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公交站牌上凝成水珠时，苏凌正用鞋尖碾碎两片乌鸦羽毛。
联盟徽记暗纹在阳光下泛着孔雀蓝的光泽，这让他后颈的驱邪符无风自动——联盟监视者居然用上了替身傀儡术。
战术包夹层里的加密提示音又响了三声，他对着站牌玻璃捋了捋染着磷火碎屑的额发。
倒影里那只乌鸦正站在十米外的梧桐树上，左爪系着红绳铃铛。
\"潘幽的机关鸟都比你们讲究。\"他弹指将半截烟头射进树冠，惊起的乌鸦群露出腹部密密麻麻的符咒刺青。
手机地图显示的研究基地定位，此刻正在屏幕上诡异地跳动着经纬度。
当他踹开郊区汽修厂伪装的卷帘门时，呛人的朱砂粉混着电磁干扰器的嗡鸣扑面而来。
十七块投影屏悬浮在半空，某块屏幕上还粘着打翻的速溶咖啡渍。
\"你们拿《罗刹食月图》当屏保？\"苏凌甩出残本砸在中央控制台，泛黄的纸页自动摊开展现血色卦辞。
正扯着研究员领口的小赵突然松手，眼镜链扫过全息键盘时激出噼啪火花。
穿白大褂的姑娘抓起残本就要往光谱仪里塞：\"这是第叁次出现的三位一体结构！\"她袖口露出的蛇形刺青让苏凌眯起眼睛，那是东南亚降头师的标记。
\"都闭嘴！\"小赵扯开领带砸在分析仪上，液晶屏顿时跳出错误代码，\"我说过要用九宫飞星重排卦象，你们非要搞什么量子计算...\"他脖颈暴起的青筋里游动着细小黑影，苏凌指间的银铃突然烫得惊人。
研究员们围着全息投影吵作一团时，苏凌注意到残本上的\"破军入庙\"四字正在渗血。
血珠滚落到战术包金属扣上，竟凝成个微缩的北斗七星阵。
潘幽特制的加密器在此时震动，包内暗格里渗出几缕鹊桥计划的专属金线。
\"照片。\"苏凌突然开口，沾着罗刹血的校徽在掌心发烫，\"白灵出现在1932年的菩提寺，而那时候...\"他故意停顿，看着小赵猛地转身撞翻了试剂架。
紫色烟雾腾起的瞬间，六个研究员同时按住太阳穴惨叫。
苏凌踹开通风窗跃上钢架，发现小赵的眼镜片上映出的根本不是人眼——而是两枚旋转的六芒星。
\"苏先生也觉得该用玄学手段？\"小赵的声音突然带出重音，他撕开的衬衫下浮现出锁魂钉的痕迹，\"联盟三年前就证实，现代科技可以...\"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激光笔突然射向白灵的照片。
苏凌旋身用战术包挡住光束，鳄鱼皮表面顿时灼出个焦黑的\"祭\"字。
残本上的血卦辞突然浮空而起，在烟雾中组成个首尾相衔的莫比乌斯环。
某个研究员尖叫着指向监控屏，山巅古刹的重影正在卫星云图上缓慢旋转。
\"你们都没发现吗？\"苏凌用银铃扣住小赵的咽喉，铃舌沾血后发出钟磬之音，\"从进来到现在，所有人的影子都少了一魂。\"他踢开滚到脚边的能量饮料罐，易拉罐拉环上的反光里，研究员们的影子果然都缺了左臂。
小赵突然诡笑起来，嘴角裂到耳根：\"苏先生倒是看看自己的影子？\"战术包落地的闷响中，苏凌看到自己影子的心脏位置插着半截桃木剑——正是他今晨刺入罗刹浮雕的那柄。
白灵的照片在此刻无风自燃，灰烬却凝成个民国年间的日历牌。
当最后一片灰烬显出\"癸酉年七月初七\"时，基地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青烟。
