力模式,双腿舞得跟大风车似的,嘴里还喊着:
“无影脚!”
只见那肉乎乎的腿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逼得江必新双手护脸,连连后退。
最后脚下一绊,差点表演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田平安收势站定,气喘吁吁: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跟刘婷婷清清白白!你们是不是闲得蛋都要长毛了?”
老大突然“啪啪”鼓掌,笑得像只刚偷了全村老母鸡的狐狸,眼睛眯成一条缝:
“哎哟喂,小胖子,你这是要表演‘狗急跳墙’真人秀啊?”
田平安一听,立马炸毛:
“你才是狗!老子是正经人!”
老大嘿嘿一笑,继续拱火:
“听说你最近挺勇啊?天天调戏黑猫警花,还管人家叫‘大师兄’?你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他故意拖长音调:
“谁不知道那是你嘲笑人家胸大!”
田平安不服,梗着脖子反驳:
“她天天喊我‘二师兄’,你们怎么不说?再说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她胸大不是事实吗?那36d是能藏住的秘密吗?”
话音未落,江必新一个箭步冲上来,抬手就是一记“爱的教育”!
田平安反应贼快,脑袋一歪,堪堪躲过。
江必新气得直瞪眼:
“她胸大不大关你屁事?!你当自己是裁缝啊?”
田平安撇撇嘴,小声嘀咕:
“急了急了,你这才是真正的‘狗急跳墙’呢,我又没说你……”
老大突然脸色一沉,手指“咔”地掰响:
“大学生你给我听好了——那个黑猫警花刘婷婷,可是咱们少帅的心头肉!”
田平安直接一个白眼翻到后脑勺:
“得了吧!自从少帅那档子破事曝光,他俩早凉凉了!”
江必新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三分讥笑七分薄凉:
“凉不凉的……关你屁事!”
田平安立马开启嘴炮模式:
“哟呵!你小子都去嫖了,还一次点俩,还有脸惦记人家警花?”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补刀:
“再说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跟刘叔的死有关。
像你这种渣男,就该没收你嫖娼的作案工具!”
“咳咳!”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只见张力穿着西装、牛仔裤,踩着帆布鞋靠在栏杆上:
“哈哈,嫖娼的作案工具是个啥?戏精们,收工了!上楼开会!”
田平安一见张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卧槽?!合着你们组团耍我呢?还特么数鸭子?!”
他气得直跳脚:
“张处长,你个老登!快给老子解铐子!看我不把你办公室拆了!”
张力笑得跟狐狸似的:
“得了吧,你也没吃亏,这几个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说完转身就溜进了办公室。
田平安一时语塞。
朱朝阳赶紧过来解手铐,握着田平安的手直晃:
“对不住啊兄弟!我是丹崖刑警朱朝阳。”
田平安一拍脑门:
“我说怎么瞅你眼熟!你跟你儿子朱林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朱朝阳脸都绿了:
“反了反了!是我儿子像我!”
江必新和两个小年轻笑得东倒西歪,一个捂着肚子直喊\"哎哟\",另一个扶着墙差点滑到地上。
田平安气得原地蹦跶,脚底板都快把地面跺个坑:
“笑屁啊!你们还有脸笑!一群戏精!”
朱朝阳一把搂住他肩膀,笑道:
“兄弟别急嘛!这不领导给你安排了个小小的考验嘛!”
田平安眼睛一亮:“那我这算是……通关了?”
朱朝阳神秘兮兮地竖起食指:
“嘘——天机不可泄露!”
他突然压低声音:
“赶紧上楼吧,让张处亲自告诉你。”
几个人踩着咣当作响的铁楼梯上了二楼,生锈的扶手随着脚步微微颤动。
走进张处刚进去的那间临时办公室,这屋子一看就是仓促布置的:
两张三合板拼成的办公桌摇摇晃晃,上面堆满了牛皮纸档案袋。
最上面那个印着“机密”二字的红戳还洇着没干的印泥。
墙角一个电视柜,上边是一台14寸金星牌电视机,下边放了一台松下录像机。
旁边写字台上放了台双卡录音机。
有一块大黑板,大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些线条和圆圈。
圆圈里钉着的照片构成个“品”字形:
上边是些青铜器照片,中间夹杂着几张五六式冲锋枪的图样。
最下面密密麻麻贴满了人物照,有证件照,有偷拍照,还有几张像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田平安的目光突然钉在了正中间那张照片上。
这不是崔建国吗?
照片上的他西装笔挺,可被周围的红线圈着,活像张通缉令。
说来也怪,平日里人模人样的崔总,怎么往这黑板上一贴,连标准像都透着一股子贼眉鼠眼的劲儿?
张处长刚在藤编椅子上落座,手里新点的红塔山才抽了两口,烟头还冒着袅袅青烟。
见他们进来,他顺手把烟搁在健力宝易拉罐做的烟灰缸边上,罐身上“北京亚运会指定饮品”的字样还清晰可见。
田平安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崔建国在酒桌上拍着桌子骂的那个“秘密调查组”吗?
当时钟衙内还信誓旦旦说这是谣言,说好的不存在呢?
幸好钟衙内没来,如果来了,那脸打得,啪啪地响啊。
“张处长!”
田平安故意虚张声势,演技瞬间上线,把铁门摔得哐当一响:
“您这是把我当猴耍呢?要不要我再给您翻个跟头助助兴?”
张处长淡定地弹了弹烟灰,结果烟灰缸太远,烟灰全掉自己裤裆上了:
“水池子里数鸭子,这不是给你练练手嘛。”
田平安一把揪住江必新:
“这货不是被开除了吗?怎么在这儿当起门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