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到贲州的时间并不长,焦家对贲州的掌控力却并不低。
毕竟作为北越国有数的军事世家,由于焦家的祖籍就在北越国京城,不可能在其他地方获得太大、太深入的发展,所以为更有效的掌握军队、掌握地方军队,焦家早就总结出了一套在地方上行之有效的发展方法。
这样不管朝廷将焦家军调到什么地方布防,焦家军总能在第一时间将那些地方军队整顿得牢牢靠靠的。
只是即使如此,焦熊仍是没想到图晟军在爻县外面就停了下来。然后等到包围爻县,图晟军就开始四散分兵,目的显然就是贲州境内的其他城池乃至贲州城。
跟着僵持了两日,依旧没看到图晟军有任何攻城打算,焦熊的次子焦良就有些满脸难看道:“爹爹,图晟军不会就这样围而不打吧!”
“这应该没可能,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图晟军的目的就是攻破焦家军,并以此来消减皇上的声望。”
虽然像模像样的解释了一句,焦熊的脸色却同样有些晦暗,焦良更是急切道:“那他们万一围而不打,或者说是一直等到占领了贲州城乃至占领了贲州全境再攻打爻县,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不怪焦良会担心。
毕竟以焦家军的五万兵马来守城或许是绰绰有余,可在图晟军包围下,焦家军要想突破就很困难了。而一旦焦家军的主力被困在爻县,焦家军再想阻止图晟军占领贲州全境就几乎没有任何希望。
跟着焦家军无法补充兵力。图晟军却可在占领贲州后源源不断征兵,焦家军自然就剩下了破灭一途,
而脸色难看一下,焦熊就说道:“我们再等一下,看看图晟军是否继续分兵再说,因为图晟军若继续分兵不仅更有利于我们突围。甚至图晟军在攻打其他城池时若是消耗太大……”
“消耗?这怎么又会是消耗?即使他们在攻打那些城池时略有消耗,最后还是能从就地征兵中补充兵源乃至物质吧!”
同为次子,没有继承家业的可能,焦良也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太过于讨好焦熊。而听到焦良的直言不讳,焦熊的脸色却也只能一变再变道:“不管怎样。至少我们现在还能拖住图晟军的半数兵力。而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姚大人怎么安排,还有汝祖父回来后怎么说了。”
与图晟军高达二十万的总兵力相比,焦家军现在爻县乃至贲州的嫡系部队也就是爻县中的五万兵马。
所以图晟军即使只留一半兵马包围爻县,那也有足足十万人。根本就不是爻县这些焦家军所能轻易抵抗和突围的对象。
因此不是说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姚兆和焦瓒身上。焦熊也知道自己只要将图晟军的十万兵马拖在爻县同样可算一种成功。而一旦图晟军因为焦家军始终不采取突破策略而减少包围爻县的兵力。那毫无疑问也是焦家军反戈一击的最好机会。
于是点点头,焦良也不得不无奈道:“只能这样了,但爹爹认为图晟军有可能放弃攻打爻县吗?”
“这个可能恐怕很小。甚至为父有些怀疑,若是图晟军在其他地方遭遇太大损失或阻碍,他们极有可能调转兵力来攻打爻县。”
“这样吗?……那外围兵力若是围追堵截,图晟军岂不是得被围歼在爻县外面?”
“这就要看姚大人和汝祖父能不能做到这点了。”
不是说胸有成竹,在爻县已经被图晟军包围的状况下,焦熊也知道这是焦家军唯一的建功机会。不然图晟军真将兵力耗费在攻打爻县上,那同样会被姚兆和焦瓒从外面围堵。
只是再次听到焦熊提起姚兆,焦良就有些诧异道:“爹爹认为姚大人也帮得上忙吗?但兄长不是说了,现在只有赵黄芪那家伙算是完全接受了姚大人的招揽,而其他军队更有可能是待价而沽。”
“待价而沽就待价而沽,反正我们也不需要周藏那些人的部队一直在姚大人掌握中。因为姚大人只要能用那些部队打个胜仗、打个大胜仗,不仅图晟军就只能回到爻县,甚至那些部队再要待价而沽也要好好想想了。”
“原来如此!那孩儿现在就传消息给大哥。”
听到焦熊话语,焦良也露出一脸恍然大悟表情。
因为在图晟军来说,他们或许是打着要将待价而沽的周藏等人部队完全收拢过去的想法,可对于焦家军而言,却仅仅只需要姚兆利用周藏等人帮着打几个胜仗就行了。
毕竟图晟军只要被逼回爻县,那就是焦家军的胜利。
只是焦熊或许已在爻县拟定了往后的作战方法,随着爻县被围的消息传到贲州城,焦全和焦冷却有些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因为与现代社会都极为推崇个人努力、个人价值不同,古代社会最重要的还是家族能力及家族声望。毕竟没有家族就没有个人,在生存环境严苛的古代社会,再是怎样的高官都少不了家族的支持。