苏凌腕间的青黑血管符咒猛然收缩，疼得他单膝跪地时才惊觉，那些所谓的研究员争吵声，从头到尾都带着傀儡线的震颤余韵。
战术包深处的鹊桥计划密钥开始发烫，潘幽特制的摩斯密码在烫金内衬上显形：【小心活人死人】。
苏凌在浓烟中捏碎藏着星图能量的胶囊，荧光蓝的雾气里，终于看清小赵后颈插着的控尸银针正在嗡嗡作响。
荧光蓝的雾气中，苏凌的战术包突然发出类似编钟的嗡鸣。
潘幽特制的摩斯密码在金属扣上显形，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星图能量顺着符咒纹路注入小赵后颈的控尸银针。
\"三年前在罗刹窟，我见过比这更精致的傀儡戏。\"苏凌的银铃突然震碎成七十二枚卦钱，叮叮当当贴满所有研究员的后颈。
某个正在抽搐的姑娘突然安静下来，她袖口的蛇形刺青正在吞噬星图蓝光。
小赵的六芒星瞳孔开始渗出黑血，苏凌趁机将残本拍在他胸口。
泛黄纸页上的\"破军入庙\"四字突然立体凸起，化作北斗七星的投影笼罩整个实验室。
潘幽的机关鸟从通风口俯冲而下，鸟喙里掉落的青铜罗盘正好卡进中央控制台的卡槽。
\"都看看这个！\"苏凌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狰狞的爪痕突然亮起金光。
三年前罗刹窟的幻象在星图雾气中重现——被撕碎的驱邪者、流淌着咒文的岩壁、还有那尊会眨眼的千手观音像。
某个研究员突然呕吐出带着符纸碎片的黑水。
穿白大褂的东南亚姑娘突然用苗语念起咒文，她袖中的蛇形刺青游到全息键盘上，将量子计算模型自动转换成九宫飞星图。
小赵脖颈的银针突然自动旋转，针尖浮现的甲骨文与残本上的血色卦辞产生共鸣。
\"原来这才是三位一体...\"先前吵架最凶的秃顶研究员突然扯掉领带，用打火机烧化袖扣。
液态金属在分析仪表面凝成微型浑天仪，与空中悬浮的莫比乌斯环完美嵌合。
苏凌战术包里的鹊桥密钥突然发出蜂鸣，金线顺着他的血管爬上瞳孔。
当第七块投影屏显现金色卦象时，所有人影子缺失的左臂突然开始生长。
苏凌反手握住插在影子心脏的桃木剑，剑柄上浮现的《往生咒》与潘幽的机关鸟产生共振。
某个瞬间，他们仿佛听见民国年间白灵在菩提寺敲钟的声音。
\"子午方位有电磁脉冲残留。\"重新戴上眼镜的小赵嗓音沙哑，他撕下衬衫碎布缠住流血的耳朵，\"这些傀儡线带着美军的纳米机器人。\"全息屏上的卫星云图突然裂开，显露出山巅古刹地宫里正在成型的罗刹王座。
苏凌用桃木剑挑起正在融化的控尸银针，针尖残留的湘西口音让他想起去年追捕过的赶尸人。
战术包内衬的摩斯密码突然变成血色，潘幽传来的新信息让他瞳孔骤缩——某个研究员影子新长出的左臂，分明是东南亚降头师特有的三指鬼爪。
窗外骤然大亮的月光中，苏凌突然将星图胶囊拍进中央控制台。
量子计算机超频运转的轰鸣声里，所有人都看见1932年的白灵正在现代都市的倒影中穿行。
她手中的油纸伞尖滴落的血珠，在投影屏上汇成四个朱砂小字：活尸借道。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气时，基地的电磁干扰器突然接收到了来源不明的摩尔斯电码。
苏凌摸着战术包里发烫的鹊桥密钥，发现钥匙孔的形状不知何时变成了自己锁骨上的爪痕模样。
某个研究员调试设备时，无意间拍到了卫星云图边缘正在成型的第二个月亮。