所以想到焦家军被围攻在爻县,图晟军却又开始攻略其他地方乃至朝贲州城进军一事,焦全和焦冷就一起找上了姚兆道:“姚大人,汝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调集兵力去支援爻县。”
“支援爻县?这不行,万一我们将贲州城丢了,即使焦家军从爻县脱困,最终还是要过来攻打贲州城。何况图晟军现在对爻县就是围而不打而已,只要我们能在贲州城阻击图晟军,自然就能腾出兵力去救援被困在爻县的焦家军了。”
与焦全、焦冷还是自成体系不同,自从投靠了北越国慌神图炀。赵黄芪就几乎是没日没夜守在姚兆的身边。
但即使有些担心被困在爻县的父亲焦熊,想想赵黄芪的解释,焦全也不得不承认里面大有道理道:“……可我们又要怎么在贲州城阻击图晟军,万一周藏那些人最终选择投靠图晟军,我们岂不是要连着贲州城和爻县都一起完了。”
“那就要看朝廷能不能收服周藏他们了。”
犹豫了一下,赵黄芪最终还是望向了姚兆。
因为不说这是不是焦家军的最后机会,显然姚兆的成败已经足以牵一发而动全局。
但不用赵黄芪等人催促,实际姚兆几乎每天都要去与周藏等人见上一面。只是说那些将领人数太多,姚兆不仅每人只能每天见一面,甚至于众口难调下。姚兆也很难拿出一个合适条件去收服周藏等人。
毕竟姚兆即使不是空手来到贲州。但也确实没想到周藏等人竟会做出待价而沽的事。
所以一边尽量与周藏等人周旋,姚兆也在等待京城传来的消息。
因为别说姚兆同样投效北越国皇上图炀不久,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会不会接受周藏等人的待价而沽,以姚兆在北越国朝廷的资历。他同样不知道这事做不做得。更不敢轻易弄什么先斩后奏之事。
于是点点头。姚兆只能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那我们还是再去与周统领等人谈一谈,希望他们能早日摆正心态吧!”
“混帐,身为朝廷将领。他们居然敢对朝廷要挟好处,这简直就是不将朝廷放在眼中,难怪圣母皇太后要寻机除掉他们。”
即使自己也是被圣母皇太后刻意调到贲州来的,但在投效了北越国皇上图炀后,赵黄芪自然就不会再与周藏等人为伍。
而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次谈起这事,姚兆就伸手拍了拍赵黄芪肩膀道:“赵统领放心,这只是皇上年幼,他们才认为有机可乘。但正因为皇上还年幼,这也是我们表现自己忠君爱国心思的最好机会。”
“姚大人大善,我们……”
听到姚兆话语,赵黄芪就一脸感动。因为在几日来的耳渲目染下,即使赵黄芪还没有将姚兆奉为神明,但多少也已经将姚兆当成了自己的崇拜对象。
毕竟换成其他人不仅不会这样提点赵黄芪,赵黄芪也不认为除了姚兆外还有谁能提点自己。
但没等赵黄芪继续说下去,屋外就奔进来一个斥候道:“报!爻县急件!”
“爻县急件?难道爻县已经丢了?还是父亲已经冲出了爻县?”
听到斥候话语,焦全就急不可待的追问出声。毕竟除了爻县战况有什么变化,焦全可想不通有什么急件不急件的。
斥候则是直接从怀中掏出由爻县带出来的信件道:“回禀少爷,焦大人目前还紧守爻县不出,而图晟军也一直没有攻打爻县。而这急件乃是焦大人叫小人送给姚大人的。”
“……送给本官的?这什么急件?”
听到斥候话语,姚兆就满脸怪异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过了斥候递来的焦熊信件。
跟着打开信件看了看,姚兆的双脸立即一片惊喜道:“好!好好!焦大人此计真是大善!”
“家父出了什么计策?”
然后不仅焦全围了上来,甚至焦冷和赵黄芪也跟着一起凑过来。毕竟在爻县被围的状况下,他们可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解围策略。
只是等到看完焦熊信件,几人脸色立即跟着惊喜起来,焦全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追问道:“姚大人?汝看家父此计可行否……”
“当然行,先给本官想想该用什么条件来诱使周藏他们出战先,反正到了最后,他们再要背叛也不算什么了。”
虽然姚兆与北越国皇上图炀并没有事先商议好拉拢周藏等人的方法或条件,但在得到焦熊提醒后,姚兆也知道这些所谓的条件也并不一定要是真正的条件,至少朝廷并没有义务要去实现了。
因为朝廷即使无法兑现给周藏等人的许诺,在周藏等人自然而然的转投图晟军后,朝廷也需要为姚兆给周藏等人的许诺负责了。
甚至就因为周藏等人的待价而沽,姚兆自己都有些不想给周藏等人实现许诺的机会。
所以在无须实现许诺的前提下,姚兆自然怎么许诺都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